沈澤昊握了握拳:“具??情況我寫在小冊子,給你放在馬車上了。”
說罷轉?就走。
他不能再??她,之前沈芸芸在夢中喊爹娘,哭得眼眶紅紅醒來的模樣,他一直記在心中。
沈芸芸?是頭一次????他這樣逃避。
父母的冤屈,這確實是頭等大事。
如今姐弟倆已經今非昔比,為人子女,替父母報仇天經地義。
沈芸芸把沈澤昊的逃避理解為對自己不能夠親自為父母報仇的愧疚。她想了想,在路上給沈澤昊留了封信,說他以大局為重,不能親自立即??京報仇,是為了淮揚一帶的戰局,父母在天有靈,也會為他????驕傲的。
沈芸芸在路上寫好信,讓親衛把信送??去,就放下心來,專心琢磨沈澤昊給她的資料。
而另一邊,禾嘉走??靖海侯府為沈澤昊留的院子?,不出意外地????這人坐在門檻上,眼睛直勾勾地發神,骨節分??的大手抄起一個酒壺往嘴?灌酒,而他旁邊,已經放了一排東倒西歪的空酒罐。
“你這是在做什麼,”?四周無人,禾嘉道,“殿下,你既然喜歡她,為何不告訴她,雖然你馬上也要??京,但她那般招人,在揚州咱們掐了那麼多朵桃花,她這樣單獨??京城,你就不擔心,她先被人下手為強了嗎?”
親衛再靠譜,也不是主子,禾嘉眼???這??年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就算是捅破這個窗花紙,想必沈姑娘也不會拒絕殿下的。
開玩笑,不論是?份?是能力,這世間就沒有同殿下能夠相提並論的人,更何況殿下對沈姑娘一片癡心,這??年朝夕相處,殿下又不是沈家的子嗣,本不需要守孝,這般潔?自好的男子,上哪?找去?
聽了禾嘉的話,沈澤昊涼涼地??了他一眼,往日犀利的眼神有些朦朧,“你知道什麼?”
沈澤昊一把揪過禾嘉的衣領,把他拖??麵前來,“你懂什麼叫喜歡嗎?”
鋪麵而來的酒氣,讓禾嘉確信,殿下是真的喝醉了。
就在禾嘉抬腳準備叫人來一起把殿下扶進房間的時候,沈澤昊喃喃自語,“現在告訴她我的?份,萬一兵敗,你叫她如何自處?”
禾嘉正要反駁,憑??己方的勢力,情勢定然朝??殿下這邊一邊倒,當今這五年越發倒行逆施,前麵寵了個薑貴妃,自己把皇後太子一鍋端了,現在又寵了個蘇妃,?大封她娘家,讓低賤出?的望鄉侯一門插手朝政。幸而蘇妃?未有子嗣,不然將來天下會不會改姓蘇都未可知。
沈澤昊又道:“沈琦之死,與孤也脫不了乾係。”
太子殿下是個隨和的人,離宮後,怕暴露?份,更是不會用宮中的自稱。
他這般一說,禾嘉就??白沈琦是受殿下這個?份牽連,才被人暗害的。
這,就?尷尬了。
“沈琦是外祖父的關門弟子,因為手中有母後臨終留下的印鑒,才被承恩公府暗殺。”
禾嘉清了清喉嚨:“殿下,您不能把什麼都怪罪??自己頭上,罪是承恩公府犯的,您也是受害人,相信把這一切說開,沈姑娘會理解您的。”
沈澤昊苦澀地搖了搖頭,“我讓她這次??去,親手報仇,希望她從此放下這一切,如果‘太子’再出現在她麵前,不是時時刻刻刺激她想起父母是怎麼被人暗殺的嗎?”
“她複仇之後就會放下,那您又何必逃避……等等,殿下,您是不打算用‘太子’的?份了嗎?”
禾嘉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殿下早該恢複?份,當年為了繼續把沈姑娘留在?邊,一直用沈澤昊這個?份,導致?多戰功都掛在這個?份上,如今打??京城,如果不打太子的名頭,殿下豈不是?不如薑貴妃生的那個小崽子來得名正言順?
就算殿下如今不用靠太子的?份去拉攏那些牆頭草,但是新創一個?份出來,要服眾,就必須有足夠強悍的功績,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殿下,您就算換?份去求娶沈姑娘,日後兩人在一起了,她難道就不會發現您是誰嗎?”
沈澤昊想也沒想地道:“至少她不知道我曾經是太子了,況且,我現在是她弟弟,不換?份,我能娶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