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領著太醫退了出來,有宮女隨著太醫去取藥煎藥,福喜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陸無昭身前,彎身垂首回話,“沈姑娘已無大礙,郡主說她要將人帶回去。”
正說著,一頂小轎停在了憐芳宮門口。
二人望過去,有宮女將沈蕪背起,一路送上了轎子。沈蕪的全身被裹得嚴實,陸無昭沒能看到她的臉,但勾著人脖子的手露在外麵,上麵密密麻麻起滿了紅疹。
陸無昭攥緊了鞭子。
這時儀寧郡主朝他們走了過來。
福喜總覺得,儀寧郡主這兩步走可以說得上是“氣勢洶洶”。
褚靈姝隻是來通知陸無昭一聲,並未打算征求他的意見。
她心裡有諸多不快,強忍著才沒發作出來。
開口還算客氣:“阿蕪雖是在您宮外發生意外,但我們與您素無瓜葛,不便叨擾,人我領回去了,幸好殿下幫阿蕪叫了太醫,這才得以及時救治,多謝殿下。”
說著衝陸無昭福了福身。
陸無昭給福喜使了個眼色,福喜低著頭退了下去。
褚靈姝愣了一下,“殿下想說什麼。”
“她說什麼了?”男人問。
褚靈姝沉默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太醫說那花不是人人都碰不得的,我碰得,我的大宮女碰得,偏偏阿蕪她就接觸不了那花。我問了阿蕪,她說她知道自己對那花有反應……所以,她又為何會在明知自己會涉險的情況下,卻依舊去拿那花呢?陵王殿下。”
陸無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在質問本王?”
褚靈姝被這個冷漠的眼神看得心顫了顫,“是。”
“本王不知。”
褚靈姝頓時隻覺得血直往腦門衝,據說那個犯事的宮女被陵王的人押走了,她雖然沒能抓到宮女,但這事怎麼看都怪異。阿蕪的舉動一定和陵王有關,偏偏阿蕪方才任由人問也不肯說出實情,隻說自己不小心。
太醫說往後一定莫要再誤碰這些花了,若是救治不及時會危及生命。這些沈蕪一早便知道,那她要隱瞞的事一定就和陵王有關。
褚靈姝暗自咬牙,覺得沈蕪不爭氣,到這個時候了,自己都命懸一線了還護著他。
眼前的男子定是知道些什麼,可他不說,還一副漠不關心、與他無關的高傲姿態,褚靈姝在心裡罵沈蕪傻,可想起來她方才可憐兮兮求她彆問了那模樣,又止不住心疼。
此時再對著陸無昭的臭臉,褚靈姝實在擺不出好臉色,當下冷笑道:“幸好我的阿蕪沒事,否則就是鬨到皇後娘娘那去,我也要找殿下要個說法。”
褚靈姝護短,脾氣一上來聲音完全壓不住,福喜站得老遠都聽到了,他聽到儀寧郡主對陵王吼,實在待不住了。
趕忙挪步過去,連連賠罪道:“郡主息怒,郡主莫要氣壞了身子啊,奴婢方才和殿下回宮,遠遠便看到沈姑娘倒在地上了,陵王殿下他也不……”
“退下。”
男人淡淡抬眼瞥了他一眼。
福喜臉色微僵,閉上嘴,彎著脊梁,退了回去。
陸無昭沉默地受著褚靈姝的火氣,看著氣焰漸漸消失的少女,平淡道:“此事會給郡主一個交代。”
褚靈姝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服軟,“為了……”阿蕪嗎?
陸無昭垂下眼睛,不與她對視,輕聲道:“為了皇兄。”
褚靈姝沉默了下,點點頭。
轉身走了。
人都散了,院子又變得靜悄悄的,福喜慢慢上前,低聲喚道:“殿下……”
陸無昭劃著輪椅就往外走,“將今日之事如實告訴皇兄,不得隱瞞。”
福喜被男子渾身的冷氣震得一哆嗦,垂首應聲。
沈琮誌不日抵京,沈蕪那一身疹子隻怕是一時半會消不掉,這事瞞不住,而且陸無昭也不希望這事被人瞞下。
大將軍愛女情深,沈蕪又是在宮中出的事,這個公道要由皇家給。他是見證人,亦可代表皇族。
此事理應由他來做,他給自己找足了理由。
陸無昭問:“犯事之人關在何處?”
“回殿下,事發倉促,人隻來得及綁至附近無人居住的華春宮,隻等您發落。”
陸無昭轉身朝外走。
福喜趕忙跟上,他謹慎地陪在身旁,餘光瞥了男人袖中垂落出的一斷皮鞭,心底暗歎一聲,這後宮怕是又要見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殿下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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