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覺得程姑……程大夫的身份有問題?”
最淺顯的那層身份是誰都能隨意查到的,她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早就做了最完美的偽裝,毫無破綻,自然不可能有問題。
隻是她為沈蕪那次機智的解圍,還是叫她露了破綻。
陸無昭十分在意程時說的那一句:
“且不說這曆朝曆代有哪個穿戴這麼好的太監能是好人……”
她為何會下意識覺得太監不是好人,她並不認識趙曲,並未進過宮,沒有哪個普通的平民會在見到一個穿著華貴的太監時,第一反應是他不是個好人。
她一定與宦官有過仇怨,所以才造就了這種印象,認為穿著錦衣的太監就是當年導致她無家可歸的仇人,所以本能排斥,故意戲耍。
隻要被撕開一個口子,任何秘密都會變得無所遁形。
陸無昭將那封信扔回給孟五,不再過問。他靠在床頭,淡聲道:“程大夫,本王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程時的腦子裡還是當年父親被殘忍殺害的那一幕,她用力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忘記,保持清醒。
她艱澀道:“您請說。”
“阿蕪的身體究竟如何。”
程時用指尖用力掐著掌心,抖著聲音回答,她所言與沈蕪說的並無二致。
陸無昭點點頭,“程大夫,你的秘密會止於本王這裡,唯一點,還請程大夫多在京城留上幾日,阿蕪的身子,希望程大夫能儘心。”
程時:“……是。”
一個能夠危及到她與老師生命的秘密,換她一身能耐救治他的愛人,很公平。
雖然這意味著,她今後都隻能留在京城,寸步不許離開。
她可以結束逃亡的日子,能有個強大的靠山,也挺好的。
程時精神恍惚地走出門,險些與回來的沈蕪撞到一起,還是孟五反應極快地將程時撈進懷裡,才避免了碰撞的發生。
孟五拖著程時往回走,沈蕪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疑惑浮上心頭。程大夫怎麼了,仿佛是受了刺激一般?
她自然不清楚,陸無昭給她尋了個保命符在身邊。
沈蕪口中的那個吳大夫陸無昭不了解,但眼前這個程大夫,卻是個神秘莫測的人。她到底有幾分能耐,她到底是不是如她自己所說,隻是個小學徒而已,就隻有她和她那個神神叨叨的老師知道了。
沈蕪吃飽喝足,給陸無昭也端來了晚膳。喂他吃了飯,叫下人收了餐盤,甩掉了鞋,褪下白襪,上了床。
她的身子探過陸無昭,手撐在男人的身側,居高臨下衝他笑著,毫不見外地從床榻裡側拿過一個備用枕頭,輕車熟路地躺在他身側,又將他的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了拉。
男人輕笑,“為何與我同被?”
沈蕪困得不行,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頭抵著他的肩膀,輕聲哼哼:“入冬了,冷。”
陸無昭忍著心頭的癢意,隻將人連帶被子摟在懷裡,“明日叫人在我這屋裡生些炭火?”
沈蕪打了個哈欠,“不用啦,明兒我就回了。”
“……”
怎麼又要回去了,家裡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陸無昭不說話。
“昭昭,你若是開口叫我留下,也是可以的。”她調笑的聲音響起,“要開口哦。”
陸無昭偏過頭,看到她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他驀地移開目光,低聲道:“睡吧。”
沈蕪:“……”
不說就不說,憋死你!
燈被熄滅,沈蕪翻來覆去。他彆彆扭扭的,整得她挺鬱悶!實在睡不著,開始唉聲歎氣。
陸無昭像是跟他自己鬨脾氣似的,任她怎麼翻來覆去地烙餅也不開口。
沈蕪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陸無昭,你就開口留我能怎麼?!”
“……抱歉。”
一句道歉,險些氣得沈蕪七竅生煙。
可下一刻,男人朝她傾靠過來,溫熱的擁抱將她包裹,叫她的火還沒發出來,便熄滅了。
“阿蕪,我不敢。”他輕聲呢喃。
沈蕪噤了聲,她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脆弱,心顫了顫。
“阿蕪,我與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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