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嵐有些生氣了,因為男人不相信自己而生氣,也因為著急而生氣。
溫如嵐稚氣未脫的臉頰鼓了起來,夢澤君看的有些新鮮,這個撒謊成性,成天帶著一層虛偽的麵具的孩子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生氣這樣真實的表情。
也不光是他第一次見,事實上,溫如嵐這是第一次在旁人麵前表現出生氣,裝著乖順都已經那樣慘了,他怎麼敢生氣呢。
夢澤君不逗他了,雙手扶著溫如嵐的肩膀,帶著溫如嵐往回走,邊走邊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課吧,這件事我來解決。”
“等等...”溫如嵐想要抗議,他覺得男人這副漫不經心的語氣根本沒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可夢澤君不由分說的把他送回去上課了,並且在送溫如嵐離開夢境前,還不忘叮囑一句:“小孩子要好好學習哦,不要再打瞌睡了。”
溫如嵐帶著鬱悶又無語的心情醒了過來,早讀聲仍在繼續,他隻在夢裡待了很短的時間,老師也並沒有發現他在打瞌睡。
溫如嵐有些生氣的想,他不管他了!
他拿起書本,跟其他人一起讀書,想要把那個男人拋之腦後。他已經提醒過了,對方卻根本不重視,結果怎麼樣,他都不管了!
當憤怒充滿腦海時,這句話顯得堅決而有力,但隨著時間推移,那股憤怒慢慢瀉掉的時候,擔心又浮現上來了。
溫如嵐一次次的看時間,想要早點放學,他好趕回去看看情況。
終於,熬到了放學的點。幾乎是下課鈴響的一瞬,溫如嵐就拿著書包從教室衝了出去,他一路小跑,跑回家時出了一身的汗。
他顧不上平複自己的喘息,就走進了家門,卻沒看到早上那個道士,隻看到神色憔悴,正在客廳裡打電話的溫父。
溫父打電話正打的入神,沒注意到溫如嵐回來了。既然這樣,溫如嵐也懶得跟對方打招呼,他掃了一眼客廳以及一樓的房間,確認那個道士不在一樓後,他準備上二樓去找。
隻是,在上樓的過程中,他聽了一耳朵溫父打電話的內容。
“你上回說的那個高僧呢?幫我聯係一下,多少錢多行!”
溫如嵐急促的腳步稍微放慢了一點,這短短一句話裡透漏出了一個信息,那個道士似乎並不是妖怪的對手,所以溫父在急著尋找新的高人。
他不是那麼著急了,但他仍需要親自確認,他上了二樓,大概查看了一番,依然沒有道士的身影,這說明對方已經不在溫家了。
溫如嵐的心稍稍定下了,他有些好奇,這一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很快知道了答案,他在去廚房吃晚餐的時候,正巧聽到傭人們的閒聊,在傭人們七嘴八舌的交談聲中,溫如嵐大概還原出了白天的經過。
那仙風道骨的道士乍一看很是唬人,在外麵的名頭也很是響亮,進來溫家後,對造成的噩夢由來也說的頭頭是道,說溫家八成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是這種邪祟隻敢在夢中動手,說明實力微弱,不足為懼。他略施法術,就可以將這邪祟驅除。
他這番話說的溫父心頭大定,送上了豐厚的禮金,請道士驅除邪祟。道士收了錢,開始辦事。他辦事還很有講究,法不外漏,要屏退眾人,獨自待在溫家三口睡覺的主臥裡。
是以,在主臥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沒人知道了。眾人隻知道這道士進去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是慌裡慌張的跑出來的。
原本梳好的發鬢,蓄好的長須,都變成了亂糟糟的一團,像是街邊久未經打理的乞丐,原本的仙風道骨是半點都不存。
溫父上前問發生了什麼時,他哆嗦著嘴唇,半天都說不出來話,最後隻蹦出來一句:“貧道法力微弱,請閣下另請高明!”
說完,他也不等溫父回應,扔下禮金,幾乎是落荒而逃。
有修為的道士都不是這邪祟的對手,同樣在旁的溫母聽了直接嚇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傭人們也不免慌亂了起來。
隻有溫父還勉強保持著鎮定,他覺得那個邪祟八成躲在他們的臥室裡,所以他讓人將臥室鎖上,又連忙派人去收拾了一下另一間住處,他要暫時搬離溫家的祖宅。
溫父要走,溫母和溫宏彥自然也得帶著,他們都去了在城市另一頭的住所,至於溫如嵐,都不是考慮要不要帶走的問題,是壓根沒想到還有這麼個人。
所以溫如嵐回來時沒看到溫母和溫宏彥,他們已經走了,溫父隻是回來拿個東西,很快也會離開。
這間麵積廣闊的溫家祖宅,今夜隻有溫如嵐和一群傭人了。傭人們在交談時惶惶不安,雖然他們都沒有受到噩夢的侵擾,但知道這屋子裡真的有邪祟,還是挺嚇人的。
隻有溫如嵐不會不安,他反而很開心,他巴不得那家人永遠不要出現在他眼前。
至於那個“邪祟”,他也並不害怕,開始是害怕的,畢竟對方奇奇怪怪的,但是相處了幾天之後,他對這個明明長了副大高個,行事有時候卻好像跟他一個八歲的孩子同樣的年紀的時候,他就不會再害怕對方了。
溫如嵐吃完晚餐回房時,溫父已經離開了,他享受著這間空曠的溫宅,心情格外的好。
但是在他突然想起,溫父說的要去請另一名高僧的時候,他的心情又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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