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鏈套住的那瞬間,羂索弓起腰,你用力一拽,他就被迫昂起頭看著你。
“師父的屍體在哪裡?”
聽見你的問話,羂索笑了笑,“師妹,不要對師父不敬。”
他的眼淚和汗珠一起墜落,他這麼痛,卻還有空糾正你的用詞:“那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全身舍利,不是屍體,你現下已經是清水寺的……”
又來了,又是這種叫你恍惚的語氣。
你踹他,“不許用這種語氣說話!”
他吐出一口血來,全身都在抖,眯起眼睛看著你:“我說過的吧,拿獄門疆來換。”
“當然,師妹也可以殺了我,隻是這樣的話……”
他又朝你笑,“師父的身體會被拿去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喲。”
哦哦,這傻子還以為你想殺了他呢,你覺得好笑,他就是想死,你都不會讓他死。
師父受了這麼多苦,他如果就這麼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這家夥笑容弧度擴大,一副勝利者的模樣,“師父說過的吧……咳咳。”
你收緊鎖鏈,“嗯嗯呢,你好牛,把我弄得都不敢殺你了,怎麼辦呀。”
你要把他關起來,把他關進那個幻境裡,要他和你師父一樣,在無儘的四季裡日夜承受苦楚。
羂索看著你笑,看起來還想說話,你一個拳頭砸他臉上,“再說話還打你。”
他皺起眉,像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暴力,“師妹與傳言中的藤姬大相徑庭,真不愧是……”
你又打他,打宿儺你是玩一樣的拍,打他你是使了吃奶的勁,你高達70的等級不是蓋的,幾拳下去,羂索終於安靜了。
你左手牽著宿儺的手,右手拽著羂索走到外麵,加茂家的人都乖乖等著和你立束縛。
對於這種看見彆人有厲害的術式就想暗地裡打劫的家族,你不抱有一絲信任,從老人到小孩,你一個人也沒放過,一天下來,整個加茂家都成了你的奴仆。
你舒服了,又問了家主一點他們對付禪院的計劃,在這期間,家主還告訴你,羂索是故意去釣你的。
大家都以為你是個十分善良,連一隻螞蟻死了都會掉眼淚的人,所以加茂家根本沒把你的仇恨當回事,以為就算事情敗露,也會被你輕而易舉的原諒。
羂索是故意釣你過來的?
你看著被你拽著的羂索,他想乾嘛?
他不會以為你真的是個大聖母,以為隻要把你引過來,然後再搞些花裡胡哨的小把戲,你就會把獄門疆給他吧?
這麼一想,羂索腦子也不太好使的亞子。
加茂家的人搞定了,你又試著和羂索立下束縛。
束縛要雙方同意才能立下,加茂家的人是軟骨頭,你一露出殺意,他們就個個都同意和你立束縛了,但是羂索很有骨氣,他好像也知道立下這樣的束縛,和死了沒什麼區彆,不管你怎麼威脅,他都不肯鬆口。
搞不定就拉倒,你的耐心耗儘,直接加快速度來到清水寺。
師弟們看見你拽著羂索回來,有一些神色複雜,有一些麵露喜色,天元更是高興,抱著你的腿,“師姐回來啦!”
你揉他的小腦袋,光禿禿的,還有點紮手。
他年紀小,從來沒有和羂索相處過,因此他對羂索的恨意最純粹,最真實。
這是你也不知道是教養太好,還是和尚學了佛法以後,心胸都變得平和寬闊了,你牽著羂索走了一路,沒有任何人過來打他,罵他,連凝視他的目光都很少。
就連天元也是如此,他隻是雙手合十,冷冷看了羂索一眼,並沒有罵他,然後又笑著誇你,“師姐好厲害,天元就知道,隻要是師姐想做的事,一定可以做到。”
年紀輕輕這麼會拍馬屁,真的是了不得,你揪了一下天元肥嘟嘟的小臉蛋,“我要把這家夥關進第三層,讓他贖罪。”
清水寺有三層,第一層是尋常人看見的清水寺,第二層是真正的清水寺,第三層就是你師父留給你的幻境。
你把宿儺留在外麵,拽著羂索來到這裡,他臉上終於有了一點扭曲的神色,“他把這個都留給你了!”
“對呀。”
你坐在搖椅上,看著院裡盛開的紫藤花,“師父對我就是這麼好,現在你沾了我的光,也能進來了,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羂索像是破防了,低著頭一言不發,就這麼一會功夫,天氣就變涼了。
你閉上眼,在搖椅上曬了一會秋天的太陽,直到紫藤再次盛開,你才緩緩站起來。
羂索已經滿臉是淚,全身都被汗水打濕,跟剛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
這麼痛嗎?
你師父就是在頂著這樣痛楚的同時,給你泡茶,朝你笑嗎?
你拽住羂索的頭發,把他扯起來,和他四目相對,“師父的屍體在哪裡。”
他笑,血從他嘴角滑落,一言不發。
不說拉倒,你也懶得再打他罵他,把他丟到地上,走出了幻境。
你手腕上纏著鎖鏈,這鎖鏈連著羂索的脖子,從此以後,隻要你想見他,隻需要輕輕一拽,他就會像一條狗一樣跑到你的身邊。
他逃不掉。
捉住了羂索,讓他在這裡承受無儘的苦楚,也算是報仇了,師父的屍體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羂索被你關著,也不能做什麼。
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掃清紅點,速速回家。
想起馬上就要回去,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你心裡又是期待高興,又有一點怪舍不得的。
宿儺站在樹底下等你,酷酷的臉上莫得表情,你往他那裡走去,半路被天元攔住。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