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的弟弟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壞的,爸媽為什麼不管他,連五條家都會教五條悟禮儀,這麼大個禪院家,連教育直哉的人都沒有嗎,就任由他這麼欺辱彆人,把和他一樣的人類當成玩具?
他們不教,那你來教。
“禪院直哉!”
你推開直哉,“給我跪下!”
直哉茫然失措地看著你,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姐姐?”
你喝道:“跪下!”
你是下一代的家主,你是至高無上的姬君,你這一嗓子出來,不止直哉,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跪了一地。
你看著貼身照顧直哉的幾個仆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直哉欺負人,把彆人當成玩具,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又是誰教他這麼做的!”
你的弟弟才七歲,他總不可能生來就是個壞種,生來就會唱這些壞調。
要是沒人教他,沒人給他灌輸這些不好的觀念,他怎麼可能這麼理直氣壯,怎麼可能現在還在委屈巴巴地看著你,怎麼可能到了現在,他還是一臉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的樣子!!!
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你的問題,你氣得腦袋發昏,坐在搖椅上,叫人去請來醫生給孩子們療傷。
人們進進出出,禪院直哉就跪在你麵前,跪在院子裡。
仆人和醫生都不敢看他,一副生怕看了小少爺落魄之後,明天就會被挖了眼睛的樣子。
而直哉,他哪裡受過這種屈辱,跪著挪過來抱住你的腿,臉上滿是無辜和委屈,“姐姐,你不要生直哉的氣了好不好,快點原諒直哉吧。”
你低頭看他,他哭得滿臉是淚,是真的哭了,不是從前那種假模假樣的哭。
你有點心軟,但也知道,就這麼原諒他,直哉就完了,他就永遠是個大壞蛋了。
於是你硬起心腸,“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禪院直哉緊緊抱著你的腿,哭得哽咽,可憐的要死,“直哉不知道,姐姐你說直哉哪裡錯了,直哉都聽你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不可以這麼對彆人,不可以欺負彆人,不可以把你的惡意隨便施加到彆人身上,他們不是你的玩具,你沒有權利這麼對待他們,知道嗎?”
禪院直哉連連點頭,“直哉知道了。”
他知道了就會有鬼,你把他踢開,“那你去跟他們好好道歉。”
他哭聲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你,“姐姐,他們隻是沒有咒力的廢人,是我們禪院的恥辱……”
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誰教你的這些話,誰告訴你的這些話,啊?”
“父親。”
禪院直哉說出了一個你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答案:“是父親告訴直哉的。”
你不知道是你幻聽了,還是說直哉在撒謊,你腦袋嗡嗡響,怎麼可能是你父親呢?
你的父親,他總愛穿著不合時宜的浴衣,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喝酒。
你也喜歡喝酒,經常湊過去找他撒嬌要酒喝,他會一臉寵溺地輕輕摸你的腦袋,把他珍愛的酒分一點點給你。
“就隻喝一點點哦,我們家小椿還小,喝醉的滋味可不好受呐。”
你的弟弟還在說話:“非禪院家者非咒術師,非咒術師者非人,姐姐,直哉才是你的弟弟,你為什麼要幫那些人說話,直哉膝蓋好疼……”
他委屈巴巴地掀起和服,袴明明乾乾淨淨,一點點血跡都沒有,他硬是哭得不成樣子,好像就快死了一樣,“姐姐你看,直哉都流血了,直哉流血了。”
這一招他百試百靈,隻要他這麼一說,你不管多生氣,總是會瞬間心疼他,會抱住他哄他。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
你的父親,你的弟弟,或許整個禪院家,都和你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你對禪院家帶著200%的新手村濾鏡,回來的次數又少,你每一次回來,整個禪院家都其樂融融的,從來沒有人在地上學狗叫,沒有人挨打。
你對你的家人,你上輩子沒有的家人更是給出了200%的信任,在你這裡,你的父親隻是一個喜好喝酒的憨憨女兒奴,你的弟弟隻是一個驕縱的撒嬌精,但是在彆人麵前,他們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冷血的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非禪院者非咒術師,非咒術師者非人?”
你從搖椅上站起來,看著你的弟弟,“我也沒有咒力,我也不會咒術,我也不是咒術師。”
“你們為什麼,不這麼對我!”
禪院直哉被你吼得一抖,連忙過來想抱你,“姐姐,你和他們不一樣啊!”
不一樣?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你比他們多了什麼,不就是多了個技能嗎,啊?
你用力把直哉推開。
“叫父親來見我,叫禪院的所有人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