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
你不知道五條悟在說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你哄他,你坐起來揉揉他的腦袋:“雖然不知道你搞砸了什麼,但是你永遠不用對我道歉,因為不論五條悟做什麼,我都不會真的生你的氣,不會怪你的。”
你看著他的眼睛:“我這一次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走了,所以開心起來好不好?”
他把臉埋進你的頸窩。
“想聞味道。”
“再等等。”你揉著他的頭發,心裡滿是憐愛和疼惜:“很快就會好的。”
雖然夏油傑建議你把大家都攻略完了,變回了你自己,再去見直哉,可是你根本就等不了這麼久了,你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
五條悟帶著你和夏油傑瞬移到了京都,這麼多年過去,瞬移對他而言更簡單了。
“這個時候……”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八點半。
“直哉應該在酒吧。”
哈?酒吧?
……
你叫夏油傑帶路,他看了一眼五條悟:“悟的話就不要過去了吧。”
你皺起眉,現在五條悟的情緒這麼不穩定,你怎麼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會瘋掉的。
你問夏油傑:“為什麼?”
夏油傑看了五條悟一眼:“悟要我說嗎?”
五條悟主動鬆開了你的手:“我在這裡等你。”
……?
你看著五條悟:“乾嘛啊?”
剛剛還一副鬆開你的手就要當場死掉的樣子,現在竟然願意乖乖在原地等你了。
所以直哉和五條悟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連見麵都不能見?
“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你看著夏油傑:“傑,為什麼不能帶著五條悟過去啊,我想帶他過去。”
“悟過去的話……”夏油傑思索了幾秒,給了你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你知道的吧,直哉現在患有狂躁症,如果看見五條悟,場麵怕是不太好收拾。”
所以傑話裡的意思是,如果看見五條悟,直哉就會狂躁起來嗎?
五條悟這家夥是把直哉怎麼了?
你皺眉看著五條悟,直接就問:“你對直哉乾什麼了。”
五條悟避開你的目光:“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本來你有點生氣的,但是你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又有點心疼他。
直哉的德行你最清楚不過了,你想想也能大概猜出來直哉乾了什麼,無非就是罵五條悟,指責他沒有好好保護你,說他沒用,在他傷口上撒鹽。
五條悟也是壞脾氣小貓,怎麼可能忍得了,兩隻小貓互相打架,撓傷對方的原因還是你,你能去怪誰,你隻能兩個都心疼。
你牽起他的手:“我說過的吧,不管你做了什麼,闖了什麼禍,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不會怪你。”
他低頭看著你們相連的手。
“你最喜歡我。”
他現在連自稱都變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再像從前那樣帶著一萬分的篤定和臭屁,也沒有半點張揚肆意的樣子。
是一隻快要壞掉的病貓。
你心頭一酸:“嗯。”
你和他十指相扣,“我最喜歡你。”
所以快快好起來吧,快點變回以前那個樣子,你寧願他頑劣恣意,整天惹你生氣,寧願他凶巴巴地嚇唬你,也不願意他露出這種表情。
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放在他身上的精力最多,你幾乎是把他捧在了手心照顧,即使在這個世界,你照顧過不少人,但是……
對你而言,五條悟就是特彆的那一個。
“五條悟。”
你向來坦蕩,對一個人的偏愛從來不加掩飾,你抱住他:“不要怕,不管你搞砸了什麼,又闖了什麼樣的禍,我都不會生你的氣,隻要你高高興興的笑起來,隻要你開心,這是我的願望。”
他也回抱住你:“我想記得禪院椿。”
“嗯……”
你有點想哭,但是你不可以哭,如果你哭的話,五條悟也會難過的。
所以你笑,抬起頭朝他笑:“你想記得就記得,都聽你的,我希望你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被任何東西束縛。”
他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捂住他的心臟:“つ……”
他差點喊你的名字,他連忙住口,臉上閃過後怕的表情,把你抱進懷裡。
夏油傑從遠處走回來:“我說啊,好歹在意一下第三人的感受?在路人麵前上演八點檔愛情劇怎麼說都有點過分了吧。”
他指了指剛剛拿著手機拍你們的人:“現在可是互聯網時代,你們也不想被po到網上被人議論吧?”
你這才想起現在還在外麵,五條悟好像出門出的急,根本就沒帶眼罩,那張臉惹人注目極了,路過的人一步一回頭地看他,要不是你抱著他,估計又要被拉著合影了。
“五條悟。”你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沒戴眼罩累不累呀?”
“有一點。”
五條悟的反應有點慢,他的睫毛又密又長,掃在手心好癢,你忍著沒有抽回手。
“那你先回五條家拿眼罩,順便等我好不好?”
畢竟五條悟會刺激直哉,那你也不好帶他過去了,他回到五條家,你是最放心的。
五條悟回了五條家,你和夏油傑坐上了出租車,他給你說明直哉的情況。
參加完葬禮以後,直哉就真正意義上的瘋了,一開始是自儘,被你老爸狠狠收拾了一頓才消停,現在定期會去看心理醫生。
……?
葬禮?
哪裡來的葬禮?
你腦瓜子疼,揪著夏油傑的袖子:“傑……什麼葬禮啊?”
夏油傑低頭看著你,沒有說話。
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總不可能是你的葬禮吧,不可能的吧。
傑不是答應你要好好照顧大家的嗎?
你問他:“是、直哉姐姐的葬禮嗎?”
“……是的。”
……?
怪不得,怪不得野薔薇提到你的時候,大家是這種表情,怪不得小惠會因為你像你自己,就排斥你。
原來大家都知道你死了,你死得透透的了,連葬禮都辦了!
你看著夏油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給她辦葬禮?”
“我隻是在想……”
夏油傑的臉上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表情,“如果他們眼淚掉得足夠多,說不定她就回來了。”
如果他們眼淚掉得足夠多,說不定你就回來了。
所以傑是故意的嗎,故意這樣的嗎……
你不可置信地問道:“傑是故意的嗎?”
他神情坦然:“是。”
你鬆開他的袖子,恨不得打他一頓:“傑是混蛋!”
他點頭:“夏油傑是混蛋。”
然後,他握住你的手,湊近你的耳朵,聲音很低:“可是怎麼辦,尾巴要出來了,再不安撫我的話,前麵那位司機會被嚇壞的。”
你無語,你們吵架不能禍害彆人,抱著這樣的心態,你敷敷衍衍地揉了揉夏油傑的腦袋。
他眯起眼睛笑,“羂索說的沒錯,一個人太心軟的話,就會變得容易控製。”
他朝你笑:“跟你說這些,隻是因為我並不想控製你,但是現在……我連自己也控製得不太好,所以提前跟你預告一下,你可以選擇離我遠一點。”
“但是……”
他話音一頓,“那樣的話,我會做什麼事情,我也沒有辦法預料到。”
“傑……”
怎麼辦啊,傑好像也壞掉了。
球球了,不要發瘋啊傑,他是你的大保父,是全村最後的希望啊嗚嗚嗚。
你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氣揉揉他的小腦瓜,就像給小狗狗順毛那樣哄他:“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嗯……正常嗎?有在努力哦。”
“從悟把你調到宿舍旁邊的時候,就有一些猜測的,那家夥除了你以外,眼裡就放不下任何人,對新來的女同學這麼關注,還把你調到了以前那個宿舍旁邊,怎麼說都太異常了吧?”
“把你喊過來的時候就有在想,如果真的是我猜測的那樣,我該怎麼辦?”
他輕輕摩挲著你的手指,語氣輕輕柔柔的:“我是不被偏愛的那一個,悟發瘋的話,你大概會心疼他,可是我瘋掉的話,你會被嚇得扔掉我的吧?”
他抬頭看著你:“會嗎?”
這簡直是送分題啊,你當然是選擇不會了!
“不把我丟掉的話,後果自負哦?”
“當然……”他朝你笑,“如果扔掉我,可能會被你發現,原來我是一個壞人。”
完蛋了,又瘋了一個。
你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我當然是不會扔掉你的啊,你放心放心哈,我們還是先說說直哉的事情!”
夏油傑就是有一點好處,達到目的以後,就不會再揪著你不放,他打電話給直哉的心理醫生,詢問直哉的情況。
那邊顯然十分專業,開始清晰明了地開始彙報。
一般來說,傷痛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減輕,心理疾病也會好起來,但是可惜直哉除了不再輕生,其他的狀態沒有任何好轉,各種心理方麵的問題反而還因為一直以來得不到解脫,而變得更加嚴重了。
說到最後,心理醫生猶豫了一會,語氣憐惜:“如果問我的建議的話,我的建議是,不要再折磨他了,讓他解脫吧。”
“謝謝。”
夏油傑掛斷電話,看著你:“抱歉,沒有照顧好大家。”
他的語氣隻有一點點愧疚,這完全是對你的愧疚,提到大家的時候,他的話裡更多的是漠不關心。
救了命了。
傑這是黑化了嗎,嗚嗚嗚。
你能說什麼,你什麼也不敢說,傑都瘋了,你和瘋子計較個什麼勁,你揉揉他的腦瓜子:“沒事沒事哈,會好起來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你躲在暗處,看見直哉在舞台上彈著貝斯,唱那樣沉鬱哀傷的歌的時候,你還是忍不住想哭。
你的弟弟,他染著金黃色的頭發,穿著短袖,兩隻手臂上全是自殘留下的疤痕。
他眉目低垂,就像一個死去了生氣,被人強行吊著一口氣的、破敗不堪的木偶。
身為咒術師的五感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你的目光,他朝你看過來。
和你對視的那一瞬間,他表情一變。
刺耳的聲音通過話筒放大,一些人驚呼,說著什麼出血了。
出血了?
你趕緊看直哉。
他染血的指下,是一根猝然斷裂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