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這又讓你想起宿儺了。

那家夥的小眼睛也是這樣,你手指往哪裡晃,他的小眼睛就往哪裡看,就像是忠心的小狗狗。

他全身上下,也就小眼睛最可愛了!

臭宿儺,現在大家都回來了,連裡梅都回家了。

他什麼時候回家呀。

因為甚爾很沉默,所以你總是在他麵前走神,你走神的時候,宿舍就好安靜,加上拉好了窗簾,又沒有開燈,就像是沒有人在裡麵一樣。

於是門外的男人沒有絲毫準備,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推門而入。

金發男人戴著奇怪的墨鏡,臉頰凹陷,西裝上係的領帶戴著一些斑點,為這一身搭配添加了一點活潑的亮色。

是七海海。

七海進來的那一瞬間,甚爾就像是早有準備的獵豹一樣,條件反射般彈了起來,發動了攻擊。

“甚爾!”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掐住了七海建人的脖子,你來不及阻攔,隻能用帶著禁止口吻的語氣喊他。

他動作一滯,擰著眉頭看向你。

你趕緊跑過去,想把他的手掰開,可惜掰不動。

你沉下語氣:“放開!”

他冷著臉和你對峙,你重複道:“放開他。”

見這招沒用,你又抬起手示意要摸他,他下意識低頭。

你把手放在他的頭頂,感覺自己正在撫摸一隻野獸的頭顱。

伏黑甚爾身上毫不掩飾的攻擊性讓你指尖有點發抖,但是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你摸了幾下,感覺他的情緒好了一點,就趕緊哄他:“放開他好不好?”

“甚爾,聽話。”

他眯起眼睛,用力把七海丟到地上,你連忙把他扶起來,想看他的傷勢。

對上你的目光,七海建人一愣。

“前輩?”

與此同時,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裡傳出五條悟的聲音。

“很熱鬨哦?”

他成熟的聲線透過電波傳遞的時候顯得更加具有磁性,語調輕鬆慵懶:“看完直哉就回家?”

“我倒是沒所謂啦。”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速極快,自說自話:“可是我們悠仁抱著一個醜貓咪玩偶在想媽媽欸,茶飯不思地等了半天,結果媽媽偷偷跑去東京了嗎?怪不得今天的陽光如此淒涼呢,你說是吧悠仁?”

“哈?醜?!”

那邊的悠仁語氣有點委屈:“那爸爸倒是彆搶我的……”

五條悟掛斷了電話。

你:“……”

七海建人:“……”

伏黑甚爾站在你身側,看著七海建人的目光裡滿是冰涼的警惕,就像一隻護食的狼。

你回來的事情,夏油傑已經通知給了大家,所以七海建人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他左右轉了轉脖子,沒有過多在意自己被甚爾一招秒殺的事情,即使遇見了突發事件,他的語氣也依舊沉穩,向你說明來意:“五條前輩讓我過來拿取一些資料。”

“資料等會再說。”你看著七海泛紫的脖子,有點擔心,這家夥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你一整個把他抱住:“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貝。”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會,感受到自己的傷勢好轉,臉上震驚的神色化作了然:“這是前輩的術式嗎?”

“嗯,算是吧,剛剛那個是我的咒語!”

“多謝。”

門外有陽光灑進來,所以室內的光線倒不是特彆的暗,七海建人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資料,他抱著文件袋朝你告彆:“前輩,我先走了。”

你揮揮手:“對不起哈,甚爾現在狀態不太對勁,下次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不必在意。”

七海走了以後,你也不想去關門了,扯著甚爾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眼睛。

“甚爾,你不可以見到人就打。”

他盯著你,因為不適應陽光,甚爾的眉頭緊緊皺著,就像是一大塊不甘於融化的暴躁冰淇淋。

超可愛。

你摸摸他的額頭:“你乖乖的好不好,如果你不打人,那我就給你好多好多獎勵。”

他對這個也沒什麼反應,你正想著怎麼讓他不要揍人呢,體內的束縛就開始預警,與此同時,憨子在你腦內播報:直哉醒了!

你立即站了起來。

“甚爾,我要帶你去見直哉哦,他是我的弟弟,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是甚爾的家人,所以不可以攻擊他,明白嗎?”

說完,你也不管甚爾明白了沒,帶著他就傳送到了直哉的小院子裡。

你跑進臥室,直哉拿著你留給他的電話號碼坐在床上,另一隻手握著手機,像是要給你打電話。

還好還好,沒瘋沒瘋。

你剛剛鬆了口氣,就看見直哉冷著臉,大步向你走過來。

他把你壓在牆上,貼著你的耳朵,聲音虛弱而又沉鬱:“姐姐去哪了?”

一種極其詭異的酥麻感從耳尖一直蔓延到小腿,你感覺地板變得有點軟。

“我、哪裡也沒去。”

如果說實話,直哉會瘋的,一向信賴直覺的你開始編造拙劣的謊言:“我隻是在外麵找燒水壺,想給你燒點熱水。”

直哉看著你,不說話,你心裡毛毛的,直接轉移話題,想試圖把他再哄去睡覺:“你怎麼才睡這麼點時間,要不要再睡一會?”

“再睡一會,好讓姐姐趁著我睡覺去看彆人是嗎?”

禪院直哉低頭,露出嫌惡而又哀傷的表情:“姐姐不知道嗎?你身上沾滿了彆人的味道。”

“……”

一個個的都是屬什麼的,你怎麼就從來聞不到什麼味道!

撒謊大失敗,於是你立即轉化為理直氣壯模式:“我就是擔心甚爾了嘛,所以去看了他一下。”

“為什麼不可以隻看著我呢?”

他開始病病:“姐姐隻看著直哉不好嗎?”

“姐姐既然已經答應直哉要融在一起了,那我們就應該完全屬於彼此,包括目光。”

……直哉是病人,說一點病言病語很正常,你不和他計較。

你摸摸他的腦袋:“好啦,我知道直哉很喜歡姐姐,姐姐也很喜歡直哉,但是呢,這個世界上不隻有我們兩個人。”

“姐姐有其他的家人和朋友,每一個都很重要,但是這一次,因為最擔心直哉,所以我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過來找直哉。”

他原本陰沉的麵色漸漸和緩:“直哉是第一個嗎?是姐姐最擔心,最重要的人嗎?”

“對的呀。”你親親他的額頭,“我最擔心直哉,直哉對我而言最重要了,所以乖乖的好不好?”

“那姐姐會多喜歡我一點嗎?”

“當然呀。”

“全世界最喜歡。”

“嗯嗯。”

“比喜歡五條悟還要喜歡。”

你點頭。

他看了你一會,把臉埋進你的頸窩:“那直哉會很乖。”

你鬆了口氣,揉他的小腦瓜,“那我們好好治病好不好?和甚爾好好相處可以嗎?還有記憶是不是出了一點問題,我帶了一個咒具,不過還是先看過心理醫生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吧……”

囉嗦嘮叨的那個人變成了你,直哉卻不像你從前那樣不耐煩,始終笑著認真聽你說話,不帶一絲敷衍地回應你。

你又有點想哭,好不容易才把眼淚憋住。

“姐姐去洗個澡可以嗎?”

他擰著眉頭,看了一眼客廳:“我不喜歡彆人的味道。”

“……你之前不是最喜歡甚爾了嗎。”

“那也比不上姐姐的一絲頭發。”

“……”你有什麼辦法,你當然是順著他了,你把他牽到床上,“那你好好的,甚爾現在很凶,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受傷了,姐姐會好心痛,知道嗎?”

他乖乖點頭,朝你笑。

你又仔細囑咐了幾遍,直哉滿口答應,他答應得太快,你反而有點不放心。

你又牽著甚爾走到另外一個房間,讓他乖乖在裡麵等你,然後快速地衝了個澡。

這一次你依舊忘記準備浴巾和換洗衣物,於是巫女服重出江湖,當你穿著巫女服出來,就看見了直哉。

他真的好不聽話,偷偷從臥室跑到外麵來等你,如果甚爾還在這裡……

你回想起甚爾二話不說就想把七海掐死的場景,隻要把被掐的那個人換成直哉,眼前的木地板就好像變得昏暗發黑,還在不住地搖晃。

要不是你把甚爾哄到另外一個房間,現在說不定這隻脆弱的小貓已經被甚爾捏死了!

你已經和直哉說了八百遍甚爾現在的狀態,說了他見人就會攻擊,他也答應了好多次絕對不會擅自出來,結果你說的話全部都變成了耳邊風!

差點失去弟弟的恐慌化作了對他不聽話的憤怒,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沉鬱的氛圍也難免影響了你的心境,你聲音拔高了一點:“你為什麼不聽話!”

想過來抱你的直哉一愣,臉上滿是茫然和委屈:“直哉想快點見到姐姐。”

他停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很快就朝你認錯,語氣卑微而又惶恐:“我知道錯了……以後都會聽姐姐的話,姐姐不要生直哉的氣……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和瘋子相處是一件極其需要耐心的事情。

那種東西,你從來不多。

你把直哉抱進懷裡,軟的你沒耐心用了,就直接回歸你簡單粗暴的那一套:“不許認錯。”

他立刻閉嘴,眼淚巴巴地看著你。

他臉頰消瘦,眼下烏青,瘦骨嶙峋,抱著的時候都感覺硌手。

你心疼他,於是你的語氣又變得柔和:“是姐姐錯了,我不該凶你,直哉沒有錯,隻是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好……”

你摸摸他的臉頰:“因為直哉現在沒有辦法好好照顧自己,所以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來做決定,你乖乖的,不要私自做決定,可以嗎?”

他點頭,緊緊扯著你的袖子:“再也不會了。”

你讓他低頭,輕輕親他的額頭,你發現直哉很喜歡你親他,每次親了以後,他的情緒都會變好一點,這次也一樣。

你連著親了好幾下,然後輕輕撫摸他的腦袋:“姐姐剛剛真的很害怕,如果直哉死掉的話,姐姐會變得和直哉一樣的,所以直哉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在病好起來之前,要好好聽我的話,不可以任性,知道嗎?”

“直哉知道了,會好好聽姐姐的話,每一句都聽。”

他盯著你看,沁滿淚水的眼睛裡滿是害怕被再一次丟棄的恐懼:“姐姐不要丟掉直哉。”

“就算你不聽話,我也不會丟掉你。”你親他的臉頰,“乖乖的,不哭了好不好?”

他點頭,把腦袋埋進你的肩膀,你摸著他的頭,問他:“我們搬回家好不好?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我還沒有去見爸爸媽媽呢。”

“都聽姐姐的。”

你抱住他:“那我把你身上的傷治好,可以嗎?”

他沉默了一會,聲音都在發抖:“聽姐姐的。”

“……我不會丟掉你的,怎麼樣都不會丟掉你的,再立一個束縛好不好?就算直哉任性、不聽話,姐姐也永遠都不會丟掉直哉。”

有了這個束縛以後,直哉的情緒又平靜了許多,他看著你,又看了看手上的疤痕。

“直哉想留著這些。”

“為什麼呢?”

“想讓姐姐看見。”

他圈著你的手指,看著你的眼睛:“姐姐會心疼直哉,直哉喜歡這樣的目光。”

“可是姐姐會難過。”

“……不要姐姐難過。”

他主動抱住你:“已經等著聽了。”

“什麼?”

“聽姐姐說我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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