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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和韓恕在謝家留到了傍晚之後才離開,走時韓恕不僅沒像是往常一樣,瞧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反而十分和氣。
昭帝回宮之後沒多久,厲王府的人就將賑災錢糧送到了戶部,連帶著還將手頭最能用的幾人也一並送了過去,大方的簡直都不像是他本人了。
等聽到戶部尚書回稟時,昭帝隻覺得天要下紅雨。
瞧著前來回話的戶部尚書樂顛顛的離開,他朝著身旁的馮喚說道:“韓恕今兒個是不是吃錯藥了?”
沒懟他不說,還對他這麼好。
他怎麼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馮喚瞧著昭帝這幅模樣,忍不住笑道:“陛下這話說的,王爺往日裡不也體諒陛下的嗎,雖說瞧著與陛下不睦,可關於朝政上的事情王爺幾時為難過陛下?”
這倒是……
不對!
昭帝想了想搖搖頭:“不是這個,朕知道他不會拿朝政大事開玩笑,可是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他剛去謝家的時候,韓恕懟起他來時可絲毫都不留情,那嘴巴厲害的就跟淬了毒似的,可是後來他去謝家花園裡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瞧著就心情極好,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愉悅。
先前他嘴禿嚕了幾句,韓恕居然也沒理他,走時居然還讓他先上了馬車,沒將他從馬車上踹下來。
不對勁!
昭帝微眯了眯眼:“叫宏茂進來。”
他今日微服出宮前往謝家,身邊就隻帶著兩個侍衛,其中一個就是宏茂,之前他跟謝太傅對弈的時候,宏茂他們就守在外麵,等著人進來之後昭帝就直接問他可有看到韓恕去花園後的事情。
宏茂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奴才沒瞧見王爺去謝家後院的事情,不過倒是瞧見許四隱攔著謝家的人詢問顧少夫人的事兒,而且許四隱出謝家時,手裡抱著件女子鬥篷。”
他頓了頓道:
“有些像是顧少夫人先前穿的那件。”
昭帝聞言睜大眼:“你說謝於歸?”
宏茂遲疑了下,才點點頭:“太後娘娘壽宴那日,奴才瞧見王爺與顧少夫人在承明殿外說話,而且顧少夫人與王爺舉止之間十分親近。”
“當時王爺差點兒摔著,是顧少夫人扶了他一把,後來還扯了衣袖裡襯替王爺遮擋眼睛,奴才瞧著王爺出宮的時候也未曾將那紗巾取下來。”
昭帝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連忙坐直了身子:“你是說厲王和謝於歸?”
怎麼可能?
韓恕那冷心冷肺的人,除了對著阿姐有那麼一絲情誼之外,對旁人哪能有半分動心?
當年阿姐還曾想著替他說門親事,可是韓恕每每都是拒絕,隻道說不喜一個不要,一直到阿姐走後,他才從韓恕的反應裡瞧出了那麼一些。
他大抵是喜歡阿姐的。
昭帝還記得謝於歸的模樣,眉眼清淺笑容恬靜,一看就知道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嬌嬌,若說阿姐明媚如牡丹,謝於歸就是空穀幽蘭,溫溫柔柔的模樣瞧著與阿姐南轅北轍。
韓恕怎麼會喜歡上她?
可是要說不喜歡……
昭帝摸了摸腕上掛著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