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源被動成為三人組一員,卻沒打算一直被動下去,他對兩人說道:“既然我們已經被動選擇了挖土方的工作,第一站就去隧道看看吧。”
對於江問源作死的選擇,左知行眉頭都沒皺一下,便點頭應下,“進隧道時注意警戒,一旦發現危險,我們立刻撤退。”
和江問源、左知行相比,張辰不免顯得有些弱勢,他默默給自己打氣壯膽,而他壯膽的方法簡單粗暴,就是看看彆人緊張害怕的樣子,移情之後他就能不那麼害怕了。於是他對江問源說道:“你怎麼沒有問我們圓桌遊戲是什麼,那個能奪走玩家身體機能的玩偶是啥,或者問問怎麼通關遊戲呢?”
“調查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也是了解圓桌遊戲的一種方式。更何況我們是隊友,”江問源回頭看了眼慫慫的張辰,重點強調隊友兩字,“在合適的時間,我相信你們會為我解惑的。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張辰想說一點都不。
不多會,三人便來到隧道入口。
隧道中段被坍塌的土方堵死,空氣不對流,三人戴著安全帽走進隧道,還能聞到殘留在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梁哥的受傷絲毫沒有打擊到搶修隊的士氣,工人們簡單地排查過安全隱患之後,又開始忙碌地開挖坍塌的土方,似乎在十天完成搶修的任務麵前,他們的生命都要排到第二位去。
搶修隊的工人和玩家的待遇完全不同,玩家能拿到的工具全是原始的手動工具,工人們使用的卻是半自動化機械,工作效率相當高,很快就向坍塌的隧道向前推進十多公分。
安全道很窄,三人隻能排成一排走進去,左知行在前,江問源居中,張辰包尾。三人分工合作,左知行深入到施工點附近,查探梁哥受傷的地方;張辰負責整體調查隧道,排查隧道的其他異常點;江問源則負責調查搶修情況。
江問源大學的專業並非土木相關,工人們開挖坍塌土方的門道隻囫圇看懂大概,但有一點江問源可以確定,就他們的工作方式而言,開挖坍塌土方的危險性並不高,那梁哥的受傷就有點匪夷所思了。究竟是施工時發生意外事故,還是有某些說不明白的東西在搞鬼?
調查進展很順利,三人在隧道裡隻停留十多分鐘就走出了隧道。
在隧道入口外,四個頭戴安全帽手拿鐵鍬的玩家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四人無一例外,全是男性玩家。當他們確定江問源三人平安無事後,凝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為首的那個長相身高普通的三十多歲男人,邊不停地往褲子上蹭手心的汗,邊對左知行說道:“左哥,沒想到能和你排到同一桌遊戲。”
左知行看了他幾眼,“你是誰?我們見過?”
男人一臉尷尬,“我叫黎勇,我們在俄羅斯套娃的那場圓桌遊戲裡合作過。”
左知行思考幾秒,總算想起有那麼個人,“你沒選幫廚的工作?”他的話很不客氣,就差沒指著黎勇的鼻子罵他貪生怕死了。
黎勇不覺得自己貪生怕死有什麼不好的,他摸摸鼻子,“我們的工作是抽簽決定的。抽到幫廚的一個是被完全剝奪聽力的女人,另一個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我再怎麼怕死也不可能去搶他們的工作啊。我們選好工作之後,梁哥的工友告訴我們必須每天在工作現場工作一個小時,左哥你們踩完地圖最好預留出時間打卡,否則太晚了會不安全。”
黎勇帶來的消息其實沒多大價值,不過左知行也沒白拿他的人情,“隧道裡暫時沒有危險,你們隻要跟著施工隊行動,按照工作守則去工作,基本不會有大問題。”
黎勇感激地對左知行道過謝,帶著其他三個拿著鐵鍬的玩家小心翼翼地走進隧道,那決絕的背影,看起來就像是走向刑場的壯士。
左知行說道:“既然有打卡任務,我們還是先把打卡任務完成,再繼續探地圖吧。”
張辰和江問源自然沒有意見,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查踩地圖的時候一直都那麼順利,萬一發生突發狀況,導致無法完成打卡任務,就得不償失了。
三人回到放著工具箱的地方,大部分玩家已經各自行動去了,隻剩一個叫秦高誌的瘦高男人。秦高誌抽到的是搬運土方的工作,搬運土方的裝土車是二人組隊使用的,由於梁哥的受傷,調走一個玩家去挖土方,秦高誌就成了落單的那個搬運土方的玩家。雙人用的裝土車,單人使用起來本來就有些困難,秦高誌被收走的入場券又是右腿,他一瘸一拐地在空地上練習推車。
江問源拿走木箱中屬於自己的鐵鍬,對艱難地推著裝土車從他身邊經過的秦高誌說道:“你不如去找一個搬運土方的小組,加入他們組成三人組?我剛剛看到兩個女生推著裝土車進隧道,她們推車有些吃力,應該挺高興接納你的。”
秦高誌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江問源會向他搭話,因為感受到江問源的善意,秦高誌說了實話,也算是給江問源提個醒。“梁哥說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工具,就算我加入彆的小組,我的工具還是這輛裝土車。”
這下江問源也沉默下來,在一切都未明朗的情況下,到底使用彆人的工具會觸發死亡FLAG,還是不使用自己的工具觸發死亡FLAG,沒人敢輕易去嘗試,秦高誌唯一的選擇就隻剩下按梁哥給他們定下的規則行事。
江問源拿著鐵鍬跟著左知行和張辰原路返回隧道,他們的工作是清理機器挖掘過後殘留在鐵軌上的土方。搶修隊沒有安排監工看管玩家,估計也沒指望玩家會很認真工作。江問源和其他挖土方的玩家一起在昏暗的隧道中度過了煎熬的一小時,走出隧道時,襯衫的後背都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