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千慮09(2 / 2)

係統這會兒接茬了:“為什麼?”

戚樂答:“因為他還不知道我是誰。”

係統:“就因為這個??”

戚樂笑了聲:“敵暗我明,試探肯定是會有的。但在他摸清楚‘月迷蹤’前,越質鳴戈可以鬆口氣了。”

係統問:“摸清楚後呢?”

戚樂答:“那咱們就可以琢磨著寫嶽雲清的《滅亡論》了。”

係統嘀咕:“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戚樂驚訝:“怎麼會,我這麼老實的一個人。”

係統:你看我還信你嗎?

接下來的日子,越質鳴戈都在收拾爛攤子。偶爾他也會想戚樂谘詢些問題的處置方式,戚樂給答案給的爽快,反正她說說又不用出力,好不好用越質鳴戈自己選唄。

於是越質鳴戈便越發覺得戚樂深不可測。她給的辦法,有些傻的可愛,有些又深切要害,一時讓越質鳴戈摸不準戚樂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越發揣度,越發覺得深不可測。

係統心累,它現在反倒是有點回過味來了。戚樂在原世界也就是個二十三四歲的、經曆比較複雜、又比較聰明好學、普通的、有點錢的小姑娘,她身體不好,待醫院太久,又被限製的太久,如今一朝開籠放鳥,立刻將這裡當成了遊樂場。扮演智者扮演的津津有味,甚至還問它要一些後世的智者典籍做掛。

根本就不是越質鳴戈想得那樣!

但越質鳴戈不知道,他越看戚樂越覺得戚樂雖年少,卻智幾近妖,心中對戚樂便也越想探究。

於是在一月後,越質鳴戈正式登位,成為吳國第五任君主,大赦天下的同時,任命了來曆不祥的一介江湖草民為策臣。

群臣自當嘩然。

可策臣又不是六部,本就是專屬王的近臣。越質鳴戈本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君主,他做的決定不容人反駁。

好在這位新任的策臣不同於前己任,她根本不上朝。

比起能夠參與國事,實際意義幾乎位比副相的策臣,戚樂的表現更像是個謀士。

她不參與,對她的不滿聲倒也漸漸消停了下去。

更有好事者在吳王的勤政殿內見到了掩麵的戚樂後,私下杜擬了她其實是吳王的紅顏知己。以新任吳王的性格,哪裡是需要策臣的人,他將策臣的位置給了月迷蹤,誰知不是在安撫這位紅顏呢?

畢竟吳王即將選後,江湖草民,顯然是連吳王的宮殿都難以進入的。

這傳言一時說的有板有眼。戚樂聽了沒當回事,越質鳴戈聽了倒是覺得有趣,還問過一次戚樂。

戚樂答:“若是殿下覺得不妥,往後微臣上朝便是。”

越質鳴戈大笑:“上朝還是免了吧,朕怕你上去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就能把殿上的老學究門氣到要撕了你。”

戚樂道:“這倒是不至於。隻是家父的故友畢竟仍在。我若是上朝,他們怕就不會在背後說嶽雲清蠢鈍,給了陛下謀算的機會,而會說嶽雲清毒辣,不堪為人女苟活於世。”

戚樂懶懶抬眸:“這可和陛下的初衷,和陛下允過臣的事不太相符。”

越質鳴戈瞧著戚樂,隻覺得那傳言也有幾分真的,至少他的確動過心思。

隻是這天下美人何其多,敢送自己靈位的嶽雲清卻隻有一個。若是沒了,越質鳴戈甚至覺得自己大概會覺著傷心。

他含笑對戚樂道:“說到選後,月卿可有建議?”

戚樂答:“策臣的謀事範圍需得這麼廣嗎?臣不知道還得兼職紅娘。”

越質鳴戈笑答:“原本是不需要的。”他故意說得曖昧,“但朕總想著至少要挑個你喜歡的。”

戚樂笑了笑:“那可巧了,微臣喜歡漂亮的。”

越質鳴戈凝著視線瞧了她好一會兒,方才笑道:“朕心裡有數了,月卿回去吧。”

戚樂不卑不亢地告退。

沒兩天,在戚樂請了病假,悠閒地享受冬日裡最後的一點兒梅花糕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傳了消息。說是太後召見了一眾貴女,裡麵便有顏色名動京城的忠國公府的大姑娘。

“如今都在傳,說是陛下有意立這位蕭姑娘為後。”荷生作為越質鳴戈的人,有時宮裡的消息倒比一般朝臣家裡還要靈通。她問戚樂:“大人怎麼看?”

戚樂笑道:“空穴來風。”

荷生遲疑:“大人的意思是……這是謠言?”

戚樂問:“空穴不就該來風嗎?”

荷生:“……”

戚樂瞧著對這事是半點興趣都沒了,結果宮裡宣詔。戚樂沒法子,隻能丟了糕點去打越質鳴戈的卡。

戚樂感慨:“早晚跳槽。”

係統:“……”

係統冷漠提醒:“你這個槽跳不好要丟命的。”

戚樂歎了口氣:“唉,我命苦,你也不可憐可憐我。”

係統:……難道不是你一手作的嗎!

也不知道越質鳴戈這次召她是為了什麼,戚樂匆匆走在宮道上,看著領路的宮人頗為著急的模樣,心中不免猜測。

難道是開陽君終於有動作了嗎?

戚樂心裡想著,隨著宮人往勤政殿去。勤政殿左側便是太後的住所,若是應詔往來,從太後的居所離宮與戚樂現在走的這條路倒的確是會撞上。

戚樂便撞上了忠國公府的大姑娘。

蕭珀見到了戚樂顯然也有些驚訝,她雖是貴女,但戚樂卻是三品策臣,按道理是該她向戚樂行禮。可這位蕭姑娘卻是筆直站著直直盯著戚樂,經宮人提醒,也不過隻是說了句:“你就是月迷蹤?”

戚樂:“?”

戚樂對漂亮的人都比較包容,對方不行禮,她還是回了一禮:“蕭姑娘。”

蕭珀與嶽雲清這種不是正常教導出的大家閨秀不太一樣,她要更端莊、更嫻靜、也更有貴女的架勢。

就好比現在,明明是戚樂的地位高於她,她卻瞧著仿佛戚樂是她的下屬。

這大概就是和出生有關了。吳國是個選官仍然在使用類似九品中正法的國家,王權與世家共同壟斷利益,寒門遠還不到出頭的時日。月迷蹤對外的身份是出自寒門,對她能得越質鳴戈青眼什麼說法都有。

嶽雲清要是還活著,大概也會不屑與戚樂這種出身為伍,更彆提這位被教養得更板正,父親還是正一品國公的蕭姑娘。

係統忍不住說:“你還知道你在敗壞嶽雲清的名聲。”

戚樂答:“說了是月迷蹤,嶽雲清好好在家禮佛呢,雖然……的名聲一時洗不掉,但誰不說她孝義?”

戚樂振振有詞:“月迷蹤的不要臉,能算嶽雲清的不要臉嗎?”

係統冷漠:“算戚樂的不要臉。”

戚樂一個沒忍住,抿唇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大約是眼角的弧度被那姑娘瞧見了,那姑娘忍不住開口質問:“你笑什麼。”

戚樂沒有回答。

那姑娘抿了抿唇本有些氣,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壓著氣說:“你是月迷蹤?”

戚樂頷首。

蕭珀命令道:“將你的麵紗摘下。”

戚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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