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千慮12(2 / 2)

兩國,徹底開戰!

朝中諸人即刻將周國的咄咄逼人責怪在策臣決策失誤之上。朝中分成了以忠國公為首的主戰派及以兵部為首的主和派。雙方爭奪不得結果,吳王急詔月迷蹤。

時隔兩年,月迷蹤歸朝。仍是輕紗遮麵,隻是眉目間多了邊境風霜吹出的肅殺。

那一日,月迷蹤於殿上激辨群臣,說服吳王主戰。

吳王以虎符簽訂王令,命月迷蹤死守邊城,能勝不能敗。

月迷蹤領命。好在對這一戰,邊軍早有準備,吳國以逸待勞,兩方於邊境鏖戰幾近一年。月迷蹤於緬江布下圍殺計,誘秦破虜渡緬江,斷其後,險些令其絕於緬江。

這一戰,吳國大勝,周軍倉惶而逃。

吳國大勝,正是士氣昂然之時。月迷蹤卻強令殷誓停下追擊,殷誓不滿,卻礙於虎符隻得聽令,並將戰報加急報予吳王。吳王閱後並遣忠國公之子、鎮軍侯上將軍接替月迷蹤,追捕周國殘兵。朝中有懂軍事者上言臨陣換將不妥,卻無法阻止忠國公府一脈及吳王的決心。

忠國公明言:邊軍至關重要,絕不能落入外臣之手。

吳國換將。月迷蹤失去邊軍策權,殷誓重掌邊軍大權,並鎮軍侯追擊周國殘部,連勝三場,直追秦破虜三百裡。

月迷蹤因此徹底被推離邊軍中心,無人在意。

是夜,鎮軍侯得消息秦破虜於東側紮營欲偷襲糧草,鎮軍侯便借此機會,反擒秦破虜。他親點三千精兵,夜奔突襲——

而後,儘被秦破虜施計斬於東峽穀。

鎮軍侯僥幸而脫,倉惶歸城。

周軍悍而追擊!斬鎮軍侯,直衝邊境邊城!

殷誓雖極儘所能,力挽狂瀾,卻無法抵消周軍以鎮軍侯頭顱懸掛軍旗帶來的影響,吳軍軍心難穩,以致再戰大敗。先前所攻三百裡也儘數由周收回,若非殷誓死守,邊城險險被破。

周國同樣損耗巨大,最終在五年後,於吳城下逼迫吳王簽訂和盟,撤兵回都。

至此,吳周之爭初停。

吳勝二,周勝一,卻勝最後之一。

而在這場戰役中,月迷蹤因鎮軍侯輕慢苛待,無人保護,終流散於邊境流民之中,再無下落。

“兩場失敗換月迷蹤一命。”遠在周國帝京的開陽君淡聲道,“這是筆再合算不過的買賣。”

“唯一需得擔憂的……”

周國年不過十五的少年皇帝笑問:“吳國元氣大傷,已無還擊之力,還有什麼需要擔憂?”

開陽君垂眸,倒是也不瞞皇帝,耐心道:“臣擔憂,月迷蹤未死。甚至皆此謀局。”

皇帝道:“這天下難道還有人能謀太傅的局嗎?朕不信,終歸來說,這一次交鋒,也是太傅贏了。太傅也未免太過杞人憂天。”

開陽君聞言笑了,他笑著的時候很溫柔,總令人覺著如沐春風。

開陽君道:“陛下聖明,但也需知這天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局未下至最後一子,皆不能輕斷勝負。”

少年皇帝真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聽不太得敗字。但他不太方便駁斥開陽君,在微頓了一瞬後,又笑道:“但太傅會一直贏,不是嗎?”

開陽君微頓,片刻後行大禮,答:“陛下若是希望,臣會儘力去贏。”

皇帝連伸手去扶,笑道:“太傅當然會贏,太傅還會助朕完成一統大業。

“對了,秦卿這次回來不是還為我朝帶回一名新的謀士嗎?若是太傅看後穩妥,或許也能成太傅日後的助力。”

開陽君聞言,眉頭微蹙:“新的謀士?”

小皇帝點頭,他從桌上拿出一份已經由輔政大臣、宰相羅萬忠批示過的戰報道:“秦卿在奏折中極力推崇,說願以全部軍功,來為她求一個官職。”

開陽君接過奏折,卻未翻閱,他問:“既然是謀士,為何不入太學院。若當真是飽學之士,自然能從太學院入仕——軍功豈可兒戲,更怎可渡讓。秦將軍這奏疏,實寫的荒唐。”

開陽君欠身:“微臣替她向陛下請罪,還請陛下寬宥。”

“本就不該怪罪,是太傅你誤會了。”皇帝搖了搖頭,“秦卿有此請,自然是有她的而緣由,而這緣由,她也在奏疏中詳細說了。”

少年皇帝見開陽君並不翻閱奏章,僅是恭敬地捧著,便主動去打開了它,指著其中一段道:“她是個吳國人。”

開陽君眸光微動:“吳人?”

他緩聲:“按照周律,非大周子民,不得入太學。這麼一來,倒是的確怪不得秦將軍。”

皇帝見開陽君似乎確實毫不知情的模樣,不免問:“秦將軍沒有事先書信告知太傅嗎?”

開陽君回答:“運送戰報奏疏的驛馬要遠快於普通驛馬,師妹書與我的家信怕還在路上。所以臣不知情。”

皇帝聞言哦了一聲,隨後他又問:“那依太傅之見,朕該封這吳人官職才算合適?”

皇帝沉吟片刻,提議:“中書侍郎如何?”

開陽君眉頭緊鎖,半晌,他終於開了口。

開陽君溫聲道:“若是陛下信得過臣,這事便讓臣來處置吧。”

“臣一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安排。”

皇帝定定看了開陽君好一會兒,方大笑道:“好,皆依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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