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茉腦補得很歡樂,外在表現卻十分的淡定,還對謝沅白笑了一下;“是嗎?我也相信我一定可以。”
看阮清茉這麼淡然,文芝放了心,簡單的收拾了下就把兩個人帶回了公司,專門留一個排練室出來,曰:“就讓小謝陪著你練練,他現在上的是名師培訓班,在專業上有不懂的你多問問小謝。”
文芝把兩個人安頓好,自己就離開了。
偌大的排練室裡,各種設備倒是很齊全,阮清茉放鬆的坐在椅背上,麵帶惆悵的看著手中剛剛打印下來的本子,“來吧,師弟,你多教教我。”
這幕戲算是整部劇中,女主感情起伏最大的那一場。
三分鐘的劇情,全靠女主的眼神以及動作渲染來烘托那種隱忍的無法言說的悲傷和釋然。
她悲傷的是,心上人的離去。
釋然的又是對現實的妥協,她不得不咬牙活下去,在大漠跟城池的交界處,守著內心的哪一丁點的希望。
之前說過這部武俠電影算是群像戲,特彆是男演員,並沒有特定的主次之分,每個人都是劇中的主角是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而阮清茉這個角色算是戲裡那抹豔麗的絕色,她作為一位名動天下的美人,因為被傳得過於禍國,被皇帝下旨派一位將軍誅殺她。
將軍也不是那種無腦的將軍,他扮成普通人接近女主,卻發現女主跟外界傳得不一樣,她雖然長了一張絕美的臉,可是為人卻十分的單純。
在各種交集下,將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喜歡上了女主,不止是他,武林中也有愛慕女主的各路豪傑。
女主遲遲沒有死,皇帝認為將軍起了異心,下了彆的命令讓他去戰場。將軍知道去戰場自己就是要死,在走之前使用計謀對外傳出女主已經死亡的消息,把她偷偷藏了起來。
並告訴她,讓她等自己回來。
結果女主這一等,就是一生。
這是電影中所占篇幅並不多的感情線,在整個故事構架裡,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在男人群像戲裡邊,確實不可或缺的。
這最後一次的試鏡,就是時隔多年之後,女主等啊等,等到絕望甚至快等到了天荒地老,然後忽然得到男主早就戰死沙場的消息,她站在大漠跟城池的交界處,站在那個被將軍藏起來的客棧門前,望著京城的方向,所有的情緒全靠眼神表達。
跟阮清茉一起看完這段劇情的謝沅白,安靜的在旁邊等阮清茉醞釀情緒。
阮清茉看著這個人物設定,問了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如果換做是我,絕對不會苟活著,應該是拿著一把刀,直接抹了脖子,去九泉之下陪著那位將軍。”
謝沅白:“人物角色必須是悲情的,應該隻有天人永隔,才能夠讓觀眾想起來,更覺得意難平?”
阮清茉點點頭:“你說的對,是我想得太淺顯了。”
謝沅白頓了頓:“其實這段戲的情緒也不難找,師姐有沒有曾經懊悔哪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有不甘可是卻因為種種原因,又不得不妥協的事。”
謝沅白原本是想問:她有沒有暗戀最後求而不得的人,或許這種感情可是替換到戲裡角色的感情。
但是話到嘴邊,他又不太想問了。
不用問就知道她有過,當初的顧朝不就是麼。
阮清茉在認真的思考謝沅白這個問題,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妥協,說的不就是她原本能夠拿到遺產,結果卻因為解不了約而跟那上百億的財產失之交臂的事嗎!!
阮清茉打了個激靈,神情凜然:“想到了!”
謝沅白微怔,“想到了什麼。”
顧朝嗎?
阮清茉神神秘秘的,“你等我醞釀一下,你看看感覺對不對。”
她胡亂的扒拉了下自己的頭發,把長裙往自己腰上那麼一裹,幾步走出去然後驀然轉身,轉過頭的瞬間,她仿佛變了一個人,眼神裡哀怨,又帶著悵惘,難以置信中夾雜著失魂落魄等種種情緒。
謝沅白眯了眯眼,喉結滾動了幾番。
心裡湧上了一種莫名的酸楚。
這或許真的跟顧朝有關?
他想問,但是卻沒資格問,於是他就這麼注視著阮清茉,看完她的表演。
“師弟,你看我剛剛的感覺對嗎?”阮清茉很快就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興衝衝的走過來,往謝沅白麵前一蹲。
穿著長裙,不管是坐還是站亦或者蹲下,阮清茉都覺得十分的自在方便。
謝沅白隻覺得喉嚨發乾發癢,連帶著眼睛也開始乾澀起來,“挺好的。”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平靜又沒什麼情緒。
他這會兒也做不出什麼生動的表情,隻是眨了下眼睛,“師姐剛剛是想到了什麼,所以才這麼快進入到情緒裡邊的。”
卑劣如他,心機如他。
哪怕明知道不應該問,可還是控製不住,就這麼自欺欺人的,跟她表演的這個角色那樣,企圖守著最後一點根本沒有的希望。
“啊?這個……”阮清茉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這種事,好像也不太適合跟謝沅白說。
她這個停頓,仿佛就是印證了謝沅白的猜測,他閉了閉眼,自嘲的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