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③③(1 / 2)

旁邊的聲音忽然消失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了下去,瞪著不甘的眼。

白色的睫毛輕顫,他的臉有點紅,耳朵也有點紅,因為膚白所以顯得很明顯。原來厚臉皮也是會害羞的,妹妹還抓著他的製服衣領,一睜眼對上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種仿佛被看透的感覺讓她臉一紅,稍稍分開了點,在他的唇間含含糊糊地說,“不會親就換人了。”

柔軟的唇瓣被咬了一下,不是很重,但還是有點疼。

五條悟:“你自找的。”

很快妹妹就知道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隻是一眨眼的事,好像剛才占據的主動隻是錯覺,明明在這方麵沒什麼經驗,卻很快地反守為攻,一如他強進攻性的本人、術式,一旦攻擊就輕而易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樣呢?她在這粉色和微妙的氣氛中無暇思考,眼睛也因為短暫的窒息而染上了濕潤,因此想法也變得有點蠻不講理起來。

[太熟練了,簡直不像是第一次。]

這麼想他嗎……真的是好過分。

咒術界最強有點委屈地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他什麼都樂於嘗試,但從不吃虧,於是得寸進尺地加深了這個吻,為了方便,她被抱坐在他的手臂上,看上去並不誇張到暴起的肌肉很輕鬆地端著她,一動不動簡直比椅子還要穩當。

修長的手指撫弄過她的眼角,擦掉那雙黑眼睛裡麵溢出來的眼淚。

樣子看上去好可憐啊,像隻受欺負就隻會嚶嚶叫的小狗,委屈巴巴的,但是叫聲好可愛,好想聽,所以他隻會欺負得更狠。

不過好像有點欺負過頭了,因為小動物天然的敏銳察覺到了某種危機,她眼睛裡流露出有點害怕的意思,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過分?

過分嗎,他不在意地想了想就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

再怎麼過分也沒有她當著麵說要換人更過分吧,明知道是想轉移他注意力故意說的話,但聽到的時候還是很生氣。

最強被嫌棄技術差還是頭一次,但其實最開始是有點愣住——因為從來沒正式接過吻,而且交換口水的行為聽上去很無聊而且也不太衛生,因為這點所以無下限能開的時候都儘量開著,現在則是出了意外,好像是不太應該會發生在他人生裡的事情突然發生了,於是稍稍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親,互聯網時代的影像資料都是很好的教材用具,聽上去雖然有點下流,但青春期的DK看過也是很正常的吧?而且一直代入的臉變成了真實,有點失控也難免。

就算沒有過經驗,有些事情也完全不需要教,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做下去。他輕輕啄了啄她,有點想不通,女孩子怎麼會這麼香這麼軟呢?而且親起來也很好親,於是心就跟著完全硬下來了。

他很有鑽研精神。

——既然被嫌棄技術差,那就做到技術好為止吧。

青春期性格相當惡劣的DK稍微退開一點,妹妹乾癟的肺裡重新湧進新鮮空氣,他用對小動物的手法揉了揉她有些酸脹的臉頰腮幫,耐心到有些溫柔的地步了,“中場休息一下,嗯?”

送上門來的食物,沒有隻吃一口的道理,不過還是應該張弛有度,才能可持續發展。

妹妹瑟縮了下,下意識地回應:“啊?……嗯。”

[好像有哪裡不對啊,按照劇本,我不是隻要親他一下嗎,然後再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死裡逃生所以見到他後很激動……可是現在劇本好像完全壞掉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來著?]

思維還在持續混亂中,肺部大量湧入空氣讓她的呼吸還有些亂,胸脯有點急促地起伏著,口腔壁有點麻木,嘴巴也很酸,所以微微張著,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六眼很清楚地看見蘊著紅的眼角和有些腫的唇。

茫然又發懵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有點興奮。

血液裡湧動的暴戾的因子不是戰鬥欲,和那個有點像,在身體裡奔騰著湧動,但是找不到宣泄口。

他不得不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心裡小聲地罵了一句。

他覺得這樣的情形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太友好。

巧合的是妹妹也有同樣的想法。因為是最強,所以不管什麼方麵都無師自通嗎?但放在這件事上怎麼聽都感覺有點奇怪,想想以前禦三家做過的海選,妹妹丟掉的腦子又回來了,一秒變身福爾摩斯,眼神逐漸犀利。

[難道說……]

“中場休息結束了。”他忽然出聲,打斷了妹妹沉重的思考。

眼看他又躍躍欲試地過來,好像一隻一直隻有貓糧吃但在某天突然嘗到人類食物之後就開始欲罷不能並且想儘千方百計開葷的大貓咪。

她羞窘交迫地從他手臂上跳了下去,雙手在胸前做了個大大的交叉手勢,“沒有中場休息那回事啦!”

走開走開,妖魔鬼怪快走開。

雖然有點遺憾清醒得過早,但見好就收這道理五條悟還是懂的,他饜足過後聲音也有點沙啞的懶:“我說,明明是你主動強吻我的吧,吃虧的明明是我吧?到底在莫名其妙地生什麼氣啊,你這家夥。”

他的表情嚴肅下來:“居然對DK做這種事情,我要報警了。”

妹妹:“……”

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這就是了!

“是覺得還不夠好嗎?”最強在反思這方麵也是最強,他神色認真,似乎是在思考,然後一臉正經地說著恥話,“我也覺得還有改進的餘地,不如再多練幾次吧。”

“才不是!”

妹妹氣的重重地跺了一下腳,伸手捂住發燙的臉:“不練不練,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啊,討厭鬼五條悟!”

“你……討厭我?”他的神色有些複雜,白色的眼睫也跟著垂了下來,聲音聽上去無端顯得低落,抿著唇,不負剛才的健談,一言不發。

……壞了。

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重了呢?妹妹很容易就被騙到,有點心虛地沉默了會兒,咬住唇,“不是討厭你,隻是有點好奇,你到底……”

她有點難為情:“親過多少個女人啊?”

[技術嫻熟的都可以去開個專業課當老師了。]

當老師嗎?

很新穎的想法,他忍不住順著她的思路發散了一下,嗯……雖然對教書育人沒什麼興趣,不過想想她紅著臉喘氣,軟軟地叫他五條老師的畫麵也很不錯。他一定會超級負責任地進行親身教學,教她書本上沒有過的知識。

啊,這麼一想的話,那真是……有點糟糕。

何止糟糕,再往下想就不敢保證會發生點什麼了。

他平穩了一下呼吸。

五條老師覺得很讚。

儘管有些事情到如今依然無法宣之於口,但此時此刻,原本因為發現她失蹤而暴躁的心情忽然就輕鬆起來。

——因為發現了她在乎著現在的他。

也許錯過的,還有補救的機會。

他插著兜彎腰,高挺的鼻梁輕輕蹭了蹭她涼涼的鼻尖。

不含**的親昵,莫名安撫到了惴惴不安的小動物。

“隻有你哦。”他說。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腳著地之後,智商重新占領高地,妹妹看著不遠處的那具屍體未免有點心虛,計劃成功了——禪院佐雄的咒力比普通人稍微強一點,大概是能看見咒靈的程度,也許在正常人裡麵上算有點武力值的,但是和化身為咒靈的瞳子相比,那就實在不夠看。隻是因為有家底,又有點咒術淵源,用價格高昂的咒具才將情形牽製了這麼久。

沒有咒具的情況下,想要解決他簡直易如反掌,除了五條悟這個絕對的變數。

——沒有人可以解決的了這個人,當然她也沒想過要動手,不是不自量力這種原因,而是不想在他眼睛裡看到可能會出現的,失望的眼神。

所以現在,演技再蹩腳也要繼續演下去。

“哇……”妹妹的語氣很浮誇,“怎麼辦啊悟,我,我的任務失敗了,要保護的人也死掉了,嗚嗚,該不會受到懲罰吧?”

“是啊,”他涼涼地說,“有很嚴重的懲罰,所以你最好早點求我,快說‘拜托了悟大人’。”

妹妹:“……”

說你胖,你還真就喘上了。

她歎了口氣,半真半假地說:“但這一次也不全是我的錯啊,上麵跟我說是來解決的一級咒靈,可是對方有領域耶,明顯就是個特級咒靈!我能活下來都很不錯了,解決對方太難了啦。”

他的神色沉了下來。

妹妹的心跟著一沉,但隨即聽見他說:“死就死了嘛。”

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真的沒有關係嗎?”她有些猶豫,“聽說他好像和禪院家沾親帶故……”

一想到禦三家就想起當年的陰影。

“嗯,沒關係,”他有些冷淡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不過老橘子家的旁支而已,死了也不值得在意。”

無足輕重的旁支和禪院家有關係,但並不會引起禪院家的注意,而且以他查到的信息來看,對方雖然是個人渣,但有一定社會地位,從流程上說,會請高專出人祓除咒靈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把她——現在不再是野生咒靈,而是歸屬於他五條悟名下的咒靈派去保護禪院沾邊的旁支,對付一個遠超規格的特級咒靈,怎麼看都不像隨意為之。

做這件事的人想讓她死,如果今天她死掉,他絕對會遷怒禪院。對這種結局最樂見其成的人無疑就是幕後主使。

——又是五條家。

或許在他們眼裡這叫做一舉兩得,但現在隻讓他隻想讓他們把腦袋摘下來清醒一下。

“……悟?”妹妹遲疑地叫了他一聲。

五條悟壓下眼中洶湧的風暴,又掛起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有什麼事情我來擔就好。”

他的目光落在房間的某處,嘖了一聲:“你還要在那裡看多久?”

空氣扭曲了一瞬,房間裡忽然多出了咒靈的氣息,女人單薄的身影顯現出來。

“……抱歉。”她說,“你們可以繼續,當我不存在就是了。”

妹妹的臉刷的通紅,“才,才沒有的事呢。”

[剛才全都被看到了嗎!!!啊啊啊怎麼可以——!]

她心裡土撥鼠瘋狂尖叫。

五條悟有點想笑,但直覺告訴他如果真的笑出來以後大概又隻能吃貓糧了。

絕對不行。

為了福利,他輕咳,嚴肅起來,散漫的眼神裡透出殺意:“在我眼下殺人還敢留在這裡,你膽子很大嘛。”

[是啊,是啊,達成了在五條悟眼皮子下殺死保護對象的成就,放在外麵那不得吹個好幾年!我真是個小天才!]

她眉梢眼角的小得意簡直都要掛不住了。

五條悟:“……”是,笨蛋小天才。

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好了。

瞳子的目光在兩人間流轉片刻,什麼都懂了。

五條悟的名聲如雷貫耳,即便是她在生前也隱隱聽說。

咒術界的最強,隻有他願意做而沒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有人在他麵前動手成功,那麼成功的原因絕不會是因為誰的計謀得逞,而是因為他默許了。

最初聽到妹妹提議的時候,瞳子就覺得有點荒謬。

用親吻來轉移注意力嗎?聽上去好像可行,但是對於五條悟這種水平的人來說,即便突然被吻,想要分神一心二用反殺也相當簡單。

不想讓她沮喪,所以瞳子沒有說。

可是現在這個方案成功了。

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他已淪陷。

“很抱歉給你們造成了困擾,”瞳子彎下腰鞠了一躬,“我無意辯解,願意接受任何的安排。”

這人生太苦,或許死還算得上一種解脫。

“我有個問題,”五條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組成你的因子很奇怪,不完全是詛咒的力量。”

就像六眼能看得出來東西是什麼東西,卻不能說出那個的名字。他能看得出來瞳子和一般的咒靈不同,卻不知道那是什麼,這也就是為什麼它製造的空間一開始能躲過六眼窺探。

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力量體係。

“我想,這大概因為我是神道家後人的緣故。”

瞳子說:“我的祖上是強大的巫女,據說是傳說中斬首八岐大蛇的須佐之男血脈,不過傳了這麼多代已經淡了,隻是比起普通人,多少還是有一點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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