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戀愛(2 / 2)

在說到“家”這個字的時候,她抬起了頭。

”這裡給了我足夠的自由空間、給了我溫暖的衣服、可口的食物。我不用再擔心會被扔到潮濕的雨夜裡受凍、也不用再擔心多吃一口就會被挨打。而我所需要做的,就是讓我變得更加強大、比任何人都能打。這樣,我就能在這裡呆得更久、彆人都會害怕我而不敢來招惹我,我就能活下去。流血對我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蘇格蘭,你是第一個告訴我,血液是很寶貴的人。”

她衝著蘇格蘭笑。

明明笑容看起來那麼單純而有美好,但是聲音卻帶著哭腔。

蘇格蘭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被神遺棄的世界。

這句話明明是她說的,為什麼會說是自己告訴她的呢?

川合裡野捧著他的手臂,端在自己的麵前,微微垂首。

她右側的紅色長發,流淌到蘇格蘭的手臂上,像水流一樣擦過。

她的唇櫻紅的水潤,微微湊近綁著紗布的傷口。

蘇格蘭忽然想起在體育館裡,她的舌尖質感,後脊跟著發緊。

她……她要……

川合裡野嘟起嘴巴,在傷口的位置輕輕吹了吹。

涼氣驅散了麻木的疼痛,蘇格蘭看到她揚起眉眼調皮地衝自己笑。

“恭喜你,在Orianko的‘狩獵遊戲’裡通關了,這是獎勵!”

“要再接再厲哦,Myhero。”

神沒有拋棄她。

太陽把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溫暖了五道輪回。

她的英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掌心厚實而又溫暖,帶著富有生命力的溫度。

在指縫當中,她看到hrio衝她很溫柔的笑。

*

川合裡野覺得自己對於貝爾摩德的教導簡直運用的爐火純青,嘴巴果然作用很大,不僅僅是用來罵人和吃飯的耶。

不過蘇格蘭的回饋一般,雖然有了摸頭殺。

但是沒有“愛情片”裡麵的那些男主角反應那麼大,從頭到尾各種“斯哈斯哈”。

貝爾摩德那個老太婆一定是藏拙了。

肯定沒有完完全全的對她傾囊相授!

不信任貝爾摩德的川合裡野打算換一個人取經,她的電話撥通之後,銅狗的聲音在另一邊非常不耐煩:“誰啊?”

“是我,天下第一小可愛Orianko。”

銅狗肅然起敬:“您任務做完了嗎?有什麼吩咐嗎?”

“你電腦裡的那些‘愛情片’我都看完了,去給我搞點新的。”

“噢,好……等等,你怎麼知道我電腦的密碼?!你看的是什麼啊!!”

川合裡野把手機那遠了一點,等銅狗咆哮完之後才繼續說:“這你就彆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了,反正多給我準備一點。”

“……”銅狗不敢管她的事兒,就是決定明天去辦公室的時候,把自己裡裡外外的密碼和鑰匙都換一遍。“知道了,您需要什麼類型的呢?歐美?韓係?非洲?”

川合裡野也聽不懂:“隨便,不無聊的就行。”

“明白,這東西也找不到無聊的啊,嘿嘿。”

“你電腦裡的那幾個就挺無聊的,就兩個人膩膩歪歪的……”

銅狗在心裡想,覺得兩個人無聊?明白了,那就是要帶劇情的。

懂了懂了。

“好的,我這就去給您辦。”銅狗點頭哈腰的掛斷電話,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路過門口的時候看到自己一臉諂媚的嘴臉,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怎麼莫名其妙成了Orianko下屬的感覺呢?

真是丟麵子,太丟麵子了。

珍惜生命的銅狗站在原地陷入了人生最大的一個沉思,如果丟麵子和挨揍非要選一個的話,那還是丟麵子吧。

*

掛了電話之後,川合裡野合上手機繞過走廊準備回蘇格蘭的病房,迎麵走過來一個人。

他身量纖長、脫掉了那件剮蹭了的狐狸色西裝,換上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衫。看上去,倒是沒有那麼貴氣了,但更加冷峻和端莊。

很多人,從第一眼的氣質就能看出性格。

就比如說琴酒那個家夥。

川合裡野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家夥是一個很難以處理的人,他的冷漠是在於對生命的蔑視。

而這位法醫先生。

似乎是因為見多了屍體,身上那股子拒人之千裡之外的冷漠,是骨子裡麵的高傲和矜持。

神代醫院在東京這邊的名聲還是挺大的,能開設這麼多年相比也積攢了不少的資產,但去沙賴組的時候又說是因為資金鏈壟斷而借了沙賴六合一筆錢,卻又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湊到五千萬……

川合裡野在心裡說。

看樣子還是吃公家飯比較好,什麼企業都有可能會倒閉破產失業,但是公務員不會。

“川合小姐。”神代源停在她麵前,聲音清冷。

川合裡野停住腳步,耐住性子回了一句:“有事嗎?”

不是來找茬的吧?

因為她在【薔薇夜·洗浴中心】裡麵把這家夥當成了個誘餌,扔出去。

如果要是找茬的話,那麼最後受苦的一定是他。

“像你這樣強大的女偵探,還真是少見。”他聲音平淡,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是在暗諷?還是在誇她?還是在猜測?

川合裡野哼哼兩聲:“就當你是在誇我吧,不過女偵探還是很多的,隻是你沒見過而已。”

比如說……再過兩年,萊伊那家夥的妹妹也會成為一個偵探。

“女偵探倒是很多,但她們都沒有你強大。”神代源加重了最後兩個字,他鼻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那副鏡片,微微滑至鼻尖。“能夠徒手製服一個黑(hei)社會的頭目,真了不起。”

“……”川合裡野,總覺得不像是在恭維。

“這麼強大的體格,還需要兩位助理保護嗎?”

川合裡野有些不耐煩了:“我有錢沒地方花了,請兩個帥哥保護,省得自己動手平日裡還能看著養眼,不行嗎?”

本來想秉著一點因為他幫蘇格蘭治療的謝意,稍微給點好臉色。

但這家夥怎麼莫名其妙的,扯到彆的地方去了?

奇怪。

神代源沒有說話,深邃狹長的眼尾微微揚起,在無塵鏡片內富有深意。

隻是這個深意,被走過來的波本打斷。

“川合小姐,我們去看看伏見的情況吧。”波本走過來,故作沒看到神代源的樣子,詫異道。“神代先生也在啊,醫藥費我已經支付過了,今晚真是多謝了。呆會兒我們就會去跟警視廳,給負責調查企業犯罪的企業犯搜查1係警官們交代今晚的事件。”

神代源回應了一聲,和波本打過招呼之後轉身離開。

“看樣子流水記錄不得不給紅方一份了,不然的話估計會引起這位法醫先生的注意呢。”波本歎了口氣,一副難辦的樣子。

川合裡野掃了他一眼。

怪不得這家夥要上神代源的車,估計就是想拿捏著這個作為借口,光明正大的把沙賴組洗錢證據給自己的公安同伴一份吧。

她也懶得拆穿,扔下一句:“知道了。”

“剛才瞧見你跟神代源在閒聊,你們認識嗎?”波本完全一副好心的姿態詢問,但骨子裡想的事情川合裡野再清楚不過了。

無非就是想問問。

為什麼組織裡的家夥會認識警視廳檢視3係的法醫吧。

波本越是想知道。

川合裡野就越不想告訴他:“身為‘助理’為什麼要問‘老板’的事情?你這個業務水平也太差勁了吧,我要是boss的話就真炒你魷魚了。”

“……”打工皇帝·波本第一次被人說業務水平差,但還是保持理智的笑笑。“是我的不對。”

轉臉,波本在蘇格蘭麵前露出火大的表情:“如果她是個男的,一定會被我狠揍一頓。”

蘇格蘭笑笑:“一向對罪犯一視同仁的你,在此之前可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波本沒反應過來:“什麼?”

“對於降穀零來說,嫌疑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樣的。哪怕是在公安部內麵對女下屬出錯了,也會言詞訓斥的‘zero’。竟然會說出‘如果她是個男的,一定會被我狠揍一頓’這種話,我覺得有些詫異。”

“……”波本。他坐在蘇格蘭旁邊,瞳孔開始散發一種疑惑的光輝。“老實說,我覺得Orianko很奇怪。有的時候感覺她隨時隨地都會掏出一把刀子,在我看不見沒有防備的時候捅過來,是個非常危險的家夥。但是……”

波本頓住了。

蘇格蘭好奇道:“但是?”

“但是,在你要自己獨自行動,她奔向你的時候……”波本嗟默。

他在川合裡野的背影裡看到了一個人。

是鬆田。

是得知了萩原死亡後,奔向爆炸地點的鬆田。

那種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丟下對方一個人的……信念決絕。

會出現在一個從小生活在黑暗地帶裡的家夥身上嗎?

蘇格蘭也沒說話,他不打算把發生在體育館裡的事情告訴波本。

直到現在,蘇格蘭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波本沒注意到蘇格蘭的耳窩發紅,他手撐在膝蓋上,支著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話說回來,沙賴組的事情遠比我們一開始推測的那樣複雜。我在查看他們的流水記錄時發現,有很多比來路不明的入賬。數額巨大,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黑(hei)社會的收支水平。就算是從事那些灰色地帶的賭博、成人交易、收保護費也遠不止於的程度。”

蘇格蘭收了收狀態,在川合裡野回來之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磁卡遞給波本:“這個是我近期內收集到的信息,沙賴六合是沙賴組的二代目,他的父親沙賴誠大一代目的時候還沒有把沙賴組發展的這麼龐大。沙賴組的出現時間是在15年前,那一年簡直是沙賴組崛起的分水嶺,一躍成為日本最大幫派之一。”

“吼,十五年前嗎……”波本喃喃自語,從蘇格蘭手裡接過了信息卡。

“而且,沙賴六合還有一個兒子。但那個兒子和他關係很不好,從小就在國外就讀,似乎沒有打算讓他接手幫派的意思。按理來說,像沙賴組這種家族傳承式的黑色集團,肯定是要留給自己兒子繼承的。所以……覺得有些奇怪。”

波本有些詫異,不知道蘇格蘭什麼時候做了這麼多調查:“你好像對沙賴組很感興趣啊?”

“當然,畢竟這一開始就是我的任務,自然是要做足準備的。”蘇格蘭看了眼波本手邊的衣袋,彎眼笑笑。“這個是給我的嗎?”

“當然,你的號碼我還記著呢。”波本把衣服遞給他,看著蘇格蘭把身上那件沾血的衣服換掉。

之前他們兩人的體格差不多。

在警校的時候衣物還會經常換著穿。

但是畢業之後,諸伏景光被警視廳送去美國精習,為了迎合那邊的作息和訓練時間,體格也跟著逐漸開始歐美化的強壯起來。

衣服有點緊,但無傷大雅。

“多謝。”蘇格蘭扔掉自己的臟衣服,起身活動了一下。“Orianko呢?”

“噢,我給貝爾摩德打了通電話,說你的車在這次任務當中被沙賴組拖走、我的車也還沒修好輪子,所以她剛才親自過來把Orianko接走了。”

“這樣……”

蘇格蘭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臂。

傷口附近還是有些疼得,沁了藥水的地方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行著酥麻酸癢。

那個女人低著頭,在上麵輕輕吹氣的樣子。

真的很容易讓人大腦一片空白。

差一點,她就親吻上去了。

*

川合裡野坐在貝爾摩德的副駕駛座上,滿臉不高興地嘟囔:“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乾嘛跑過來接我啊,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回去,真煩人。”

她還想跟蘇格蘭再進一步交流呢。

這老太婆一點眼色都沒有。

“我再不來,朗姆就要過來處理你的。”貝爾摩德伸出手指,戳著川合裡野的腦袋。

一下一下,把川合裡野的腦袋戳得像是不倒翁一樣來回擺動。

“我說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把朗姆當回事兒了,這次任務是你弄傷了金巴利、要死要活非要接手的吧?接手之後又開始擅自行動了吧?你知道今天晚上,你在【薔薇夜】裡做的那些事,給組織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刑事部的人都開始著手調查了!你個呆瓜!”

“混賬,是波本告的狀吧!”川合裡野罵道。

“跟波本沒關係!是組織裡其他的情報員告訴朗姆的,說今天晚上沙賴組的頭目差點被刺殺、綁架,沙賴六合已經知道有人拷貝走了自己的流水記錄。我們原定計劃是準備悄無聲息的勒索,但被你打草驚蛇了!蠢貨!”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打草驚蛇的?說不定是波本、說不定是……”川合裡野閉了嘴,沒好意思說出蘇格蘭的名字。

“蘇格蘭穩重、波本謹慎。隻有你這家夥不穩定,除了你還能有誰!”

“瞧啊瞧啊,你真是一點都不信任我。”川合裡野嚷嚷著,倒打一耙。

“少在這裡跟我叫喚,你就說到底是不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你們跟我說的時候就是說要拿到洗錢的證據,現在拿到了不是嗎?管我用什麼手段啊!”

貝爾摩德被氣的有一分鐘沒說出來話:“如果有一天我死亡了,一定不是壽終正寢、也不是被紅方槍擊、更不可能是被組織處理。絕對是被你死氣!絕對!!”

川合裡野嘁笑了一聲,小聲嘟囔:“還有可能是為了保護你的Angel被殺。”

前四次輪回中,貝爾摩德就是最大的那個二五仔!

組織滅亡跟她有很大關係!

這個老太婆不知道從哪兒認識個了紅方小妹妹,還親切的稱呼人家“Angel”,為了那個小妹妹赴湯蹈火、上天入地、粉身碎骨。

但是現在那個“Angel”好像才隻有13歲,貝爾摩德還沒認識人家。

貝爾摩德以為川合裡野的這句“Angle”是在稱呼她,對這個可惡的小瘋子又憐愛又無奈,笑罵道:“就算你叫我‘上帝’也沒用了,先想想怎麼平息朗姆的怒火吧。”

川合裡野非常認真地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反殺朗姆的成功幾率有多少?”

“你給我消停點!!!!”

*

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

暮色四合的地平線上都升起了一層淡泊的晨光。

川合裡野躺在貝爾摩德開的小酒館包間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貝爾摩德不是人。

她累了一晚上,竟然也不說讓她休息休息,就拽過來跟自己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思想教育。

所說的內容也是陳芝麻爛穀子的,無非就是讓她控製一下骨子裡地不穩定因素。

酒保端上來兩杯酒,分彆放在川合裡野和貝爾摩德麵前。

川合裡野端起酒杯,放在鼻尖漫不經心的攪動,聽著貝爾摩德的絮叨。

“現在看來,唯一能保住你這條小命的,就是讓你去下個月起航前往歐洲的‘熾天使’號輪船跟泰斯卡接頭了。”貝爾摩德歎了口氣。

“泰斯卡?”川合裡野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經常會在組織核心成員的耳中聽到。“他是乾嘛的?”

“一直在國外幫組織實驗室提供研究器械的成員。”貝爾摩德抿了一口酒,壓住心裡的火氣。“組織裡麵隻有我和boss見過他。”

“這麼神秘?連獨眼龍和瘟病男都沒見過?”川合裡野嬉皮笑臉的開起朗姆和琴酒的玩笑,抬頭的時候在貝爾摩德的死亡凝視下,吐吐舌頭故作乖巧。“那到時候我豈不是就會變成第三個知道泰斯卡是誰的了?”

“彆想了,泰斯卡的身份是絕密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麼聯係上他。”

“你不跟過去嗎?”

“那時候我有彆的事。”貝爾摩德放下酒杯,抱著胸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川合裡野。“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朗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你不想被他扔進懲罰室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完成這次任務。這次任務遠比你之前接的每一次都要難,我會找人看住你的……”

之後,又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念叨。

川合裡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慢悠悠地喝著杯子裡麵的酒精。

自從十五年前貝爾摩德把她帶到組織力,這些年來對她確實還不錯。

雖然川合裡野一直在朗姆手底下做事,但是貝爾摩德確實也幫她兜了不少,以至於在第一次輪回的時候貝爾摩德舍命保自己的那個“angel”,川合裡野看在貝爾摩德的麵子上沒有對那個叫毛利蘭的女高中生和工藤新一的小家夥下手。

見到貝爾摩德終於說累了。

即將成為組織二五仔的川合裡野,準備跟組織最大二五仔的貝爾摩德討教一下先進經驗。

“貝爾摩德,我要問你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川合裡野雙手疊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睛裡的認真像是呼之欲出的濃泉。

貝爾摩德做出了洗耳恭聽的表情。

川合裡野一字一句的,落字吐出。

“我有想要互相‘索取’的對象了。”

“?”貝爾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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