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憐奈在聽說要給組織裡麵,那位赫赫有名的“惡魔的瘋犬”找一個“看護人”時,一點沒有猶豫地向貝爾摩德自薦。
貝爾摩德本來覺得,水無憐奈大概率看不住那個小瘋子,不打算同意。
但是水無憐奈再三保證,一定會完成這項任務,才讓貝爾摩德點頭。
父親伊森·本堂知道的時候,水無憐奈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來見奧瑞安歌了。
“orianko的一些行徑我都聽說了,那可不是個簡單的家夥。她從小在組織裡麵長大,很多行為處事都非常的瘋狂……”父親十分擔憂。
“父親……”水無憐奈一張口,就被伊森·本堂伸手抵住嘴唇。
“噓。”伊森·本堂提醒道。“在這裡,我不是你的父親。”
“是,伊森先生。”水無憐奈順著說,跟著改口。
“這件事,你應該先問過我,orianko太危險了。”伊森·本堂看著女兒年輕的臉,心裡堵著一份沉重的心事。
這父女二人,先後皆以水無憐奈和伊森的假名進入組織。伊森·本堂當年進入組織的時候,沒有想到女兒也會進入組織臥底。
或許是因為組織存在的時間也很久了,隨著加入組織的成員越來越多、組織也越來越謹慎。
他們二人加入組織多年,一直遊離於組織的邊緣位置。
接觸最多的一直都是貝爾摩德和琴酒,再往核心內部裡的成員,就接觸不到了。
水無憐奈做出了自己來到組織裡麵,沒有跟父親商議的、自己的唯一一個決定。
就是去給組織裡麵盛傳的、那位深受boss疼愛、讓朗姆頭疼、讓貝爾摩德無語、跟琴酒打過架的奧瑞安歌當“偵探顧問”。
伊森·本堂跟水無憐奈說了很多關於奧瑞安歌的事情。
水無憐奈的意思也很明白:“這麼多年,我們都沒能打入組織的核心。orianko是公認地最受boss疼愛的孩子,如果我能取得orianko的信任……我們將會省很多事情。”
確實如此。
女兒的這個決定很大膽,但也是證明了本堂瑛海徹底拋棄了自己本名,要在這條黑暗路上一走不回頭的決心。
伊森·本堂很高興,對女兒說了一句:“走下去吧,在這條路上我們絕不會永遠都隻是一個人在拋血。”
等到水無憐奈真的見到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時。
二人四目相對,奧瑞安歌反而先彆過視野。
水無憐奈:她……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麼……心虛?
川合裡野當然心虛。
第二次輪回裡,川合裡野借著第一次輪回的情報檢舉組織裡麵的大量臥底。
第一個就是先拿本堂家姐弟二人著手,先是抓了本堂英佑逼伊森·本堂就範,然後又逼迫水無憐奈承認自己cia和本堂瑛海的身份。
那個時候。
水無憐奈跪在她的麵前滿身是血,眼睛裡是仇恨、是憤怒、是想要把奧瑞安歌千刀萬剮的心願。
川合裡野怎麼可能不心虛。
她太心虛了。
心虛到半天在水無憐奈的注目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水無憐奈也覺得奇怪,她看著川合裡野木訥地搓著手,雙眼不自然的低垂避開自己的目光對視。這種微表情非常奇怪,就像是一個在被審判的囚徒。
財務部的其他人全部像是真空人一樣。
有川合裡野在的時候,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整個氛圍都寂靜得有些詭異。
走廊裡傳來歡快地腳步聲,銅狗的笑聲由遠至近,推門而入的時候像獻寶似的把手裡的裝修雜誌遞到川合裡野麵前。
“orianko你看看,這是我找了很多的店鋪最不錯的一家裝修公司了。偵探事務所裡的一切家具、器材你都不需要擔心,組織裡麵會撥錢我也會私人讚助的!”銅狗心想,隻要你趕緊走。
銅狗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快樂瘋了。
他比誰都積極的幫川合裡野準備她的那家偵探事務所。
川合裡野瞥了一眼,一臉索然無味。
“怎麼了?不滿意嗎?那我再去換一家。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整一個全東京最奢華、最完美的事務所!”銅狗以為她不喜歡,揣著雜誌準備出去換掉,一轉身的時候看到旁邊桌子上站著一位沒見過的美女。
組織裡麵。
長得好看的女性幾乎都存在銅狗的通訊簿上了。
但這位,他可真沒見過。
銅狗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哎呀呀,這是那位小美女,我之前怎麼沒有見過……”
他圍著水無憐奈團團轉,看著水無憐奈前凸後翹、清麗端正的五官,怎麼看怎麼興奮。
雖然奧瑞安歌也很好看,但是這家夥太嚇人了。
銅狗可不敢惹她。
川合裡野在銅狗的眼睛裡,看到了濃濃的獸的本能。
水無憐奈垂頭,把情緒隱藏在眼睛裡。
川合裡野抄起桌子上的資料,砸在了銅狗嬉笑的臉上。
紙張散了一地。
銅狗的笑容瞬間僵硬成一塊石頭,在石頭上麵出現了一道道錯愕的裂紋,他捂著臉委屈巴巴地看著川合裡野。
乾嘛啊,為什麼打人家,嚶。
川合裡野的腳搭在桌麵上,抱著手臂。
她的瞳孔裡帶有一種被血液覆蓋的死亡氣場。
對於剛才銅狗輕薄地舉動,給予了“愛”的一擊。
她很不喜歡,男人用這種眼神打量著女人。
很令人作嘔。
夾在中間的水無憐奈有些發怔,傳說當中極度自我絕對不會顧及彆人感受的奧瑞安歌這是在幫她嗎?
“她。”川合裡野指了指水無憐奈,又指了指自己。“是我的‘偵探顧問’。”
畫外音。
彆拿你那套泡女人的手段,騷擾我的人。
“知道了。”銅狗悶聲哼哼,然後看著川合裡野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
“走吧,基爾。”
川合裡野說完,回頭看到沒有人動。
反應了一會兒,她回過神的覺得自己腦溝一定出問題了,為什麼叫成之後水無憐奈的代號?
川合裡野揉了揉臉:“哎呀,都沒睡醒,叫錯人了。你叫水無憐奈是吧?跟我走吧,憐奈醬。”
“……”水無憐奈,第一次見麵就直呼名字的親昵……有點可怕。
川合裡野把她帶到了自己五樓的“寄居室”,回頭看著水無憐奈打量著五樓走廊的神情,有些得意:“這都是我自己塗的,很不錯吧。”
她洋洋自得的展示著,自己在財務部五樓牆上用噴劑塗鴉出來的各種圖案,五顏六色的都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莫名有一種美國黑暗區街頭氛圍。
水無憐奈禮貌地點頭、違心的誇獎:“很不錯。”
川合裡野本身跟水無憐奈沒有什麼過節,如果不是這次她取代了金巴利去跟蘇格蘭執行了沙賴組的任務,大概率波本也不會跟過去、更沒有這個什麼“裡之子偵探事務所”的存在。
輪回的軌道裡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從現在來看,因為川合裡野的發難導致沙賴組任務以一個非常不那麼友好的方式,“圓滿完成”。
對於蘇格蘭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應該是吧。
川合裡野伸腳踢開五樓最裡麵的房門,領先走進去之後往正中間的沙發上一歪,端起旁邊喝了一半的啤酒往嘴巴裡送。
水無憐奈用cia精英的專業素養,飛速掂量了一下整個室內的環境。
在短短的一秒鐘內,把亂七八糟的室內、空易拉罐都擺放在桌子上、牆上能被人手摸到的地方也塗滿了塗鴉,角落裡到處都放著各種藍牙音箱。
很糟糕的空間管理能力。
“貝爾摩德讓你來應該不是簡單的就告訴你,是給我當‘偵探顧問’的吧?”川合裡野把空易拉罐扔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整個人歪在沙發上。
水無憐奈在心裡說,當然不是。
她在來的時候,貝爾摩德對她說了很多要注意的事項。
比如,遇到orianko的挑釁儘量忍耐,不要跟她打架、水無憐奈不是她的對手、會被秒殺的。
比如,如果orianko要是想跟紅方人物抬杠的話,儘量安撫這個小瘋子的情緒。
比如,orianko下雨天的時候會人間蒸發、徹底失蹤,要提前看準天氣預報做好雨停了之後才能聯係上她的準備……之類的。
水無憐奈都銘記於心,把手裡的文件夾遞給川合裡野:“貝爾摩德讓我把這個給你。”
“是什麼?”
川合裡野看著她從口袋裡摸出一份文件夾,裡麵是一份資料和幾張照片。
照片上麵有一個川合裡野不認識的男人,看起來枯瘦又乾癟,是個白服的歐洲人。好像睡死了過去,但是通過猶如塗了白·粉般的麵色能看出來,這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的嘴巴上畫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叉號”,這個“叉號”貫穿了他左右半張臉,看起來就像是用膠布封上了嘴巴似的畫麵詭異。
水無憐奈又把文件夾後麵的照片放了出來,每一張照片上都是一具屍體的麵部照片,每一個麵部也都畫著一摸一樣的“x”標記。
川合裡野眯起了眼睛。
這些“x”的標記,她之前輪回的時候聽貝爾摩德講過。
但是那個時候,她一門心思都在怎麼殺波本和抓臥底上麵,也沒太在意這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