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宮結奈還沒死。
“讓一下、讓一下。”人群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波本和蘇格蘭覺得耳熟,川合裡野也覺得耳熟。
神代源解開身上的西裝扣子,蹲在被平放在二宮結奈旁邊,伸手按了一下二宮結奈的胃部位置。
川合裡野有些詫異,看著這個之前在沙賴組裡見過的家夥,忽然有些警惕。
他怎麼也在這裡?
神代源微微俯身,掰開二宮結奈的嘴巴聞了一下裡麵的酒氣和舌苔殘留:“她喝了大量紅酒又服用了‘Oradexom’,必須要催吐,讓藥物全部吐出來。去兌點鹽水……”
水無憐奈拎過來自己帶來的藥箱:“這裡麵有東西能用上嗎?”
神代源伸手摸了一下藥箱裡麵的藥物,鏡片後的狹長雙眸掠過那些川合裡野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藥物後,點點頭,然後在各種亂七八糟的藥劑中按照比例調製、最後用針管吸取5ml之後,精準的找到二宮結奈的血管注射。
整套操作用時三分鐘不到。
看起來尤為熟練和專業。
川合裡野臉上掛著嚴肅的神情,一個法醫還會學製藥嗎?
她跑到蘇格蘭旁邊,小聲問:“‘Oradexom’是什麼?”
蘇格蘭告訴川合裡野:“是一種泰國產出的催·熟藥·物,主要成分是類固醇激素。”
“催熟藥物?”川合裡野不明白。
波本看著鬆田陣平把兌好的高濃度鹽水交給神代源,神代源微微扶起二宮結奈的脖頸,把鹽水洗漱灌下之後又用手指伸·入她的喉管,外力幫助催吐。
二宮結奈的生·理反應促使她胃裡的東西悉數吐出,但是神誌還沒有蘇醒,一直保持著昏迷狀態。
神代源看著旁白吐出的穢物,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他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完成一件非常優雅的藝術創作,在一個情況不清不楚、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死亡的受害者麵前,完全沒有任何慌亂的表現。
整個救治的過程,完美的就像是演練過千遍萬遍。
“可以了。”神代源把手裡剩餘兌好的藥劑遞給波本,“半個小時後,再給她注射5毫升,基本就沒事了。”
波本接過藥劑,饒有興致的再三打量他:“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是做了件大善事。神代先生。”
鬆田陣平站在旁邊,沒說話。怎麼這個莫名出現的眼鏡男,降穀這家夥也認識啊?看起來在醫學範疇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醫生嗎?
華屋正太郎見有人說二宮結奈沒事了,才流著眼淚撲過來:“結奈!結奈!”
水無憐奈一把把他攔住,麵色不善:“在這期間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二宮小姐,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另外,華屋先生,我們有點事想要問你。”
華屋正太郎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看著鬆田陣平和波本把二宮結奈抱回套間裡,暫時安置在水無憐奈的房間。
他一直哭哭戚戚的跟著,但是卻被水無憐奈冷眼瞧著。
“華屋先生,二宮小姐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是你,這件事你知道嗎?”蘇格蘭站在船杆旁邊,他的暗藍色眼眸莫名染上少許鋒利。
華屋正太郎怔了怔,眼淚還在掉:“我、我不知道啊……她買保險了?買給我的?怎麼可能……你、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對結奈……”
整件事都很奇怪。
套間是三人居住的,那個人精準的找到了二宮結奈的房間,甚至還能在川合裡野短暫離開的三分鐘內做到這一切。
波本、蘇格蘭和鬆田陣平在整個套間內,沒有分配但卻非常默契的各自找了一塊區域勘查。
在整個套間內,正門的門卡感應器上麵貼了一塊鐵片乾擾了磁感應器,導致川合裡野和水無憐奈的門卡都沒有用,這一點隻有站在房間內才能完成。
但是。
西屋的門打不開是因為門後麵抵了一塊桌子,這張桌子完美的卡在了門的入口。而桌腿上拴著的麻繩,就是捆在二宮結奈身上的那一根。
窗戶是半封閉式的要麼全開、要麼隻能開四分之一。
而窗撐的開關就在房間內的牆壁上,人手是沒有辦法從窗戶外麵伸進來將窗戶弄成全開的狀態。
“麻繩穿過半開的窗輯、一頭拴在抵著門後的桌子上、一頭套在二宮結奈的身上。而外麵的人進不去,裡麵的人出不來。半開的窗戶沒辦法把二宮結奈推出去,我們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又是半開的狀態,窗戶外麵的人又沒辦法伸手進來觸摸到牆壁上的窗戶開關。”
水無憐奈站在屋內,感覺整個房間內就像是一個無頭公案,根本沒有辦法理清楚。她抱著手臂,伸手捏了捏額角的微卷劉海。
“這是一間——密室。”
密室。
沒有任何可能實現的密室。
川合裡野退出房間,走到二宮結奈躺著的床邊,看著蘇格蘭正伸手去撥二宮結奈的頭發。
她好奇的走過去:“你在乾嘛呀?”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點藍色的染劑呢?”蘇格蘭目光移到二宮結奈的臉上,看著她臉上那個碩大的黑色“X”字母,然後拿起她的右手手指端詳。
很乾淨,沒有任何雜質。
指甲蓋被修剪成了圓弧形。
川合裡野站在床邊,半俯低上身,看著二宮結奈發絲上的點點藍調,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的那個發簪好像就是藍色的。”
就是二宮結奈一直戴在頭上的……那隻。
造型也很彆致,是被拉長的水滴造型,水滴尾部擾了幾個彎,能把頭發挽成一朵花兒的造型。
但是……這個發簪現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