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相就像是受到了走進了永遠都無法走出的迷霧的,那種難以置信、痛苦而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
這種悲戚到了極致的哀嚎聲,就像是靈柩前晃動的白皤。
川合裡野終於知道。
為什麼二宮結奈登船的時候穿著一身黑了。
她早早地給自己準備好了葬禮。
二宮結奈走不出自己的往事,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她本以為,如果自己不做女U了就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可是,後來發現哪怕自己拍了一部大火的電影,也隻是會讓自己的曾經被無限放大給世人。他們從不會關注自己的演技、作品和內心,隻知道自己曾經“下海”。
如果這樣的話,跟她在一起的人也一定會受到她的牽連。
既然這樣,那還是算了吧。
或許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才讓二宮結奈一杯杯喝下了紅酒、又吃下了“Oradexon”。
沒有管華屋正太郎在客廳裡哭。
川合裡野還是想不懂:“那麼這個密室的手法是怎麼做的啊?二宮是怎麼做到,把自己吊在窗戶外麵又能讓窗戶變成半開狀態的呢?窗戶的開關不是在屋內人手夠不到的地方嗎?”
蘇格蘭衝著她招招手:“Kawai,你來。”
川合裡野朝著他跑過去,跟著他走到二宮結奈那間房的窗邊,蘇格蘭指著窗戶內的牆壁下說道:“你看,這些是什麼?”
川合裡野半蹲下去,看著地麵上散落的一堆玻璃碎末。
咦?奇怪。
她剛才怎麼沒有發現呢?
“這是什麼?”她問。
鬆田陣平在外麵抽完煙回來,剛才在這裡轉了一圈,跟金發小子聊了一會兒之後大概就已經知道整個作案手法是怎麼回事了。
回來的時候聽到蘇格蘭在女孩子麵前逞能,撇撇嘴走過來,插了一句:“你聽說過‘魯伯特之淚’嗎?”
川合裡野搖頭。
這群人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啊。
什麼“伯爾斯通詭計”又是“魯伯特之淚”的。
警校教的東西這麼多嗎?
鬆田陣平跟川合裡野比劃了一下:“你剛才說過,二宮結奈的頭上之前一直插·著一根類似於水滴、蝌蚪形狀的發簪對吧?但是剛才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發簪。反而在二宮結奈的頭發上,發現了少許藍色顏料的殘垢。這說明那個所謂的發簪就是‘魯伯特之淚’。”
“……”川合裡野。你丫的還是沒說什麼是“魯伯特之淚”。
蘇格蘭輕笑一聲,不打謎語了:“‘魯伯特之淚’是17世紀被偶然發現的一個奇特現象,把融化了的玻璃自然垂落到冰水中,等到凝固之後會形成一個水滴型類似於淚珠的玻璃晶體。這種晶體有一個非常神奇的特征,就是頭部異常堅硬。能夠抵抗幾十噸壓力不被摧毀,但是尾部卻異常脆弱,一旦受到衝擊就會瞬間導致整個玻璃體粉碎。”
鬆田陣平點點頭:“沒錯,因為熔化的玻璃在進入水中之後,外麵先行凝固就導致了頭部內部的結構還處於熔煉狀態。這種強作用力的原理,導致了‘魯伯特之淚’的頭部異常堅固。”
鬆田陣平起身,走到窗戶前,用手假裝是“魯伯特之淚”的頭部抵在窗戶的卡槽裡。
“你看,我現在把窗戶開成全開狀態,然後用‘魯伯特之淚’的頭部抵住窗戶的卡槽。這個時候二宮結奈在屋內按下窗戶的開關,讓窗戶的結構運作但因為卡槽掐著‘魯伯特之淚’堅固不催的頭部。所以導致窗戶無法半合。而這個時候,二宮結奈爬出去用繩子套住自己。在外麵掰碎‘魯伯特之淚’的尾端,就能夠讓‘魯伯特之淚’變成碎末。”
這樣一來。
等到“魯伯特之淚”粉碎之後,全開的窗戶會因為卡槽沒有支撐點而變成半合狀態。
密室就這樣形成了。
川合裡野懂了。
所以什麼所謂的“永夜”預告函是二宮結奈自己寫的、二宮結奈臉上的“X”也是自己畫的。
她隻是想營造出自己即將被殺害的假象,騙取保險金。
而二宮結奈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擊碎了“魯伯特之淚”的時候再服用“Oradexon”,讓自己昏死過去並摘下腕表扔到海裡。
讓其他人以為自己要死了,從而踹門而入,之後自己因為服用了“Oradexon”沒有意識,也能夠在昏睡中死於大海。
這對她來說。
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讓冰冷的海水,永遠地沉澱她已經腐朽的身體。
華屋正太郎的聲音在客廳傳來。
“結奈!你要乾什麼!結奈!你回來!結奈——!!!”
川合裡野他們瞬間驚醒,朝著聲音的來源狂奔。
二宮結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