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裡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天亮了。
整個輪船十分穩健,基本上感覺不到任何在海麵上飄動的感覺,如果不是外麵的海浪衝擊聲太過響亮,大概率川合裡野還能繼續睡過去。
她是直接從床上坐起來的。
整個人汗如雨下,麵色發白。
坐在床上,川合裡野第一件事開始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傷痕、第二件事開始看現在的時間、第三件事瞧見了剛剛好推門進來的蘇格蘭。
“你醒了?”蘇格蘭手裡端著一個餐盤,裡麵擺放著三明治和一杯熱牛奶,擺放在川合裡野麵前。
川合裡野整個人的身體都有些發木,但是嘴巴裡好像有甜絲絲的殘留,她吧唧了一下嘴,察覺到自己好像吃了什麼東西。
“是葡萄糖。”蘇格蘭看出了她的疑惑,出聲解釋。“你因為吸入了乙·醚和不明物質混合的氣化藥劑,所以要補充一點口服葡萄糖促進新陳代謝。”
川合裡野揉了揉腦袋,坐在陽光中開始恍惚。
昨天晚上……她乾什麼了來著?大腦忽然有些空白,大概率是吸入了乙·醚的緣故。噢對了,她跟“永夜”交手了、“永夜”還……
川合裡野想起來了,握拳錘了一下床麵:“那個賊崽子居然妄圖偷窺我洗澡!它不來找我、我都要去找它了!我要把它的眼珠子摳出來!”
蘇格蘭笑笑,把三明治遞給她。
川合裡野沒有吃的心情,但還是接在手裡抬頭問:“昨天波本他們追到了嗎?”
“沒有。”蘇格蘭搖搖頭。
川合裡野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心裡吐槽,垃圾波本,這都追不到,她都把那個人胳膊快給擰下來了。
蘇格蘭微微垂眸、替波本解釋道:“那個人似乎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跑出去沒多久就把他們都甩開了。”
這一點從對方能夠輕易進入這個套間,準確地找到川合裡野的位置就能看得出來。
蘇格蘭、波本和水無憐奈三個人都沒有察覺。
這一點,也非常的可怕。
這將意味著,他們幾個人在接下來的兩天一夜旅途當中,每一分鐘都必須要做足警惕。
“你感覺怎麼樣?”蘇格蘭看著她的臉色煞白,酒紅色的發色平日裡看起來辛辣而又邪傲,但是因為昨天晚上吸入了一些特質的化學製劑導致看起來稍微有些不適的樣子。
她的五官本就嬌豔、眼瞼深邃,又有些充血。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紅毛的小兔子。
川合裡野晃晃腦袋,逞強道:“感覺沒什麼,就是腦袋有點暈。”
“喝點牛奶吧。”蘇格蘭把熱牛奶遞給她,坐在旁邊的一張圓凳上,看著她微微抿嘴含著玻璃杯邊緣的樣子。
沒有血色的薄唇咬著杯子,一點點吞咽牛奶。
蘇格蘭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川合裡野昏迷的時候,蘇格蘭讓她倚靠著自己,喂送葡萄糖水的樣子。
她的小腦袋上還有著一股濃鬱的洗發水清香,是草莓味的。
“昨天晚上大概率來的就是‘永夜’。”蘇格蘭的語氣很是嚴肅,“幸虧對你使用的噴劑不是有毒氣體,大概率隻是想先要把你迷暈而已。”
儘管如此。
也讓他揪心了一晚上。
不過也幸虧川合裡野在“永夜”的右肩膀骨骼折斷脫落。
一般一個骨膜擦傷的人,還是很好找出來的。
再加上這個人對“熾天使”號十分了解。
大概率應該是一個多次登船的家夥。
這都是他的錯。
應該再警惕點的。
因為跟波本在討論公安的事情,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居然有人能夠輕易地入侵他們的領域內。
“你昨天跟那個家夥交手的時候,還有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特征?”蘇格蘭見她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也跟著鬆了口氣。
川合裡野想了想:“昨天晚上那個人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塑膠雨衣,把自己包裹得非常嚴實。而且頭上還帶了一個能夠完全包裹住自己五官的黑色麵罩,我沒有看到他的長相。但是……”
川合裡野借機把之前幾次輪回的時候,所知道的信息告訴蘇格蘭。
“‘永夜’是一個男人。”川合裡野非常篤定地說道,然後伸手在蘇格蘭的身上比劃。“他的身高大概跟你差不多,但是沒有你強壯。肩膀也很瘦、手臂也沒有力氣,我很輕鬆地就能處理掉他。”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
“永夜”就是一個隻會偷雞摸狗被狗偷襲的垃圾。
蘇格蘭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並暗中記下。
昨天晚上稱得上是“永夜”的一個下馬威。
雖然“永夜”在川合裡野的手裡吃了虧,但是川合裡野也差點被他迷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