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裡野踹門進來的動作, 簡直帥呆了。
這是“永夜”的想法,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他很高興。
“歡迎光臨。”麵具裡麵是男人的聲音,但是被麵具裡覆蓋的消音棉處理得有些聽不太清楚。他聲音輕柔, 很有禮貌。“我的睡美人。”
川合裡野兩眼噴火:“你把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噴了點那天‘喂’給你的我自己配製的沉睡劑。看你急得這滿頭是汗的樣子, 不會以為我要殺掉她吧?”“永夜”伸出一根手指,手上套著一隻半指的黑色手套, 手指在空中來回擺動兩下後,笑聲更甚。
川合裡野看著他蹲在高高橫梁上的樣子, 俯身看著站在屋簷下麵的自己, 那張麵具就像是一個詭譎的符號,時刻提醒彆人……
……他能夠把耶穌救贖人們的“十字架”。
變成一把插在屍體上的匕首。
川合裡野哼道:“你要不要臉啊你,就知道躲在黑暗的地方用一些烏漆麻黑的東西偷襲, 還搞得自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裝個屁啊你。”
“永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膀, 語氣有些委屈:“我可不敢再正麵招惹你了, 之前知道你蠻厲害的, 但是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厲害。我就是想讓你睡一會兒,然後把你帶過來我們聊聊天, 你也太粗魯了吧?明明對你身邊那個男人這麼乖巧……但是對我就這麼狠, 胳膊差點都給我玩壞了。不過……那天晚上睡得好嗎?我對你用的可是我最滿意的‘沉睡劑’,能讓你一夜睡到自然醒,對吧?嘻嘻。”
“你個狗雜種。”川合裡野指著他的鼻子。“給我滾下來,我要弄死你!!!!”
這個家夥, 居然還在暗中監視她?!
“永夜”縮了縮肩膀, 夜色把他臉上的麵具裡麵露出來的一小截銀白發色染成了淺灰色。
這是他的本來發色。
川合裡野唯一認識的一個銀色頭發的人就是琴酒, 但明顯這個家夥不是, 至少琴酒還算是光明磊落。
而他,就會偷偷摸摸。
“永夜”被她這句話傷害到了,他有些委屈地反問川合裡野:“可明明不是你們非要來找我,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嗎?”
“……”川合裡野。
“永夜”站了起來,他高高地站在房梁上,身上的雨衣就像是魔術師的鬥篷,颯颯翻湧。看起來莫名有一種非人的魔幻質感,很像是歐美科幻電影裡麵的某種魔物,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出翅膀來騰空而去。
他居高臨下,沉溫的聲音和窗外翻湧的浪潮聲混在一起,有些空靈。
“三年前,有一個自稱是‘即使上帝也是惡魔’的女人莫名其妙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聯係到了我,侮辱我的‘藝術品’隻是小兒科而已,並聲稱要帶我去見真正的神明……”
川合裡野聽他說著,知道他說的是貝爾摩德。
“……然後,在這期間就派出很多人來妄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於是我就隻能把那些家夥都變成我的‘藝術品’了。你們滿意嗎?”
他眼睛裡透露著冷漠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但是麵具裡卻在放聲大笑。
川合裡野咬著後槽牙,果然跟蘇格蘭猜的一樣。
這家夥盯上她是因為她是組織裡的人嗎?
“永夜”好像有讀心術似的,能看出川合裡野在想什麼,他身體微微傾斜好像想要拉近和川合裡野之間的距離似的,笑道:“不過我呢一開始對你們倒是沒有太在意啦,因為聽媒體報道說,那位當紅影星二宮結奈小姐好像被歐洲連環殺人犯‘永夜’盯上,覺得很奇怪所以跟著登船看看她到底想搞什麼鬼。沒想到,讓我發現了你這個可愛的‘睡美人’。”
川合裡野懶得管他對自己的這些誇獎,每一個字眼都讓她煩躁,她看著被吊起來的水無憐奈好像有了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人在保持著吊垂狀態下,最先有意識的就是腦袋。
這個時候整個腦袋裡麵都被充血,會下意識地先抬頭。
見水無憐奈要醒過來了。
“永夜”沿著房梁走到旁邊拴著水無憐奈的麻繩上,然後順手按下了手裡一個遙控器機關。
“嘎噠——”
水無憐奈身體垂直下麵的船板忽然拉開了一條縫,露出裡麵滾流的河水。
這裡本來是特彆定製的一個後船艙,中間也有打空的釣魚區,就是為了能夠讓客人們坐在旁邊釣到深海裡的遊魚。
隻要拴著水無憐奈的繩子一斷,她就會完全掉落海中。
這可不是普通的海洋,而是日本這個國家外麵的日本海。
一旦掉入海中,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水無憐奈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恢複,但能感覺到有冰冷的水流在自己臉上跳動,這種冷刺激讓她清醒過來,耳邊聽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對話的聲音。
而對話的內容,能夠讓她嚇得魂飛魄散。
“你應該是這次登船這幾個人裡麵,算是你們所謂的那個‘組織’裡的老大了吧?不過你的警惕性好像真的蠻差的,居然連你身邊這個人是個臥底都不知道?”
川合裡野哼了一聲:“是不是真的關你屁事啊?”
“不會吧?據我所知,你們這些人好像最重視‘忠誠’了,難道你跟她一樣嗎?那這樣看,你們這個所謂的‘組織’也沒什麼凝聚力啊。”
本來就沒有凝聚力,這次出任務的四個人裡麵有三個是臥底。川合裡野在心裡吐槽。
但是蘇醒過來的水無憐奈心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天呐,她的身份被發現了?
被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的“永夜”發現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