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端起川合裡野的手腕,像是端起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她的膚色是蔥白的,像青瓷器一樣美麗細膩。
摸起來的手感也是絕佳的,很難想象會是一個暗黑組織裡麵的成員。
“我真有點不舍得讓你‘沉睡’了,你這麼可愛,就像一個瓷娃娃。”他可惜的晃了晃手裡的針管,但還是朝著白色肌膚下的青色血管送去。
針尖還差一毫米,就要刺入肌膚。
那個沉睡的“睡美人”忽然睜開了眼,她以同樣閃電般的速度橫推撂倒“永夜”、然後反手壓住他握著針管的手腕。
形勢逆轉。
“永夜”的右肩膀本來就有傷,完全使不上力來反抗川合裡野。
川合裡野用膝蓋頂著他的腰,伸手去摘“永夜”臉上的麵具“你以為我會在同樣的事情上栽倒兩次嗎?你也太不把orako當回事兒了。你這陰險的毒蛇,如果我能被你這種小手段弄翻的話,我在組織早死無數次了。”
水無憐奈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吊著,都想要為她這番操作鼓掌叫好。
知道這個“沉睡劑”是吸入式,就一直憋著氣假裝自己被迷暈,但實際上是故意讓“永夜”放鬆警惕,從而讓“永夜”進入到自己的狩獵區。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最優秀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態出現。
川合裡野的手在摸到他麵具的時候,這家夥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揮動著手裡的針管擦著川合裡野的手臂邊緣。
對於裡麵的液體,川合裡野還是懼怕一二的。
貝爾摩德說過這裡麵東西的可怕,要是一不小心被注射到身體裡那可就糟了。
她惜命。
“永夜”知道自己不是川合裡野的對手,他爬起來之後朝著門外狂奔。
川合裡野剛追沒兩步,“永夜”甩手將手裡的匕首像飛鏢一樣扔了出來,正對上了吊著水無憐奈的那根繩子。
麻繩從中間斷開。
水無憐奈一頭紮進釣魚區的海水之中,川合裡野叫了一聲“糟了”,飛撲過去在麻繩徹底被海水淹沒的時候抓住。
“哇——你好重啊。”川合裡野咬著牙,用腿勾著旁邊的木樁借著使勁兒把水無憐奈從海裡又撈了上來。
水無憐奈嗆了好幾口海水,被川合裡野連拉帶拽拖上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條凍魚似的在地板上哆嗦。
在墜海的時候。
水無憐奈以為自己死定了。
被拽上來的時候。
水無憐奈也沒有任何被救的喜悅。
水無憐奈撿起旁邊掉落的匕首,刀尖對著滿臉傷心的川合裡野,如臨大敵。
“?”川合裡野看著她渾身發抖的樣子,那把刀子她連握都握不穩,居然還想著來攻擊自己?她有些不敢相信“你瘋了吧?我剛救了你!”
“……”水無憐奈沒說話。
女人握著匕首的手被凍得有些發紅。
海水太冷了。
但是遠沒有自己的身份暴露這件事帶來的殺傷性更冷。
川合裡野覺得她傻的可憐“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想著來殺我,你知道你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就你這種級彆的我一隻手就料理了。你應該不想自討苦吃把?”
“……”水無憐奈的眼睛裡有些絕望,她當然知道,所以她打算……
“你也不要想著自殺什麼的,我知道你的父親也在組織裡,是誰我就不說了我們心裡都有數。另外,除了你的父親之外,你還有一個弟弟對不對?”
水無憐奈更絕望了“組織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川合裡野指著自己的腦袋“你腦子是不是剛才被海水泡壞了?如果我想檢舉你,我剛才為什麼要救你?”
“當然是想要折磨我,通過我獲取到我們更多的情報。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水無憐奈抱著必死的心態,握著自己手裡的刀,高高揚起!
“……”川合裡野無語了。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不管是水無憐奈,還是之前的日本公安們,都不會相信她的。
但是。
水無憐奈不僅攻擊方麵不是川合裡野的對手,就連自殺也會被川合裡野輕鬆阻攔。
本身水無憐奈因為泡了海水,整個人渾身冷如冰塊、行動力都遲緩了很多。川合裡野基本上沒有廢什麼力氣,就從水無憐奈的手裡奪走了匕首,然後雙手反剪住水無憐奈的手臂,把她摁在地板上。
川合裡野深吸一口氣,打算做最後的嘗試,她把手裡的匕首扔進海中表示自己的態度“水無憐奈,哦不,本堂瑛海。你應該有和你的父親最近通話吧,他的態度有問題嗎?沒有吧?還不能說明我沒有檢舉你們嗎?如果要檢舉的話你父親現在早就被抓起來了,還用等得到我先把你拿下?”
川合裡野鬆開她的一隻手,讓她稍微能夠得以喘息。
水無憐奈露出非常不安的表情。
她應該相信這個從小在組織裡長大的“瘋犬”嗎?
可是怎麼也不應該把自己和父親的性命都托付給這個家夥啊。
船艙外麵傳來奔跑的腳步聲。
大概率是男人們找過來了。
川合裡野逆著光線,臉上還有著方才被“永夜”畫出來的那個字母x。
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墓碑塑封起來的人偶。
但是這個人偶的眼睛太好看了。
是琥珀色的深邃。
融進了人的生命。
她對著水無憐奈小聲說“如果你不想你弟弟被卷進來的話,最好不要在那兩個人麵前泄密!同意的話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