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格蘭一副好像什麼都做好準備的樣子。
但是川合裡野還是覺得蘇格蘭提前脫離組織是最好的選擇。
鬆田陣平也跟蘇格蘭簡單交流幾句,知道川合裡野已經知道了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的身份,對川合裡野的忌憚有沒有那麼多了,但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也都在一個咫尺之間。
反正,少說總是沒錯的。
“剛才見到了這家醫院的院長,剛好之前在‘熾天使’號上有關於那個地下賭坊有點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去問一問。”鬆田陣平手裡端著一個煙盒,放在手裡用指腹摩挲少許之後,明顯也是煙癮上來了。“聽說這家醫院建造的時間也很久了,是神代院長一手操辦起來的。我剛才也去打聽了一下,患者口碑都很不錯。”
川合裡野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因為在‘熾天使’號上因為進了地下賭坊,所以欠了沙賴組五千萬的神代源父親嗎?”
也是她在出沙賴組任務的時候,在雪海廳裡見到的那一幕。
蘇格蘭站在夕陽之中,外麵的鬆樹薄影照在他的身上,把他那件黑白色的西裝襯衫分成了兩個部分。
川合裡野精神頭不是很好,再加上左手臂上的槍傷傷口清創之後又要從頭開始養。
蘇格蘭看一眼兩隻手握著自己手掌睡覺的女人,他的手背被貼在她紅發和臉頰之間,她位於夕陽之中,紅色的發絲也被夕陽染地有些發橙。
“hiro……”她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夢魘還是醒了過來。
蘇格蘭把自己的臉頰伸過去,聽著她的薄唇輕啟,吐出一絲熱息,輕聲問:“怎麼了?”
“抱抱。”她把蘇格蘭的手往自己胸口拉,然後往旁邊的床側讓了讓,給蘇格蘭空出了點位置。
蘇格蘭輕笑一聲,說了句“好”然後坐在床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繼續睡。
川合裡野困得睜不開眼,看不到蘇格蘭的表情,也沒瞧見他正在翻閱著自己的手機盯著上麵剛進來的一則郵箱。
手機熒幕上的碎光遮住了他暗藍色的瞳孔,將瞳孔變成了一種深邃的透明質感。
郵箱是朗姆發過來的。
——【三日後,前往光靈博物館大廈裡參與鈴木集團的‘風神之眼’的展覽儀式。】
——【與金巴利一同執行竊取‘風神之眼’的任務,今夜17點到金字彆館交流任務細則。】
*
在神代醫院的東側樓宇最頂層,有一個被單獨隔開的小辦公室。
整個房間的裝潢都有一種素雅的圖書館質感,裡麵沒有特彆濃鬱的香精味,更多的是擺放在案桌上的一盆綠植。
隻是在這個綠植旁邊,有一個布滿少許薄灰的煙灰缸和三隻煙蒂。
鬆田陣平坐在這家醫院院長的麵前,饒有興致的用指尖在桌麵上輕輕繞著某種循環往複式的圈圈,耳邊的微黑卷發之中夾著一隻和他發色一樣的墨鏡。
神代千澤端坐在桌前,麵上擺放著諸多醫學類相關的書籍有很多邊角已經被翻爛了,但還有很多便利貼在裡麵做備注的痕跡似乎是人體生理機能等相關的著作。
剛才他跟鬆田正平兩個人閒聊的時候,大致講了一下之前在“熾天使”號上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本來就以為是簡單放鬆的地方,可是沒想到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黑色的地下賭坊。”神代千澤知道麵前的這位青年是自己兒子的同僚,所以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如數告知。“很多時候人真的不能一步走錯,否則。就是步步錯。”
神代千澤自神代源出生的那年,一手建造這座為平民服務的醫院。
這麼多年以來,這座醫院因為院長高超的醫術和平易近人的價格而口碑極佳,附近很多居民都更願意來這種私立的醫院看診。
鬆田陣平在警視廳裡和神代源也打過幾次照麵,隻覺得這父子二人的氣質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挺相像的。
他有些好奇:“神代先生,我國很多職業都有著某種傳承製度,比如說商人的孩子會成為商人、老師的孩子會成為老師,您建造了這座醫院想必也是打算把這座醫院發展的更加宏偉。為什麼當初會選擇讓自己的孩子從事法醫這個職業呢?畢竟法醫在日本的前途,完全沒有醫生這麼輝煌想來也挺可惜的,如果我的父親是做醫生的話,我應該會選擇和他一樣的職業。”
神代千澤給鬆田陣平倒了一杯茶,笑笑:“這個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從小到大都非常有自己的主意,我們家並不是很喜歡乾涉孩子的自由。”
鬆田陣平看著這個中年男人款款而談的樣子,身上是由骨而內散發出來的教養和儒雅,這種氣質被歲月沉澱的更加濃鬱。
在來這裡之前,鬆田陣平也調查過神代一家的事情。
神代一家三口,母親是全職太太,兒子是自己在警視廳的同僚。
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不對勁,完全就是在這個國土上麵最正常的一個家而已。
但是蘇格蘭覺得DNA鑒定的結果有問題,換句話來說就是覺得神代源有問題。
鬆田陣平又不是間諜,而且在警視廳裡待得好好的。
借著自己搜查一課刑警這個身份跟神代源多接觸接觸也有好處。
“原來如此,看樣子您的家庭真是非常的和諧了。”鬆田陣平捏著旁邊擺放著的一隻奧斯瑞的鋼筆,笑道。“這隻鋼筆應該是神代法醫送給您的吧?我見他也有一隻。”
“是啊,在我今年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聽說這個牌子很貴,但我也不懂這個,不過用起來確實也很順手就是了。每次給病人們簽字的時候就會想著,這些病人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然後就會帶入到這些病人的身上,想著為了他們的家人也要努力的治愈他們。”神代千澤對眼前這位自己兒子的同僚很有好感,說話也親和許多。
這種柔和日光與他溫潤謙和的聲調融會在一起的時候,鬆田陣平想起了自己那位因為出了事情而導致敘酒昏沉的拳擊手父親。
都是不同的父親,也都是不同的性格。
可是在麵臨自己兒子對職業的選擇上麵,都給予了極大程度的自由度。
當初鬆田陣平說要報考警校的時候,他的父親也沒有阻攔,反而告訴鬆田陣平如果想要成為警察的話,一定要成為一個會站在受害者身邊為受害者伸張正義的警察。
而後來,他也做到了這一點。
鬆田陣平起身,衝著神代千澤微微頷首:“打擾了您這麼久,也非常感激您配合我回憶在吃天使號上的事情。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神代千澤站起來,把他送到門口:“阿源沒什麼朋友,我也是第1次見到他警視廳的同僚,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到我家裡小坐,他母親最擅長西餐,水準也很不錯呢。”
鬆田陣平站在走廊外,指尖夾著一根煙往齒間送,咬著煙嘴衝著這位長輩頷首輕笑:“那是一定的,我最喜歡吃西餐了。”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這些小年輕一句,在年輕的時候還是少喝點酒,否則肝臟會代謝的不是很好,還會影響身為警察的血液稠度,畢竟這是一個經常會流血受傷的職業。”
“多謝您的關心,我會的。”鬆田陣平點首,轉身告辭。
*
蘇格蘭要跟金巴利一起去出“風神之眼”的任務這件事,蘇格蘭並沒有告訴川合裡野而是川合裡野自己根據前幾次的時間線推算出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某些決定而導致了很多事態的發展進行了改變。
沙賴組本來是蘇格蘭和金巴利的任務,變成了她的。
而本來應該屬於川合裡野的“風神之眼”任務,變成了蘇格蘭和金巴利的。
川合裡野很不高興,她找上了貝爾摩德要搶任務。
貝爾摩德好像早就知道川合裡野會來找自己似的,對於川合裡野在自己麵前的撒潑,一點都不驚訝也不在意。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