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其實還是站在川合裡野的角度上來思考這件事的。
就連波本都看出了這一點。
波本盛情邀請了貝爾摩德就餐。
二人坐在地下船艙的小餐廳內,就著不是那麼高檔的餐廳環境,簡單吃了一點蔬菜沙拉和空心粉。貝爾摩德美其名曰是女人保持身體年輕的關鍵,就是晚上的時候不能多吃熱卡多的食物。
一個女人。
能夠像貝爾摩德這樣,在擁有了美貌和身材之後還能保持著年輕的狀態真是不容易。
儘管四周的光線暗淡,但還是被二人吃出了一種奢侈餐廳的氛圍。
流光溢彩的燭火搖曳在安室透麥色指骨上。
他捏著一根叉子將空心粉送入口中:“貝爾摩德,你對Orianko還真是好啊。知道現在boss還沒有完全醒過來,所以讓Orianko處理掉蘇格蘭那個叛徒。這樣的話等boss醒來也能有一個交代,讓boss知道Orianko的的確確是被蘇格蘭欺騙。這樣的話,就能留下Orianko的一條命了,對嗎?”
貝爾摩德沒有食欲,隨便吃了點蔬菜之後便撐著臉歪頭看他:“有的時候男人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
安室透有些疑惑:“不過我一直都很奇怪,‘萬人神’渡輪之前被公安排查過,你還要讓Orianko呆在這裡……不安全吧……”
貝爾摩德眯了眯眼:“像你這麼聰明的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因為這裡之前被排查過,所以獵人嘗到了甜頭才會在這種地方重複狩獵,不是嗎?”
安室透笑了笑:“好吧,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要在這裡,給‘我’舉辦一場生日宴會。”貝爾摩德笑容更甚,指了指自己之後,又立起一根手指在空中來回擺動兩下。“你也可以理解為,是給莎朗·溫亞德的女兒——克麗絲·溫亞德。”
“……”安室透眼睛微微轉動,明白了。“因為你不會變老,所以在外以莎朗·溫亞德出現時都會給自己畫上帶有皺紋的易容。可是‘莎朗·溫亞德’這個人也到了枯木之年,按照外麵人的理解也到了該和這個世界說再見的時候了。如果還一直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話,多少會引起一些外人的注意。”
貝爾摩德輕聲笑道:“嗯哼,沒錯。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能自然而然地以我的‘模樣’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所以我會讓Orianko化妝成我的樣子,以‘莎朗·溫亞德’的女兒‘克裡斯·溫亞德’的形象出現。而我化妝成‘莎朗·溫亞德’的樣子,在三天後的生日宴會上同時出現,為我之後的出現做打算。”
貝爾摩德頓了頓。
“到時候我會以‘莎朗·溫亞德’的身份宴請諸多媒體以及醫學界的所有權威,其中有一些是boss之前看中想要拉攏到組織裡麵的人。不過那些人的水準還不好說,boss打算讓他們去黑島上以‘學術交流’的名義,讓他們在黑島上呆兩周作為勘察。”
安室透聽貝爾摩德說完之後大概了解了:“所以這一次的計劃就是以這個生日宴會為由,將boss之前相中的那些醫學方麵的專家聚集在此,並邀請他們前往黑島進行‘學術交流’之後選取能夠為組織效力的人員是嗎?”
“嗯~哼~”貝爾摩德音調輕揚,讚許的點點頭。
安室透故作迷惑:“可是你怎麼知道蘇格蘭那個叛徒一定就會來呢?”
“因為泰斯卡在很久之前就跟我說有紅方的人盯上了他,現在泰斯卡也已經確定了就是蘇格蘭。如果泰斯卡上船的話,蘇格蘭那個家夥也會上來的。”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很危險嗎?蘇格蘭肯定會有備而來,到時候的話……”安室透意有所指的詢問道。
貝爾摩德臉上露出的深不可測的笑意,沒有接著安室透的話繼續說,隻是捏起自己麵前的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補了一句。
“這是……秘密。”
*
“莎朗·溫亞德”為自己女兒籌備的生日宴會這件事在影視界和日娛內、媒體界引起了廣泛關注,
作為昔日赫赫有名的影後,國內外諸多好友都打來電話慰問。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貝爾摩德早就應對自如。
如數應邀了那些人之後,貝爾摩德輕了輕聲音讓自己的聲線從“莎朗·溫亞德”的衰老變得正常,她伸手拂去耳邊的金色垂發,歎道:“和這些人打交道真是麻煩。”
安室透坐在旁邊笑笑,沒有說話。
貝爾摩德注意到他的視線,朝著他看去的時候有些心血來潮:“從剛才你就一副想要跟我說些什麼的樣子,到底有什麼話快點說吧,不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了。”
安室透聳聳肩:“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泰斯卡在組織裡麵一直負責幫先生尋找P型血和國外非法走私組織進行貿易往來,先生就不擔心放出去的獵犬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貝爾摩德還沒聽懂安室透的意思:“泰斯卡是當初組織建立之初就陪伴著先生的人,因為他主要負責的內容比較特殊,所以需要長時間的呆在外麵並且還要有一定的白道身份,這也是boss最一開始同意的……組織裡麵隻有我、朗姆和先生見過他的樣子。這也是為了保證泰斯卡在外麵能夠安心的幫助boss尋找boss需要的東西,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少,能夠在外麵為boss效力的時間就越多。”
換句話來說。
泰斯卡就相當於是boss養在外麵的一個秘密武器。
如果之後組織有什麼事情的話,還能讓泰斯卡幫忙在白道上麵找一個棲身之地。
緩了緩思緒,貝爾摩德聽懂了安室透的暗示,整體表情開始拉緊似乎陷入了沉思:“你是覺得泰斯卡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我也不敢定義,就是之前在‘萬人神’渡輪上的一個發布會你應該知道吧?那個叫二宮結奈的日本影星差點被人伏擊,這件事的手法很像組織裡那位大名鼎鼎的泰斯卡。可你也知道,如果那個時候真的狙中了二宮結奈,肯定會引起輿論探討。到時候‘萬人神’渡輪肯定會因為出了人命而被查封……”
聰明的人喜歡說一半藏一半。
有的時候說的太清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貝爾摩德不是沒有跟朗姆討論過這件事,他們兩個人也覺得泰斯卡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呆在外麵,對組織裡麵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麼上心。
當初狙·擊二宮結奈的那個行為確實很奇怪。
泰斯卡的舉動已經不再是建立在為組織著想的境地了。
但是現在boss還沒有醒過來,貝爾摩德和朗姆也不敢貿然處理泰斯卡。
很多時候,人心裡麵的深層意識就像是下陷的沙灘,一但停止腳步之後就會往最深處凹陷。
當懷疑的種子埋在心裡之後,悄無聲息期間便會生根發芽。
*
川合裡野手裡把玩著那隻黑色的EAA,槍托很符合女性手小的設計,彈匣很滿。
水無憐奈坐在機艙床旁邊,看著川合裡野將這隻手·槍當成玩具似的在手裡扔來扔去,額角有些冷汗:“剛才波本帶來的消息說,貝爾摩德似乎確實對泰斯卡有些意見。”
川合裡野並不意外。
組織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那可是任務失敗了也會被殺掉的殘酷地獄。
沒有人會願意一直身處在地獄之中的。
水無憐奈說:“你之前讓我調查的哪位CISI的探員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川合裡野聽著水無憐奈在自己耳邊講述著十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從貝爾摩德的角度已經知道了大部分都故事,但是從另一個人的角度……
整個故事好像又發生了彆的變化。
水無憐奈說了半個多小時,但是看川合裡野的表情似乎沒有特彆的意外,她有些好奇:“你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