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裡野從機艙床上跳下去,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說:“因為之前輪回的時候,貝爾摩德在被波本殺掉之前跟我說,讓我去一個地方……雖然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把那個地方告訴我,但是我記得貝爾摩德那個時候塞給了我一個東西……”
“是什麼呢?”水無憐奈問。
“我被波本殺掉了,腦袋中彈之後一切意識都消失了。”
水無憐奈覺得有些可惜,但川合裡野又說:“不過我記得那個東西的手感,是一個徽章,CISI的徽章。”
為什麼,在組織覆滅的四年後。
貝爾摩德要讓川合裡野去找CISI呢?
那個時候對於組織成員來說,逃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除非……貝爾摩德覺得CISI有人能幫到川合裡野。
水無憐奈和川合裡野的同時沉默,讓整個氛圍變得有些沉重。房間裡麵隻有一個巨大的落地鐘,鐘聲蕩漾著,隨著秒數遞增而傳來“滴答”的聲音。
今天的抽血到時間了。
水無憐奈跟在川合裡野身後前往組織實驗室的時候,看著沙賴又霧站在一堆實驗器材前把那些標注好了編號的器皿分類剛放好。
緊挨著桌子的有一個半人高的機械針孔艙,從外貌看很像是目前日本市麵上最喜歡塑造的膠囊造型。通體的銀灰色設計中間以一個深空灰的白條當做開關,正對外麵的地方有一個玻璃可以看到裡麵擺放著被疊放整齊的血袋。
白色的袋子裡麵裝著紅色的血液,每一根管子都和這個膠囊真空艙裡的氧氣裝置連接。
似乎一直都在給這些從人體裡麵抽離的血液供氧,讓這些血液一直都保持著最新鮮的狀態。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麵的血袋都是誰的血。
沙賴又霧看到兩個女人的視線一直都在這個真空艙內,一副紳士的姿態準備跟二人科普,但是川合裡野實在不感興趣,就聽水無憐奈和這家夥聊了幾句知道這個膠囊真空艙是泰斯卡交接過來的。
走出實驗室之後,水無憐奈小聲在川合裡野耳邊說:“自從沙賴組倒台之後,泰斯卡就沒有能夠和國外走私團隊間接接觸的渠道了。”
這句話也意味著。
泰斯卡必須要自己出麵。
所謂的“克裡斯·溫亞德”生日宴會已經把一些該邀請的人都邀請出去,一些川合裡野聽說過的沒聽說過的人都有。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次生日宴會一共有兩個目的。
一個是把這群醫學方麵的專家“請”到黑島上給boss進行治療。
然後……就是讓川合裡野去處理掉那位組織的叛徒。
——蘇格蘭。
*
警視廳公安部這邊因為最近有部分公安同僚們傷勢痊愈之後複職,就在神代源的父親從富山回來之後,又開始收拾外出的行裝。
母親站在臥室門口,看著自己丈夫站在窗邊把行李箱攤在床鋪上,把裡麵臟了的衣服換掉,然後又從衣櫃裡麵拿出新的衣服塞進去時,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又要出差嗎?”
神代千澤應了一聲,在收拾的空隙當中抽出空來對妻子抱有一笑:“是啊,最近有一個特彆的研討會,據說召集了很多醫學方麵的專家,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妻子歎了口氣,看著丈夫這些天有些憔悴的麵孔很是心疼:“這樣啊,我來幫你收拾吧,你休息一下……”
神代千澤擺擺手,輕柔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對她說:“沒關係的,大丈夫連自己的衣物都收拾不好的話,過分麻煩妻子也太不紳士了。要說辛苦還是你最辛苦,這些年來幫我打理著家中裡裡外外,還把阿源教養的這麼好……”
妻子有些臉熱,滿臉幸福的被丈夫推出來後看著同樣優秀的兒子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結婚這將近25年裡麵,丈夫每天都像這樣一日複一日的對待自己。
她真是太幸運了。
能夠擁有這樣完美的家庭。
電視上麵正在播放著國際影後莎朗·溫亞德為自己女兒召開生日宴會的新聞播報,母親很感興趣的摘掉身上的圍裙坐在了神代源的旁邊。
“啊,是莎朗·溫亞德啊。我真的特彆喜歡看她和有希子拍的那部特工電影。”母親向往地看著電視熒幕,滿臉陷入驚訝之中。“她已經有女兒了嗎?也是了,她都快五十多歲了,隻是這消息來的也太好了吧,都沒有聽說過她結婚……”
神代源難得見到母親這樣一副追星族的小女人姿態,便笑著跟母親解釋道:“據說是因為莎朗·溫亞德年輕的時候丈夫死於火災,所以這件事就作為她人生當中的一件往事不願意被外麵的人知道。因為自己長時間的需要外出拍戲,也沒有很好的照顧自己的這位女兒,導致女兒跟自己的關係很差。聽說這一次為女兒舉辦生日宴會,也是想要緩和一下自己和女兒之間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啊,她的女兒跟她年輕的時候長的可真像……”母親看著莎朗溫亞德的呈現在電視屏幕上麵的照片,忽然麵露神往的把目光轉向了客廳,牆壁上麵掛著的結婚照。“二十五年前我和你父親結婚的時候,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來參加過結婚典禮呢,長得就特彆像莎朗·溫亞德,但是戴著一個寬簷帽看不清長相也沒有莎朗·溫亞德那麼漂亮,不過氣質和身材真的拔尖……”
“是嗎?之前倒是沒有聽您說起來過。”神代源笑笑。
母親有些惋惜:“我們之前還有一個結婚錄像帶呢,不過你父親並不是很喜歡錄像,所以就給扔掉了。”
不僅僅是結婚錄像帶給扔掉了。
很多家庭都很喜歡製作家庭錄像帶,用於記錄一些家裡夫婦、孩子之間成長和變老的過程,對於一些日本人來說這很有意義。
但是神代千澤就很不喜歡並且也很抗拒。
這也是父母二人結婚那麼長時間,唯一爭執過的地方。
父親收拾完了自己的行李,走出門的時候,聽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閒談也摻合了進來:“這一次我出差的話,大概率要一個月左右。一定要好好的守住這個家喔。”
妻子站起來笑道:“當然啦,明天才出發對不對?今天晚上晚餐的話我會用心準備的。”
“真期待啊。”神代千澤額角布滿薄汗,似乎剛才耗費了很多體力的樣子。
神代元路過父親旁邊的時候,忽然聞到父親身上散發出一股很濃鬱的腥鹹氣味。
這種氣味在多年前神代源前往俄羅斯就讀研究生的時候,在南薩哈林斯克的無人區聞到過。
每個國家都沒有每個國家的氣味。
日本的煙火脂粉味,韓國的淵源辛辣味,倫敦的時尚藝術味……
一個在某個國家呆的時間太久的人,都會沾染上那個國家的味道。
“父親,聽說富山大學栽植了許多新品種的櫻花樹,等到三月份春天的花,我們一家人都去看看吧?”神代源忽然開口,佯裝閒談的和父親交流。
神代千澤心事重重,站在窗邊的花草架台上一邊澆水一邊說:“好啊。”
“……”神代源。
他的研究生同學住在富山,前段時間那個同學發了ins說富山大學新引進的品種是車矢菊而非櫻花……
父親……真的去了富山大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