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西南角隻有這一所破舊的小院,所以蘇家大長老所居住的地方隻能是這裡,但宋宴有些不明白。
二長老實力都如此強大,大長老理應比他更強,但二長老住的是雕花廊院,侍從眾多,一呼百應,而大長老卻隻龜縮在府中一角,門庭冷清。
宋宴推門而入,一直往裡走。
窄牆內,低矮的瓦房門敞開著,裡麵空無一人,宋宴往裡看了眼,裡麵空蕩簡陋,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
“你是何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蒼老的詢問。
不知何時,老者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宋宴身後。
宋宴轉頭,後退一步,警戒地看向來人,那人白發白須,身著一襲樸素的灰色布衫,背後背著一個竹簍,裡麵放著剛摘下來的蔬菜,還帶著水汽。
見宋宴不說話,那老者又問了一句:“你是何人,為何會在老夫這裡?”
“你這裡?您是大長老?”宋宴反問。
“不錯,老夫正是大長老。”大長老摸了摸胡子,打量他幾眼,“看你的裝扮,應當是府中的護衛,你來此處做什麼?”
宋宴心中警惕。
眼前之人雖說年紀大,但周身氣息深不可測,比二長老強了不隻一分兩分,絕對是個勁敵。
“屬下的確是府中的護衛,此番前來是因為尊上吩咐,說叫您去見他。”宋宴低頭奉上玉牌,餘光注意著大長老的神情。
大長老聽見這番話,深深歎了口氣,感歎道:“這麼多年了,難為他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你可知他叫我有何事?”
“屬下不知。”
“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大長老放下背簍,“走吧,老夫隨你走一趟,看看他又有什麼幺蛾子。”
聽大長老的話,好像與蘇承觀念不太相合,但一路上也沒有過多交談,大長老似乎也不太想提他為什麼會龜縮在蘇府一個破舊的小院內,宋宴也便識趣的沒有多問。
站在巨大的宮殿前,大長老眯起眼:“這大殿真是氣派。”
“您沒來過此處?”宋宴問道。
大長老搖了搖頭,麵色看起來有些和藹:“你是近幾百年來到蘇家的吧?不知我與家主之間的事也正常,老夫都有五六百年沒出過院子了。”
還沒等宋宴多問,大長老繼續說道:“走吧,讓家主久等不太好。”
踏過長長的石階,兩人來到了大殿門口,還未等宋宴通報,緊閉的殿門便緩緩打開,蘇承的聲音傳入耳中。
“大長老,許久不見,您的修為又精進了許多。”
大長老邁入殿門,大門在他身後關閉,伴隨著他蒼老的聲音:“幾百年未見,老夫還活著,令家主失望了。”
沉重的大門合上,隔絕了殿內的一切聲音,宋宴在殿門口等候片刻,又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護衛隊中。
一站便是幾個時辰。
殿內,蘇承居高臨下地看向大長老,見他穿著如此隨意,鞋上甚至還沾著泥水,微微皺了皺眉,但一想到他的目的,又緩和了臉色。
“大長老,幾百年過去,您也該消氣了。”
大長老冷笑一聲:“家主幾百年前指著老夫的鼻子罵老夫是個老頑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這些年怕是一直盼著老夫早日歸西吧。”
蘇承臉色一僵:“大長老此話嚴重了,本尊是您自小看著長大的,怎會如此想?這些年來,本尊日日都盼著您能在本尊身邊,做本尊的左膀右臂。”
“家主不必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哄騙老夫,老夫自小看著家主長大,您什麼心思老夫一清二楚,家主不妨直說。”
蘇承心中已有惱意,但想到自己的事,硬生生將惱怒壓了下去:“既如此,那本尊便直說了。”
“本尊希望大長老能幫本尊布下那個陣法。”
大長老麵色微變:“你瘋了?”
“本尊沒瘋,本尊清醒的很。”蘇承眸中滿是冷意,“如今我蘇家人人喊打,不比之前,若是沒有落到這般地步,還能一步一步來,但事已至此,本尊隻能不擇手段,一統靈界。”
“陣法的威力以及所要付出的代價想必家主也清楚,老夫鬥膽問一句,那些養料,家主要如何解決?”
“府中如此多的人,還怕沒有足夠的養料?”蘇承反問。
大長老沉默下來。
“長老不想幫本尊?”蘇承語氣變冷。
“家主之令,老夫豈敢不從?”大長老歎了口氣,“至少老夫不愧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