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月在地上蹲得腿酸,卷著一點被子坐下了,方安虞也跟著她坐下,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把兩個人的被子裹得更緊一點。
兩個人對著魚缸裡的兩條魚,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根本看不夠,這兩條魚的意義不一樣,這是他們的定情之魚啊。
君月月想到這就笑起來,轉過頭對上方安虞的眼睛,開口問他,“喜歡嗎?”
先前在她求饒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聽不懂的方安虞,這回倒是聽懂了,點了點頭。
要不是這種特定的場景確實比較好理解,君月月都要以為方安虞是故意的了。
君月月靠在方安虞的身上,眯著眼睛看著兩條沒有人打擾,又躲到角落裡麵疊著去睡覺的魚,終於有點昏昏欲睡。
鬨騰了整整一晚上,兩個人的體力這一次全部耗儘,心滿意足地看完了魚,外麵的天也亮了起來,又卷著被子小碎步地回到臥室,一起撲在床上,像兩塊磁石一樣摟在一起,沒用多久就睡著了。
兩個人清早上才睡,一直睡到快要下午的時候才醒過來,先醒過來的是君月月,她是生生被熱醒的,兩個人不光摟在一塊兒身上的被子也卷得嚴嚴實實的,她一身的汗,睜開眼睛看到方安虞近距離放大的臉,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愜意。
這個人是她的,這種認知讓君月月感覺前所未有的稀奇。
和親人不同,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羈絆,卻能夠這麼親密,能和另外一個人這樣親密地相伴一生,這本身就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
君月月仰起了頭,親了親方安虞的下巴,她一動,方安虞也很快就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親吻君月月,嘴唇印在額頭上,帶著根本無需說出口的珍重意味。
起床對於君月月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她甚至都不需要什麼緩衝,因為在末世的時間久了,隨時會出任務,她根本就沒有賴床的習慣。
但是兩個人睡到現在已經是下午,君月月從醒過來開始,一直到真正地起來整整用了半個多小時……
當然兩個人根本也沒乾什麼,就隻是黏黏糊糊地摟著,親來親去的,還說了一會兒話,再一看時間就差不多下午4點了。
不起來真的不行了,這樣下去就要連軸轉了,兩個人爬起來穿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是下午4:30,屋子裡頭一個傭人都沒有。
一個兩個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平時到了吃飯的時間都會有傭人來叫,但是今天屋子裡麵安靜得要命,君月月把手機重新裝回去,這山寨智能機真的是頑強,水全乾了之後又重新恢複功能,基本和之前沒有影響。
不過手機打開之後,她發現昨天晚上方安宴在11點以後到12:30之間,給她打了三十幾個電話,消息也有好多……
君月月在11點多找到了方安虞
之後……手機不慎掉水,後來想要回複方安宴,就……
哎呀!
昨天晚上方安宴肯定回來了,但是……
君月月想到今天早上他們屋門根本就沒鎖的事情,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老臉有點掛不住,慢慢地紅起來。
方安宴昨天晚上後來沒有再給她打電話肯定是回來了並且已經知道了兩個人都在家,但當時那種情況他能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今天早上和中午的飯店都沒有傭人叫兩個人吃飯,應該是方安宴專門吩咐過傭人了。
君月月跟在方安虞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廚房準備找點吃的,進去之後發現很多吃的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隻要稍微熱一下就行。
君月月熱菜和飯,方安虞也沒有閒著,他非常熟練地打開煤氣灶,用平底鍋煎上了雞蛋。
君月月以前就知道他會煎蛋,還搶過他碗裡的雞蛋吃,但是那個時候和現在不是一種心情,她現在看著方安虞做什麼都覺得好看,都覺得好厲害。
戀愛使人雙眼自帶濾鏡,大概得有幾百倍的樣子,濾得君月月隻要看著方安虞,就感覺有點頭腦發暈,雙腿發軟。
把微波爐擰好了,君月月伸手從方安虞的身後抱住了他,方安虞的動作沒停,一隻手拿著鍋鏟翻蛋,一隻手摸了摸君月月摟在他腰上的手,非常地自然。
就好像兩個人並不是昨天才正式確立關係,而是已經生活在一起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虞啊虞……”君月月貼著他的後背,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說著沒什麼意義的話,“你到底是一條什麼虞……”
方安虞聽不到她說話,但是被她晃來晃去晃得有點站不穩,他嘴角彎起來沒有回頭,又捏了捏君月月的手,就好像在無聲地說彆著急馬上就快好了。
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特彆的認真和仔細,全情投入,養花的時候是這樣,喜歡君月月是這樣,專心致誌煎蛋的時候也是這樣,在火候正好的時候立馬將它們給鏟出來,保證兩麵金黃中間溏心。
兩個人把這個好的飯菜還有煎好的雞蛋端上桌子時候,客廳的門開了,傭人推著君愉從外頭進來,一看到兩個人已經吃上了,立馬說道,“哎呀你看,這這可怎麼好,我剛才推著君小姐去外麵轉了一圈……我這就去再做兩個菜吧。”
君月月嘴裡塞著半個雞蛋,含糊地招呼傭人阿姨,“不用了阿姨,這就夠吃了,安虞煎了好多雞蛋呢。”
方安虞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專心致誌地吃,君愉接觸到君月月的視線連忙解釋,“昨天你打電話之後,方安宴沒來得及把我送回去就直接帶到這兒來了,我本來今天早上是想回去的,但是……”
君月月根本不在意,沒等她說完就揮手,“積水多你就在這待著,徹底沒了之後再回去,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
話是這麼問的,但是君月月可沒打算把方安虞煎的蛋給君愉吃,連忙把盤子裡頭最後兩個都加到自己的碗裡。
君愉連忙說,“我不餓的,中午吃過了。”
不過她沒有回房間,而是被傭人推著在客廳裡麵喝茶,君月月和方安虞就專心致誌地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消滅掉,方安虞上樓去看魚的時候,君月月這才坐到茶幾旁邊的沙發上,主動問君愉,“有話跟我說嗎?”
君愉連忙放下杯子點頭,“姐,爺爺昨天就打電話了,特彆生氣說了你今天就回去。”
君月月就知道,君愉今天早上沒回去,肯定就是因為君老爺子的事兒。
為了防止君老爺子給她打電話,君月月不光把君老爺子電話加入黑名單,還設置了陌生號碼禁止來電。
她的電話打不通,那就肯定要打到君愉那裡,這也沒什麼意外的,畢竟君月月是偷跑的。
“那你就跟爺爺說,我不回去。”君月月和君愉商量,“我不想要君家,也不想要那塊地,不然我跟你調換一下,股份給我你管君家怎麼樣?”
君愉愣了一下之後搖頭,“爺爺說了君家以後你做主,我沒有意見,也不能違背爺爺的意思。”
“你怎麼就能沒有意見呢,”君月月嘖了一聲,“你上學學習那麼努力,成績那麼好,我成績稀巴爛我能管君家嗎?”
“太多東西我都不懂還要重新學你直接就能上手,當然是你接管君家最合適了,再說方安宴挺好的,又有擔當又有責任心,你們兩個在一起挺合適的,而且結婚以後感情會特彆好的,你信我……”君月月苦口婆心開始撮合男女主角,不過君愉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無論君月月怎麼勸她都搖頭。
“我不能違背爺爺的意思,”君愉說。
“為什麼不能違背他的意思?是誰給你規定不能違背他的意思?他不過是個老頭子,”君月月抓住君愉的手,“人一老了大多都老糊塗,況且你想想你為什麼要聽彆人的擺弄,你自己想要什麼你想沒想過?你不想做君家的掌權者嗎?”
裡麵把君愉描寫成小白花,但君月月通過接觸知道君愉並不是一個小白花,她也有野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劇情影響,像被圈在一個框框裡一樣跳不出來。
自己的人生為什麼要聽彆人的安排?
君月月這一番話,在本來就已經在君愉心中搖搖欲墜的觀念,徹底粉碎掉了。
君愉的眼神一點點變化,就像被陽光折射到玻璃鏡麵,一點點的色彩斑斕起來,她看著君月月,開口問道,“姐姐你不喜歡方安宴了嗎?”
君月月笑了,怎麼這兩天一個兩個都問她喜不喜歡方安宴。
她切了一聲,用一種特彆嫌棄的語氣說,“我不喜歡他,誰喜歡他呀,整天跟個暴龍一樣我們兩個一見麵就掐你看不出來嗎?”
“可是之前……姐姐你並不是這樣的。”君愉咬著嘴唇,似乎怕君月月生氣,小心地看著君月月,發現她表情並沒什麼變化,這才說道,“以前,姐姐特彆喜歡方安宴,每天都纏著他,還試圖給他……”
君愉話音一頓,連忙緊張地看向君月月,君月月接話道,“試圖給他下藥兒嗎?”
君月月笑出聲,“我跟你說那藥我自己喝了,勁兒可大了哈哈哈哈……”
至於似乎是沒想到君月月會是這種反應,愣怔了好一會,才問君月月,“那你現在喜歡方安虞嗎?”
“對呀,”君月月幾乎是立刻就回答,“喜歡啊,他多溫柔啊,又不會發脾氣,長得又好看,不像方安宴那個暴龍,每天就會張著嘴嗷嗷嗷……”
“你說誰呢?!”客廳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方安宴手裡拎著個包,才邁進一隻腳就接話,“背後說人小心爛舌頭。”
君愉也是因為剛才震驚於君月月的態度,才沒有注意到客廳的門什麼時候開了,這樣背後說人被當麵逮到,雖然她沒說方安宴的壞話,但是臉刷地就紅了起來,太尷尬了。
君月月是根本沒有那個防備的心思,她就當著方安宴的麵也敢說,側頭看了方安宴一眼,本來是想張嘴就對付他的,但正巧這時候方安虞從樓梯上下來,君月月突然間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方安宴肯定是進屋了聽到了什麼,她想想自己昨天晚上的動靜……君月月的臉也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不光沒和方安宴頂嘴,而是嗖地起身,十分沒有沒義氣地把君愉扔在了客廳,轉身就朝著樓梯上跑,不過因為轉身轉得太急了,她的膝蓋一下磕在了茶幾上,“咣”的一聲,磕得君月月差點趴在地上。
頑強的意誌力和羞恥心讓她忍住疼痛酸麻,跑到樓梯上把往下走到一半的方安虞又拉著上樓了。
方安宴還等著君月月頂嘴呢,看她竟然跑了,視線稀奇地追過去,見到了他哥之後,突然間也想起昨天晚上……臉也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三個猴屁股一個跑到樓上兩個在客廳尷尬地對視了一眼之後,方安宴在門口磨蹭,君愉翻動著輪椅,想要躲回屋子裡卻卡在了沙發和茶幾之間,她還是生平頭一次想要自己能夠立馬站起來也像君月月一樣跑到屋子裡去。
當然最後還是沒能成功,還是方安宴把她從茶幾和沙發的縫隙給拽出來的。
君月月拉著方安虞跑到樓上,順手就把門給鎖上了。
她這會兒真的不好意思麵對方安宴,估計得緩一陣子,要是從前沒跟方安虞好上,其實也沒什麼,剛從這句身體醒過來那會兒,她還敢當著方安宴的麵換衣服呢。
可現在她都跟方安虞好上了,方安宴就是她……小叔子呀,這他媽就太尷尬了。
君月月靠在門口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腿,剛才磕得太嚴重了,真的好疼啊……
方安虞發現她的異常,在她麵前蹲下,把她寬鬆的褲腳順著小腿卷上去,看到她膝蓋旁邊,這一會已經淤血青紫的地方,微微皺眉。
起身之後,把她拉著坐在沙發上,然後就去拿醫藥箱了。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拿著藥箱過來,半跪在地上,卷上她的褲腳,把藥水倒在手心搓熱了給她按揉淤青的地方,忍不住心裡甜蜜蜜。
方安虞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就腦子不太好,比如他還能跟彆人分享女人的這種觀念,比如說他有的時候執拗得讓人不理解,就像昨天晚上他以為她不會再回來,就自虐一樣地躲進那個小屋子裡去遭罪。
但有的時候他真的好細心,好溫柔啊……有這麼好的對象,丟人就丟人吧,大不了她這段時間先不跟方安宴照麵。
君月月想要躲著方安宴,但是方安宴卻是想要跟君月月好好談談的。
上一次他把君月月找出去說話,君月月說的那些話太滲人了,他還專門讓人去找過,是真的,他們家附近回家的那條路上,真的有監控壞了,那樹林子裡頭也真的有一個天然的大坑……
先前這個女人怎麼糾纏他都沒關係,因為她的那些伎倆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可是現在方安宴看不透她,又被她種種和以前反差巨大的行為弄得雲裡霧裡,她現在跟他哥哥……已經這樣了。
方安宴必須要問清楚她是怎麼打算的,如果她打算利用他哥哥,方安宴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打定了主意,方安宴把自己的包放回了房間之後,就準備把君月月找出來單獨找個地方好好聊一下,最好是他哥哥不在場,因為現在他哥哥根本就不站在他這邊,已經徹底被這個女人給迷惑了。
不過就在方安宴正準備敲門把君月月叫出來的時候,就聽到裡麵又傳出君月月的聲音。
“啊……啊啊啊……疼!”
方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