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種國際標準的抓奸場合, 君月月始終覺得她不會經曆到, 畢竟太狗血也太巧合了,但是此時此刻, 君月月特彆想要罵人,都怪方安宴!
半夜三更的非得聊聊聊,聊個錘子!
君月月慌忙把睡袍的帶子係上,快步走到方安虞的麵前, 伸手摸了摸身上沒有手機, 眼前一黑, 迅速跑到屋子裡去拿手機了。
徒留方安宴和方安虞在走廊裡麵隔著一段距離對視,方安宴張了張嘴,試圖解釋,但是想到他哥哥聽不到, 他隻好閉上了嘴, 暴躁地伸手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走上前伸手去拉方安虞手臂。
但是他手落了空, 方安虞躲開了。
躲開了。
方安宴被點穴一眼低頭看著自己被躲開的手, 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誰在他的心臟上抓了一把, 心口那一塊突然間空落落的。
從小到大,方安虞永遠站在方安宴的身後, 無論什麼時候他回頭, 什麼時候他伸手, 哥哥永遠觸手可及。
但是此時此刻, 方安虞卻不讓他碰了,方安宴內心的震驚難以形容,抬眼和方安虞對視,看進方安虞雙眼,看到了從小到大方安宴從來沒有在方安虞眼中看到過的占有欲。
曾經無論是玩具是吃喝,是任何東西,方安虞都從來不會表露出占有欲,時間久了方安宴甚至覺得他哥哥似乎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像這樣帶著攻擊性的對視,讓方安宴感覺到陌生,也讓他無措。
他哥哥竟然也會這樣看人嗎?他也會有不能夠被彆人觸碰的東西,也會有逆鱗嗎?
方安宴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是隨即他又反應過來,他並沒有搶他哥哥的東西!他是為了哥哥好呀……
這時候,君月月也從屋子裡拿了手機出來,一邊走,還已經打好了字,直接遞到方安虞的眼前——你可千萬彆誤會,我和方安宴什麼都沒有,他就說要找我說話,問的也是你,他就在問我對你有什麼企圖,他怕我利用你,沒彆的真的!
這樣解釋算很清楚了,但是君月月還是覺得不夠,又在末尾加了一句——我就是出來喝水,屋裡的飲水機壞了!
方安虞低頭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接過手機打字,而是抬頭看了君月月一眼之後,直接拉著她轉身回屋了,把方安宴一個人扔在了走廊上。
方安宴想哭,他哥哥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君月月和方安虞進屋之後,被方安虞拉著手腕,快速地走到客廳的桌邊那個飲水機的旁邊,伸手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飲水機,君月月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眼前又一黑,他媽的,這個狗逼東西什麼時候又好了?
她剛才迷迷糊糊地過來,它真的是壞掉了不出水,君月月才會開門出去,準備去外麵找飲料喝……
她趕緊拿過手機,迅速打字——哥,你信我呀它剛才確實是壞的所以我才會去外麵找飲料,至於你弟弟是出去乾啥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是他拉著我,要跟我說話,不信你問他呀!
這時候不甩鍋更待何時,君月月感覺到手臂上抓著她的力度越來越重,頭皮一陣發麻,方安虞還是沒有打字,也沒有表明到底有沒有相信君月月說的話,隻是拉著君月月,把門再度打開,果然方安宴還站在門口。
方安虞拿過手機詢問方安宴為什麼半夜三更不睡覺,方安宴當然實話實說,他說自己晚上喝水喝多了,這才起夜了好幾次,但是他那屋子的抽水馬桶堵了,不下水,懶得半夜三更弄,所以才到客廳裡麵去找衛生間……
接著就魔幻了……
三個人一起去方安宴的屋子裡,一起進了他臥室的衛生間,方安虞伸手按下抽水馬桶之前,君月月,還和方安宴說,“我告訴你事情大條了,我下樓找飲料之前飲水機明明壞了,剛才安虞拉著我去看的時候,狗逼東西又好了……”
君月月的話音還沒能落下,馬桶衝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光好使,而且抽力還特彆大呢……
方安虞沒有轉過頭,就那麼盯著抽水馬桶看好像上麵長了一朵花,君月月和方安宴卻是同時看向彼此,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
“出鬼了我操!”方安宴直接爆了粗口,君月月伸手在自己額頭上使勁地捏了兩把,感覺彆提多糟心了。
方安宴還不肯相信,上去又按了一下,再一次發出衝水的聲音,在這寂靜而狹小的空間裡,聽起來沒有一丁點兒要壞的意思,那抽力大得君月月想把方安宴的腦袋摁在裡麵衝走。
方安虞半晌都沒回頭,也沒什麼反應,君月月和方安宴在他身後相互罵傻逼擼胳膊挽袖子已經要打起來了。
“你他媽的腎是有多麼不行?喝點水一晚上就跑好幾趟廁所?!自己屋子裡馬桶都盛不住你,還跑樓下廁所?”君月月冷笑,“這樣可不行啊,腎有病得治啊!”
哪個男人能抗住被說腎不行?他晚上喝了兩壺茶水,尿幾潑尿怎麼了?!
“嗬”方安宴冷笑,“我自己腎好不好這輩子都跟你沒關係,你就不必操那個心了,倒是你,半夜三更的屋子裡水不夠喝,還跑樓下喝水,你是有多饑.渴難耐啊!”
君月月在末世金剛芭比當了那麼多年了,要是真的脾氣好,那才是稀奇,她聽了這話,沒再回嘴,而是轉身出了衛生間,直接在四處尋摸了一圈,順手打開了方安宴放高爾夫球杆的展示櫃,把球杆拿出來之後,在空中甩了甩,十分趁手,回手就朝著跟出來的方安宴腦袋上抽去。
這一下的力度可沒收著,要是打中,哪怕不把他腦漿抽出來,也能抽他個腦袋開瓢,方安宴還叉著腰要和君月月對罵,沒想到這飆娘們直接上來就要掄死他,反應也算是快,蹲下躲過了君月月抽的第一下,卻沒躲過君月月的連環招撩陰腳。
蹲在地上瞬間彆說是躲,連話都說不出了,君月月扭了扭脖子,哢哢直響,心裡暴虐的情緒收不住,她像個輕易不出竅的刀,出竅了不見血回不去。
她站在方安宴的側麵,甩了兩下球杆照著他的腦袋比劃了下,拿捏著她這具身體的力度不至於一下子把他打死,但是保證他以後不敢再輕易地招惹她,否則像今天這樣的誤會,很可能會成為她和方安虞之間解不開的結。
方安宴眼看著君月月比劃他,但是佝僂跪在地上,想動根本動不了,臉色泛白嘴唇都哆嗦了,君月月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是對於他來說從沒有過的,和死亡肩並肩的感覺。
上一次兩個人在涼亭聊天那次,君月月隻是說話就讓他瘮得慌好幾天,今天方安宴算是徹底知道,她說的話沒有開玩笑,這女的就是個瘋子!
眼見著君月月球杆都甩起來,對著他的腦殼,方安宴十分後悔,他沒事兒把這玩意拿家裡乾什麼……
方安宴甚至能聽到棍子抽過來的風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千鈞一發,突然間“哢嚓”一聲通天徹地的驚雷,君月月嚇得一哆嗦,手上的力度一緩,接著球杆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衛生間出來的方安虞接住了。
方安宴原本被嚇得緊緊閉著眼,但是聽到了雷聲之後,也哆嗦了一下,預料中的疼痛也沒到來,一睜眼看到他哥哥接住了球杆,正和君月月對視。
君月月片刻遲疑沒有,連忙像個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子,扔了球杆手足無措地看著方安虞,幾乎瞬間就從狂暴狀態下回到正常水平。
跑到方安虞的身邊把球杆拿出來,扔地上,給他連揉帶吹手心,嘟嘟囔囔“哎呦,疼了吧……呼呼……”
方安宴這一刻,是真的相信這個女人移情彆戀喜歡他哥了,這個女人捧著他哥哥手的那個狗腿的樣子,和從前圍著他身邊叫安宴哥哥的時候一模一樣。
“哢嚓哢嚓哢嚓——”天上驚雷不斷,閃電劃過夜空,短暫地把天地間照得亮如白晝。
最後方安虞拉著君月月走了,方安宴自己在屋子裡緩了好一陣子,才爬到床上,悲傷地蜷縮起來,決定以後他哥哥和這女人之間事情,他都不管了。
君月月是真的感覺到方安虞生氣了,具體體現在他拒絕交流,抓著她手腕用力到君月月感覺自己骨裂了。
但是她解釋也解釋過了,那種情況確實很操蛋,簡直像是老天在耍她和方安宴,方安虞要是還像以前一樣輕易就信了兩個人的解釋不去求證,君月月才會難過。
因為她給方安虞灌輸了很久的“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獨占她”的思想,照現在看來,他沒有要求三個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真的是效果頗豐!
君月月手腕疼是疼,被方安虞拉著站在床邊好久了,外麵電閃雷鳴大雨無聲無息又下瘋了,但是她心裡美滋滋的。
這心情就像是媽媽第一次教會小孩子吃飯,成就感爆棚,當然了這麼比喻也不準確,但不可否認,她喜歡這樣被方安虞“霸占著”。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本來就睡不安穩,君月月索性也不怎麼困,忽略手腕上有些疼的感覺,見方安虞站著不動,悄悄地湊近他,把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看著外麵一個個把天空撕裂的閃電和驚雷,心中卻是一片寧靜。
上一世,末世之前的異象,也和現在出現得一樣頻繁,但是那時候在極端天氣下的恐慌卻是此刻的安心無可比擬的。
外麵因為降雨氣溫下降,落地窗上出現了水霧,君月月沒有試圖掙開方安虞的手,甚至伸出了另一隻手,在玻璃上畫起了畫。
兩個站在一起的手拉手的小人,站在窗戶上微笑,就像此刻她臉上的笑一樣大。
她不著急,很耐心地等著方安虞想通,或者等他過了這個勁兒再和他好好地溝通解釋。
君月月決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正常,早就做好了真的在一起會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她可能會對方安宴兩句話找不到頭就想敲開他腦殼,卻不會因為方安虞半夜三更地拉著她站得雙腿發酸而有一點點的不高興。
他糾結得越久越好,那說明他越是在乎自己,君月月是因為手腕不過血手指泛青白了,也麻了,都沒掙一下。
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君月月畫了第三波小人了,外麵的大雨都漸漸小了,方安虞才終於鬆開君月月拉著她坐到床邊上,給她揉捏被自己抓得冰涼的手。
君月月看著他低垂的眉眼,緊抿的嘴唇,湊近了在他的唇上親了下。
方安虞抬眼看向君月月,雙眼還是那麼的清澈溫柔,君月月又在他滾動的喉結上親了下,方安虞的睫毛閃了閃,摟住了君月月的後腦,低頭封住她的唇。
接下來的一切都那麼猝不及防卻又似乎自然而然,君月月一隻手揪著被子,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床頭和牆壁的縫隙,那個總是溫柔得讓人心酸的人,第一次爆發出讓人難以承受的熱情和占有欲,君月月心理上很快樂,身體上有點遭不住……
天亮,雷雨停。
君月月汗順著軟軟垂在床邊的手臂滑下來,卷發濕貼在她的側臉脖子和後背,像是勾纏在身上的藤蔓一樣,她這會是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埋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哪裡的水聲嘩啦啦,君月月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外麵還在下雨,還是方安虞在浴室洗澡,她懶得抬頭看一眼,身上和不可描述處黏膩得難受,但是她勾勾手指尖,心想著去他媽的吧,她得休息,就這麼昏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是中午,她身上還算清爽,連頭發都散發著香氣,應該是洗過了,被子也都換了,她得睡得多死?
手腕上淤青了一圈,不過已經抹了藥,手心上的黏合劑也被換過,癢癢的難受。
她聽到客廳裡麵有聲音,從床上爬起來,隨便攏了下頭發就下地,然後膝蓋一軟,“砰”的一聲,趴地上了……
“啊……”一開口,她嗓子也有點啞,君月月回憶了一下昨晚,腿更軟了爬不起來。
方安虞光著腳進來,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君月月抬頭看他,他伸手兜住君月月,把她抱起來,又放回床上,轉身出了屋子,又拿了藥箱過來,給她按揉昨天磕的那處膝蓋,還有手腕上的傷。
君月月躺在床上,眨巴著眼看著方安虞,難以想象他這樣整個人就像個棉花糖的人,在床上那麼瘋。
滿打滿算,兩個人才搞三回,第一次腦子昏沉記不太清,但是她也記得方安虞很被動,就算後來有主動也很笨拙。
第二次溫柔得讓人像是踩在雲朵上跳舞。
第三次,哎呦呦,君月月覺得自己像一塊粘板上的肉,被人翻來覆去想怎麼切怎麼切,想剁塊兒就剁塊兒,想切片兒就切片兒……
真是泥人兒也有三分脾氣,個小傻子惹急了還怪嚇人的,君月月人忍不住笑起來,方安虞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躲閃她的視線,君月月笑著笑著,他就從耳根開始,紅得整個人像一隻煮熟的大蝦。
給君月月揉手腕的手指都熱得快燙人了。
君月月看著他紅成這樣,不由得挑眉,“呦”了一聲,轉身找了找沒看到手機,結果一回頭,看到方安虞掏出了手機,還打了字給她看——對不起。
君月月接過,看了之後笑意更深。
——你跟我對不起什麼?不生氣啊?
——我昨晚讓你疼了,對不起。
君月月笑起來,其實還真沒疼,方安虞這種從骨子裡就透出溫柔的人,即便是惱著,也不忘了照顧她的感受,她除了累,哪也沒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