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爭奪的遺產(六)(2 / 2)

“好像難辦了。情況就是這樣,諸位長輩舉薦一個人吧。”危野被他們刁難過,樂於見這些老臉愁出褶子,他看熱鬨似的單手支起下頜,態度散漫,“反正不管誰繼承謝家,要負責給我這個大嫂養老。”

原本神遊天外的謝束雲忽然眼前一亮,“不繼承謝家,能不能養你?”

危野:“……哈?”

謝束雲一本正經看著他,“我願意給嫂嫂養老,嫂嫂要是願意,可以跟我走。”

“束雲,你說的什麼話!”簡直像是私奔邀請,族伯吹胡子瞪眼,“成何體統!”

危野頓時收到一圈瞪視,感覺自己身上戳滿箭頭:紅顏禍水、不守婦道。

他看看地圖感覺自己好無辜,謝束雲根本就沒喜歡他啊?

謝鈞崖玩味挑起眉梢,見危野一頭霧水,替他解圍:“三弟說笑。”

瞧瞧兩位少爺,一個古裡古怪的道士、一個目中無人的兵痞,一個比一個沒責任心。

看來看去,危野竟然是唯一的選擇。

“上次的事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也是為謝家著想……”得罪過危野的人趕緊訕笑著給他賠罪,“要不這家,還是您來當?”

危野抽抽嘴角:“……”

被迫接收重任。

*

送走一群人,危野想找謝束雲問話,“三弟你——”

謝束雲肚子咕嘟一聲,丟下一句:“我忙著給大哥念經還沒吃飯,晚點再去找嫂嫂”就跑往廚房跑去。

危野隻好回了房。送葬一天,他渾身的紙灰味,便吩咐長青打水來洗個澡。

辦喪事是件力氣活,這些日子他著實沒少受累,懶懶泡在熱水裡,不知不覺有點打瞌睡。

天色漸暗,身後角落影影綽綽浮現一個虛影。

自頭七之後,謝文修發覺自己掌握了新的能力,隻要持續吸收陰氣,便有在人前現身的可能。

眼下,他已經能做出產生實質影響的舉動。

手指在危野鼻尖前扇了扇,掀起一陣輕風,危野打了個小噴嚏清醒過來,撩起水拍拍臉,“差點睡著。”

水珠隨他的動作滾落,貼著肌膚往下滑,謝文修深邃的視線不知不覺粘在那粒水珠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危野洗澡。但昨夜的短暫觸碰好似一個開關,有什麼似乎變得不同。

熱氣化作白霧,纏繞在他不著寸縷的妻子身上,謝文修分明沒有身體,此時竟也感覺空氣熱了起來。

細碎的水花聲在房間內回響,門口忽然有人走近。“嫂嫂,你在嗎?”謝束雲清朗的聲音。

危野道:“我在沐浴,麻煩三弟稍等一下。”

“嫂嫂不用急。”謝束雲挺有禮貌。

危野迅速洗完,從浴桶裡站起來,謝文修目光一閃,緩慢移開視線。

他穿門而出,看到謝束雲百無聊賴靠在牆邊,不時看看門口的方向。

“你究竟想做什麼?”謝文修沉沉看著他。他從下人的討論裡得知了今天發生的事。

謝家三個兒子從小天各一方,彼此沒有接觸。即使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謝文修仍對謝束雲毫無了解。

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麵打開,危野已經穿上一件白衫。

要想俏一身孝,這話不假,乍看來,竟不知衣服和他的膚色哪一個更亮。

“嫂嫂晚上好。”謝束雲笑眯眯道。

“晚上好。”危野學著他打了個招呼,將他讓進門。

謝束雲進門後,便自顧自在房內轉了一圈兒,四處觀瞧。這行為彆人做來難免顯得猥瑣,但他身姿挺拔,目光清澈,“嫂嫂屋裡陰氣有點重。”又看看危野,“不過問題不大。嫂嫂的體質容易招惹臟東西,如果遇到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危野道了聲謝。他心裡一直有疑問,請謝束雲在桌邊坐下,直接引入正題,“既然你叫我一聲嫂嫂,希望你如實告訴我,今天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謝束雲性格很直接,說話並不拐彎抹角,“其實嫂嫂不僅是陰命,還是天生陰骨。所以說嫂嫂跟我有緣,我想找你這樣的人很久了。”

“天生陰骨?”危野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有點懵,“有什麼用?”

“對你沒什麼影響,對我用處很大。陰骨可以做道器,可以做引鬼香,磨成粉末塗在眼睛上,還能開陰陽眼……”謝束雲期待地問:“我給嫂嫂養老,嫂嫂死後能不能把骨頭給我?”

危野已經被他說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國人對身體周全很看重,這意思相當於挫骨揚灰了。謝文修在一旁臉色沉下來,隻覺這個弟弟學道學歪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嫂子頭上。

謝束雲說出這些話,其實也做好了危野生氣的準備,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危野竟然並不動怒。他眨眨眼,有些好奇地問:“給你倒是沒關係,可你怎麼能確定我比你先死呢。”

“嫂嫂好豁達。”謝束雲喜歡不忌諱生死的人,他看著危野,眼裡露出笑意,“嫂嫂命格奇特,我看不出你什麼時候有死劫。但我查了一下,你今年二十二歲,比我大兩歲,我身體好,應該會比你晚死的。”

危野:“……”這位思維屬實奇特。

麵對這樣的人,他根本就生不出骨頭被覬覦的害怕情緒,反而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能確定我就是天生陰骨?是看出來的?”

“上次摸過嫂嫂的手,我有七成把握。”謝束雲想了想,道:“不過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也不排除看走眼的可能。”

“讓我捏捏骨,我就能徹底確定了。”他乾淨好看的眉眼彎起,“我略懂醫術,可以順便幫嫂嫂檢查一下身體哦。”

……還挺多才多藝。

危野在他期待的目光裡點下頭,謝束雲高興地站起來,讓他把外衣脫了,躺到床上。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謝鈞崖低沉的聲音,“大嫂,你在嗎?”

危野剛要回答,謝束雲先很有自覺地開了口:“在。”

謝鈞崖笑了,推門而入,“這麼晚了,你在大嫂的房間裡做什麼?”

被謝鈞崖逼出房間的謝文修更想問。

一個個都往嫂子房裡跑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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