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一聽,越發生氣,“躺在裡麵的人是我女兒,我為何不能進去?我擔憂她的安危有錯嗎?我想寸步不離地陪著不行嗎?我女兒若是再有個閃失你們承擔得起嗎……”
徐夫人太過激動,麵色潮紅,話還沒說完便重重咳了一陣。
她身邊的丫鬟手忙腳亂地幫著順背,周含煙見狀,凝著一雙柳眉幫著扶了扶。
“兩位大哥看把夫人氣成什麼樣了,若是氣出個好歹來,你們哪裡承擔得起!就當是體諒她一個當母親的,哪怕隻是進去待上一會。”周含煙眸中含淚,情深意切,“我們一定會保持安靜,不會給裡頭的大夫造成困擾,進去看上一眼就出來。”
侍衛還是不動聲色,婉拒的話還沒說出口,徐夫人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小刀,直接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稍稍一劃,一道血口子即刻就現了出來。
“此次我非要見到我女兒不可,若是你們執意不放行,我便死在你們跟前!”
徐夫人發狠地使了使力,鮮血即刻順著脖子往下淌。
周含煙見了,驚叫了一聲。
徐夫人已近癲狂。
那守門的守衛總算變了臉色,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讓開,難不成是真的想看夫人血濺當場?”周含煙反應神速,麵上驚慌失措地勸著,實則慶幸徐夫人來了這麼一出,這般一來,這些侍衛不放也得放了。
果然,守門的侍衛慌了手腳,著實也沒想到會有這等狀況,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手腳利落的婆子和丫鬟趁此空當扶著自家主子便進了院子。
周含煙趕緊跟上。
待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忙追了上來,徐夫人甩手便是一巴掌,又拿刀在脖子處晃了晃,兩名侍衛隻得退了兩步。
周含煙卻已經顧不上許多,提著裙擺徑直往前去了。
顏七就在亭廊下守著,見有一群人強行闖入,當下便把從相府調過來的幾名侍衛給使喚上了,意圖把人給攔住。
徐夫人故技重施,顏七亦是中了計。餘光見有位年輕姑娘欲要推門而入,他一個飛身撲了過去,堪堪擋在了門前。
他喘得厲害,“我家爺下了死令,在他回來之前誰都彆想進這扇門。”
他一麵說著話,一麵想起徐夫人血淋淋的脖頸,登時眼一閉心一橫,“夫人您彆添亂,一切有我家主子,他是當今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大的事都有他擔著。您這般衝動闖入也沒什麼用處,既不是醫術了得的大夫,又沒什麼靈丹妙藥,進屋了隻會徒增壓力和煩惱,若是因此影響了大夫們對徐姑娘的施救,隻怕您要後悔一輩子了。”
這番話似是把徐夫人唬住了,周含煙此番非要進屋不可,自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我之前聽說了如蘭危在旦夕,怕是熬不過去了。夫人現在若是進去了,一來能幫著照料,二來起碼能見了最後一麵,你這小廝總得顧點人情,不能讓我們都留下這些遺憾。”
徐夫人聽著聽著便悲從中來,忍不住大哭,把刀又握得緊了緊,“既然如此,我還不如隨如蘭去了……”
嗚嗚咽咽的聲音還飄在眾人耳際,背後忽地有人冷冷開了口,“那你倒是割下去試試,我可沒那閒工夫救你這種糊塗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