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葉岑秋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葉孤城的聲音。
“已經快到未時(午後1~3點)了,兄長可吃過午膳?”推門進去,葉岑秋看到還坐在那裡低頭辦事的葉孤城問。
“朝雨送了午膳過來。”放下手中的剛寫了一半的信件,葉孤城回答道。
“衣服感覺怎麼樣?”抬頭看向葉岑秋,葉孤城問。
“很合身。”葉岑秋在葉孤城邊上坐下。
“今年那些海盜竟然如此猖狂嗎?”目光落在那封還未寫完的信件上,葉岑秋問。
在葉父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因為葉孤城年少上位,沒了葉父的震懾在那一年,大群的海盜聯合在一起,駕著船隻不停地騷擾飛仙島周圍漁民的出海。
後來他們更是仗著葉孤城年少,想要直接攻下飛仙島這塊他們眼熱許久的肥肉。
在那一戰裡葉孤城險些喪命,可是也因為那一戰葉孤城一戰成名。
那時的葉孤城不過才十六歲,而他剛剛四歲。
因為那一戰,殘餘的海盜意識到新上任的城主雖然尚且年幼,卻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拿捏的。
後來葉孤城年歲漸長,武功也越發精進,那些海盜便越發不敢放肆。
但是今年……
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封信件,葉岑秋目光微沉。
大昭新帝方才即位,且年少不經事,使得朝野內外動蕩。
隔壁的遼國又趁此機會屯集重兵,枉顧兩國在先帝時期締結的條約,對著大昭邊境燒殺搶掠。
戰爭帶來的後果就是大昭的百姓生活更加水深火熱,一大批吃不飽飯的海邊漁民都乾脆出海當起了海盜。
“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皺眉看了眼那封信件,葉孤城淡淡道。
他一向不願意讓葉岑秋接觸到這些煩心的事,便也不會跟他多加解釋。
“嗯。”葉岑秋微微頷首,配合的沒有再接著問什麼。
“我聽說兄長收了一個弟子?”
“你見到他了?”側頭看向葉岑秋,葉孤城微微蹙眉問。
“嗯,剛剛正好見到他從兄長這一出去。”葉岑秋道,“聽清漪說,他好像是平南王世子?”
“嗯。”葉孤城點頭,認真看著葉岑秋的眼睛囑咐道,“你莫要與他過多接觸。”
“嗯。”正好提到了平南王世子,葉岑秋便想接著試探一下葉孤城對那個位置的想法。
“新帝即位,朝堂政局不穩。現在可能有許多人都想著把新帝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兄長對這些事是何種看法?”手指不自覺地在大腿上輕輕敲擊,葉岑秋緩緩道。
前朝皇室的身份,若是葉家人一直安分守己,或許還能一直安穩的生活下去。
可一旦插手進那個位置的事情中去,不論是失敗還是成功都難逃一死。
就像那對想著過河拆橋的平南王父子。
想到剛才平南王世子的那番話,葉岑秋緩慢敲擊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他不相信葉孤城會考慮不到那些後果。
但,若是葉孤城是想要那個位置,隻是想將平南王父子兩人當做一個踏板,那麼他必定會傾儘自己所有的力量,保證葉孤城能夠安穩的坐上那個位置。
與其選擇平南王父子,不如選擇和宮九合作……
不自覺的,葉岑秋己經開始考慮怎樣可以把葉孤城推上那個位置。
“朝堂上的事與我們無關。”葉孤城冷冷道。
“那兄長為什麼要收平南王世子做弟子?”葉岑秋看向葉孤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據我所知,平南王世子莫說學劍了,便是最簡單的武功也隻是量了個三腳貓的程度。”
“白雲城欠平南王府一個人情。”被葉岑秋如此逼問,葉孤城垂眸沉思片刻,緩緩道。
“人情?是因為我們葉家是前朝皇族?”葉岑秋從未在葉孤城麵前如此鋒芒畢露過,他聲音微冷,道。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從窗口望出去,外麵不知何時已經有大片的烏雲壓了下來,海風吹的樹枝嘩嘩作響。
忽然,一粒粒豆大的雨點瘋狂的從天空中落下,雨越下越大,一時間仿佛整個天地間都籠罩上了一層白紗。
雨點落到地上,濺起一朵朵白蒙蒙的水花。
葉孤城忽的抬頭凝視著葉岑秋,一雙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星。
“是誰告訴你的?”葉孤城問。
“方才我進來之前,聽到平南王世子和他的侍從在外麵說的。”葉岑秋抿唇道,“他們還說隻要坐上那個位置,便要殺了兄長。”
看著葉岑秋的樣子葉孤城忽然湧上一股無力感,心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