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被他們發現?”葉孤城問。
“沒有,方才他們似乎是氣急了,並沒有發現我。”葉岑秋垂眸緩緩道,耳邊是雨滴不停落在房屋、樹木上的聲音。
“當初我們葉家撤離到飛仙島的時候是當時的平南王幫的忙,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這件事是人情,同時也是威脅。”葉孤城轉頭看著窗外的潑瓢大雨,沉默了許久後,他終於開口解釋道。
“所以除了平南王一家,便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葉家是前朝皇室了嗎?”葉岑秋抬眸問道。
“沒有。”葉孤城斬釘截鐵的回答,“先祖當時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便是平南王也是意外得知的。”
如此那便簡單許多了……
目光微寒,葉岑秋五指漸漸收緊。
“那兄長可想過要複國?”葉岑秋道。
“若是沒有身後這一城的百姓和你,或許我會去嘗試。”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就在葉岑秋以為葉孤城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葉孤城的答案。
“那如果我說,我可以幫兄長坐上那個位置呢?”定定的看著葉孤城的眼睛,葉岑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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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公子長得可真是好看。”清漪為葉岑秋佩戴好腰上的玉佩之後,直起身來看著葉岑秋的樣子,笑道。
“公子長得本來就好。”正在為葉岑秋理衣服的零露抬頭看了眼清漪,淡淡道。
“平時好看,今日更加好看。”清漪嫣然一笑,“我聽聞那個小時候說要嫁給公子的程小姐似乎也來參加今日的冠禮了。”
“若是她見到今日的公子,豈不更是要芳心暗許,然後非我們公子不嫁?”清漪笑嘻嘻的打趣道。
“好了,莫要胡鬨了,時間應當也快到了吧?”葉岑秋瞧了瞧鏡中的身影,問。
“是快到了。”零露瞧了眼外麵的天色,回答道。
“公子看看,可還有不妥的地方。”清漪最後理了理葉岑秋的頭發後,站到了葉岑秋身後,看著鏡子裡的那道身影。
也不知道這件衣服最開始是誰定下的顏色,居然選了一身葉岑秋幾乎從未穿過的大紅色。
重工繡出的紅色衣裳層層疊疊的包裹在葉岑秋身上,微微露出的一些領口將他脖頸襯托的更加白皙修長。
在衣服的衣擺和袖口繡娘都用黑色的蠶線繡上了暗紋,當站在陽光下時,甚至能看到那暗紋上有流光閃過。
腰上掛著一個品相極好的墨色玉佩,同色的穗子當葉岑秋走動時就開始輕輕晃動,墨色長發並未過多束縛,隻是簡單的披在身後。
明明是一身紅衣,卻硬生生被葉岑秋穿出了一種清冷貴氣的感覺。
“抹一點胭脂吧。”看著葉岑秋,清漪忽然眼睛一亮,道。
見葉岑秋沒有反對,她便用手指輕輕沾了一點胭脂,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葉岑秋淺色的嘴唇上。
“好了!”清漪後退了幾步,仔細打量著葉岑秋的模樣。
塗了那一點胭脂後,不僅給葉岑秋的臉上帶上一絲血色,還壓下了一點葉岑秋過於清冷的氣勢,讓整個人看著柔和了一點。
“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零露道。“走吧。”瞥了眼外麵的天色,葉岑秋輕聲道。
冠禮的時間是專門占卜過的吉時,所以縱然前幾天都是下雨,可今天一樣是豔陽高照。
一路走到祖廟,酒席已經擺好,眾多賓客早就已經紛紛落座。
從宴席間的道路中緩緩走著,葉岑秋抬頭便看見早已站在最前方等著自己的葉孤城。
冠禮本來應該是由父親或者是族內的男性長輩來為行冠禮的人舉行,可葉家現在唯一能夠給葉岑秋舉行冠禮的就隻有葉孤城。
今日的葉孤城也換了一身新衣,不再是一貫的白衣,而是換了一身黑色的禮服。
“兄長。”葉岑秋在葉孤城麵前站定,拱手行了個禮。
“嗯。”葉孤城微微頷首。
葉岑秋右腳微微後撤,先是單膝跪下,然後又放下左腳。
葉孤城垂眸,看著自己身前的葉岑秋,一時間眼中神色複雜。
從今日過後,他唯一的親人便也成年了。
“師父……”程婉靈從看見葉岑秋進來的那一刻就眼睛一亮。
她看著葉岑秋從自己的麵前走過,忍不住扯了扯自己身邊師父的衣服。
“婉靈,為師都說過了他不適合你。”紀元岐低頭看向自己的徒弟,神色無奈。
早年他受邀前來飛仙島為白雲城二公子看病,可他雖然被人稱為神醫,卻終究不是神,麵對葉岑秋的病症他毫無辦法。
可沒想到,跟著他來白雲城的徒弟卻是見到那個二公子後就一見傾心了。
若是他能治好葉岑秋病也就罷了,可問題是他治不好。
如此一來,他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唯一的徒弟真嫁給白雲城二公子。
所以最後在白雲城呆了一個月後,他便辭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