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正式開學,江舒涵帶著許寶到新學校報道。
而後許寶就正式開始上學的生活。
經過這兩個多月鍛煉,許寶身上已經去掉之前的任性,他的班主任可能是被之前的報名老師特地提點過,瞅了許寶好幾眼。待看到許寶跟其他同學沒什麼兩樣,之前的憂慮一掃而空。
小兒子這邊暫時步入正軌,大女兒這邊卻出現了異樣。
這天下學,江舒涵正在盛飯,許杏一個人從外麵跑進來,幾乎衝進自己屋。但江舒涵還是一眼就看出她的異樣,“你這衣服怎麼了?”
衣服後背從上到下裂了一道狹長的口子。天氣又熱,可以清楚看到裡麵露出的小背心。
“我……”許杏咬著唇,不敢抬頭看著媽媽,隻低低道,“我沒事。”
江舒涵蹙了蹙眉。怎麼可能沒事。許杏平時都很愛惜自己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不小心扯壞自己的衣服。
可她也問不了彆人。初三分班,許英成績好,分到了實驗班,和許杏不在一個班級。
江舒涵想了想,決定來個迂回法。
等許英下學回來,江舒涵特地將她喊到自己屋,“你姐姐的衣服被人扯壞了,你幫媽問問到底是誰弄的。媽不放心你姐姐。”
雖然許英有時候看不慣這個懦弱的姐姐,但是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兩姐妹從小關係倒是不錯。
許英點頭答應了。
很快就問出來了,隻是當江舒涵問她的時候,許英卻支支吾吾不肯說,“姐沒事。她衣服不小心擦到牆上,磨壞的。”
許杏平時是個很爽快的人,現在卻猶猶豫豫,江舒涵猜測她一準是得了許杏的叮囑,當下曉知以理,“英子,你姐擺明了被人欺負。我都看出來了,能不擔心嗎?”她拍拍許英的手,“媽希望你們兩姐妹都能勇敢。誰欺負你們,你們就欺負回去。忍氣吞聲是沒用的。這些人欺軟怕硬。你越軟,彆人隻會覺得你好欺負,下回就會欺負得更狠。隻要你這次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就不敢了。”
這話簡直說到許英心坎上了,她猶豫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說了。
原來許杏調到新班級,後麵有個男同學叫陳剛總是欺負她,讓她幫忙做各種事情。
許杏麵軟,說不出拒絕的話,就幫對方做了。沒想到這個男同學越來越過份,欺負得更凶了。
江舒涵聽到前因後果,跟許英說自己會處理,就讓許英回去寫作業了。
第二天,江舒涵去了趟學校,將這事反應給他們班的班主任。班主任一聽不得了,立刻聯係男同學的家長。
快到下學時,許杏被叫到辦公室,看到江舒涵,心有點突,攥著手走到媽媽麵前,局促地問,“媽?你怎麼來了?”
江舒涵拍拍她脊背,“杏兒,你彆怕,有媽在,有你們班主任在,沒人敢欺負你。”
班主任見江舒涵是個明事理的人,當即也表態,“是啊,許杏同學,你千萬彆有心理負擔。如果有誰欺負你,你隻管說。彆害怕。”
許杏之前的班主任隻喜歡學習好的學生,對許杏這種成績一般的學生向來視為累贅。
現在見新班主任這麼和顏悅色,她眼睛立時亮了起來,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
沒一會兒,陳剛以及他爸來了。
班主任請家長坐下,然後將事情簡簡單單說了一遍。
誰知剛聽完,陳剛父親就歇斯底裡將陳剛大罵一通,他兒子像隻鵪鶉似的抱頭縮到牆角,許杏都驚呆了。
她沒想到之前耀武揚威欺負她的男同學居然會有這麼慫的一麵。
江舒涵沒當過老師,自己也沒生過孩子,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暴躁的家長。心裡忍不住吐槽,怪不得他兒子在學校欺負同學,原來是受了家長影響啊。
江舒涵沒有動,但是班主任不能乾看著,趕緊上前勸架,“哎,陳剛家長,你這樣可不行。孩子是有自尊心的。”
“有什麼自尊心,老子生他養他,罵他幾句,還不是該的?”陳剛父親很是暴躁,理所當然道。
江舒涵不忍直視,打斷兩人,“你要教育你的孩子,不要當著我們的麵。我隻要你兒子向我女兒道歉。”
班主任聽江舒涵的意思是不想管他們家的閒事。
班主任覺得陳剛父親做得不對,但今兒主要還是解決兩個孩子的矛盾問題,便道,“對對對,先讓陳剛給許杏同學道個歉吧。”
陳剛還蹲在地上,他父親一腳踢了過去,“還不快道歉。老子送你到學校,就是給我丟人現眼的吧?”
陳剛縮了縮身體,這才小聲道,“對……對不起。”
“大點聲!沒吃飯嗎?”陳剛父親很不滿。
班主任微微皺眉。
陳剛果然大著嗓子道,“對不起!”
道完歉,江舒涵看著這個欺軟怕硬的男孩,未來的某一天,他就會變成跟他父親一樣暴力,她冷著臉道,“希望你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而不是被逼的。如果下次再敢欺負我女兒,可不就是找老師這麼簡單了。我會直接報警。”
陳剛驚恐地看著江舒涵,待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差點哭出了聲,“我……我不敢了。”
陳剛家長臉色鐵青。江舒涵看了他一眼,牽著許杏的手,衝班主任道,“多謝班主任了。我們先走了。”
班主任點了點頭,送她出來。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許杏臉上的驚訝才終於轉換為驚喜,“媽,你太厲害了。”
江舒涵笑了笑。許多問題在孩子看來是天大的難事,在家長看來,小菜一碟。
第二日,班主任給陳剛換了坐位。
脫離魔爪的許杏就好像頭頂有一片烏雲被人移開,整個人神清氣爽,人也開朗了。
“以後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跟媽說。”江舒涵叮囑她。
這個孩子應該是書中最可憐的。
她不像許英聰明,也沒有反叛意識。等她長大了,由著父母做主嫁給了一個暴力男。
被對方打得半死,也沒起過離婚的心思。一是她不敢,二是父母嫌離婚丟人,勸她忍讓。
隻是任何一個美滿幸福的婚姻都不是靠女人忍讓得來的。
最後許杏被暴力男失手打死。
可以說這姑娘的死讓許英對這個家最後的念想都沒了。
許杏的悲劇除了父母和家庭占了大部分,她性格中軟弱,耳根子軟也占了一小部分。
江舒涵這次的做法給許杏狠狠上了一課,遇到事不怕,要迎難而上,不要退縮,更不要忍讓。
三個月眨眼即過,老太太幾乎是掐著點等江舒涵打電話過來。
而江舒涵也如她所願按時打了過去。
剛打通,老太太就迫不及待道,“你右手好了吧?石膏是不是弄掉了?我這邊已經跟領導說了請三天假。到時候你過來替我。”
“手是好了。”江舒涵聲音有些為難,“但是寶寶那個學校有點麻煩。”
老太太心裡一個咯噔,“學校能有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