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女木匠其實也是因為她父親是木匠,她從小耳濡目染跟著一塊學會了。
桂嬤嬤也算是費儘心思,找了好幾家鋪麵,才找到這麼個會做木匠活的小丫頭。
木匠所需的工具,桂嬤嬤全叫下人搬進落華院。
江舒涵見到來人是個小丫頭,也沒有看不起對方,以桂嬤嬤的辦事能力,絕對不會給她帶來一個草包。
江舒涵將其他人轟了出去,隻留一個小丫頭在落華院。
這個院子之前是陸瞻一個姨娘住的地方,前幾年人沒了,院子就一直空著。這裡偏僻,有噪音也不怕。
小丫頭頭一回來這麼大的宅子,不免有些束手束腳,江舒涵似是看不到她的緊張,直接將自己昨晚畫的簡易圖紙拿給她,“我想做一個這樣的東西,你能做出來嗎?”
小丫頭接過來,非常粗糙的設計圖,而且沒有尺寸,但是想到桂嬤嬤給她的銀子,她咬牙點頭,“能做。”
“那你就在這兒做吧。記住,這東西不得跟任何人說。要不然……”江舒涵板著臉,眸間閃過一絲冷意,小丫頭無端打了個寒顫,嚇得縮成一隻鵪鶉,連連點頭,“是,夫人。”
江舒涵對她的反應相當滿意。許多人都不能保守秘密。她現在嚇一嚇,總比將來對方泄露出去,她再懲罰的強。
小丫頭拿著圖紙,將自己看不懂地方,一一尋問江舒涵。
江舒涵全都耐心回答了,並且說明自己製作這東西的目的。
小丫頭聽說這東西是用來拋石頭的,倒也沒有很驚訝,畢竟這是陸府,想製這東西再正常不過。
江舒涵撐著下巴看著小丫頭拿著工具一會量尺寸,一會畫線,一會裁木頭。
她要做改良版的投石機,這圖是她照著自己書架上那本《唐朝曆史》書上畫的。
安史之亂,史思明、蔡希德發兵十萬攻打太原,太原守將李光弼就是用投石機擊斃二三成安史叛軍。
她再加上後世的想法,做了些改動。至於能不能成功,還得看這小丫頭能不能製出來了。
江舒涵找了個小木匠進府,這事根本瞞不住陸瞻。
一是她讓管事自己處理事情,將府中大小事全部交給陸玉珠做主。管事自然將這事告訴了陸瞻。
二是陸麟昨天借請教的名頭,到他書房,委婉勸他回趟後院,又說江舒涵為了討他歡心,還去庫房看兵器。
自家夫人是什麼性子,陸瞻這個枕邊人最清楚不過。
彆說讓她主動去看兵器,就是他拿回來,她都能嚇得花容失色。現在居然主動去看,陸瞻覺得夫人有些不對勁,敲著桌麵沉吟許久。
末了,他破天荒,大白天回了趟後院。
他到的時候,江舒涵根本沒在她日常居住的主院,聽丫鬟說夫人去了落華院,陸瞻當即轉身。
他到了落華院的時候,桂嬤嬤一乾人等守在院門外。
陸瞻蹙眉上前,桂嬤嬤嚇了一跳,立刻行禮問安。
陸瞻示意守門婆子開門,那婆子自然不敢忤逆陸瞻的意願,二話不說,就開了門。
江舒涵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陸瞻的眼神。
四目相對,江舒涵心裡冒火,這什麼看門婆子,她不是說誰都不能進嗎?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這什麼大戶人家,居然一點**都沒有。簡直氣人。
陸瞻見她神色不悅,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院中隻有她們二人,視線又落到裁剪得齊整的小木塊,“你們這是?”
小丫頭戰戰兢兢跪下磕頭,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江舒涵抽了抽嘴角,這小丫頭膽子這麼小嗎?
江舒涵起身,行了個禮,“閒著無聊,就想琢磨點新玩意兒。你怎麼來了?”
陸瞻見她不願說,也沒勉強,隻以為她是好奇心旺盛,想做點稀奇古怪的玩意,“我聽管家說你這幾日都沒有過問府中庶務。”
原來是這事。江舒涵腹誹,何著她還成老媽子了,什麼事都要她操心。怪不得原身明明年紀不大,卻已經有白頭發了呢。照她說,就是累的。
江舒涵淡淡道,“我最近身體疲乏,想讓玉珠幫著管家,等玉珠嫁進王府,就是正式女主子,現在先試手,到時候也不至於抓瞎。順便我也想考驗一下各院管事婆子的辦事能力。”
陸瞻頗為詫異,她居然一直在用我自稱,而不是妾身。陸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現下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他暫且壓下心頭疑惑。
至於玉珠管家一事,陸瞻也覺得江舒涵說得有道理。現在聽到她心裡有章程,倒也沒再問,“你既有主意,那便聽你的。”
江舒涵點了點頭。她以為問完正事,陸瞻該走了,卻不想他未移動腳步。
這啥意思?
現在也就是剛開始,陸瞻隻是看到一堆木頭,所以沒起疑,要是等她做出來,難保他不會看出什麼名堂。
她做這些東西大有用處,可不是為了給陸瞻升官加爵的。
她決定讓對方先忙起來,“夫君,麟兒此次考武舉,能否拔個頭籌?”
雖然陸家有餘蔭,陸麟可以憑借家世進禦林軍。但是考上武舉,更能受到皇上重用。所以不少武將子弟也會參加武舉,拔一個頭籌。
陸瞻笑了,“麟兒最近勤學苦練,還需努力。”
這話說得很謙虛,事實上陸麟在裡,可是得了武狀元,順利進入禦林軍。
江舒涵聞言,細心叮囑,“那夫君可要好好督促麟兒,為我們陸家爭光。”
陸瞻點頭。
說了一會兒話,陸瞻便轉身離開了。
江舒涵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對方會問東問西,亦或是看出點名堂來呢。
隻是她沒想到,等傍晚回到後院,她換完衣裳,淨完手,正要用晚膳,卻發現飯桌上擺了十來樣菜。原身是個豪奢的人,江舒涵卻不喜浪費,自她來了之後,飯菜的份量便改成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可這明顯是兩人的份。
江舒涵擰眉,正要發問,卻見陸瞻大步流星從外麵進來,淨手後,坐到她旁邊。
他怎麼又回來了?
江舒涵看向桂嬤嬤,卻見她眼底隱隱浮現一抹亮彩,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江舒涵心頭一跳,總覺得她的笑多了一點曖昧。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非常準。
等用完餐,陸瞻竟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啊啊啊,這是要睡一張床嗎?
她可不認為陸瞻過來睡覺是蓋被子聊天的那種,要知道陸瞻可是個武人,警惕心極強,非常不喜歡跟彆人睡一張床,除非解決生理需求才會到後院。
所以她想要完成任務,首先得賣身?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穿到有夫之婦身上,像第二世,她也有個丈夫。可那人是個酒鬼,晚上根本不在家。後來又被她支到外地打工。
可陸瞻呢?她根本支不走。而且她還不好跟對方和離。畢竟她需要現在這個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才能更好完成任務。
江舒涵心跳得飛快。所以她該怎麼辦?難不成她真要跟陸瞻睡一起?
不!不!不!她才不跟一個種馬睡呢。要是得病了,她找誰說理去。而且她不是原身啊,跟一個有婦之夫睡覺算是怎麼回事?
江舒涵轉了轉眼珠子,很快計上心頭。
兩人洗漱完畢,江舒涵躺在床上,陸瞻睡在裡麵,丫鬟收拾妥當。屋內隻剩下他們兩人。
“相公,能跟妾身說說武舉的事嗎?妾身最近憂心麟兒。”
陸瞻不喜歡將朝中諸事與女人分享,敷衍道,“麟兒有什麼好擔憂的。他最近練武很勤奮。”
“就是因為太過勤奮,妾身才更要擔心。於相公而言,麟兒隻是其中一個孩子,可妾身隻有他一個兒子。”江舒涵語氣幽怨。
陸瞻蹙眉,傾著身子直直看著她,聲音微微有點冷,“我那麼多孩子,不都是叫你一聲母親嗎?”
江舒涵撇嘴,“不是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如何能是我的兒子。庶子永遠都是庶子,上不得台麵。”
說什麼夢話呢。她就知道這些種馬男虛偽得不行。自己生那麼多,全丟給妻子,事事不問。
陸瞻撐著身子起身,將江舒涵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聲音更冷了,“這就是你江家的家教?”
江舒涵學著他的樣子冷哼一聲,“妾身隻是實話實說。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把彆人的兒子當兒子。如果有,她要麼傻要麼虛偽。”
氣死你,趕緊走。反正他再生氣,也不可能休了她。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而且這男人心太狠,原身怎麼說也是他枕邊人。後來,他居然將她關進家廟,連夫妻之情都不顧,原身生不生氣,她不知道,但她才看不上這種男人。
大英雄又怎樣,長得帥又怎樣,心眼歪,她就是不喜歡,連躺在一張床上,她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陸瞻涼涼注視她半晌,最終如江舒涵所願,從江舒涵身上跨過,沒一會兒就穿好衣服,甩袖走了。
男主人突然離開,一直守地外麵的翠紅翠綠麵麵相覷,覺得夫人當真大膽,居然說出那樣的話,難怪老爺那麼生氣呢。
桂嬤嬤原本都歇下了,聽到丫鬟稟告,趕緊披衣下床,匆匆忙忙進了主屋,待看到夫人已經閉眼睡去,總不能搖醒夫人問她到底為何說那些話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的第一章,我添了點內容。現在貼在下麵,大家不用特地回頭看哦。
她這次穿的是一本甜寵文,男主角正是原身唯一的兒子陸麟。女主角就是柳殊。
就是在這次宴會上,陸麟對柳殊一見鐘情。
柳殊出身低微,又是庶女,原身是個極重門第的主母,自然是極為反對,但陸麟對柳殊始終不肯放棄。
這世上的父母都是拗不過孩子的,哪怕原身再不情願,最終終於還是同意兩人的婚事。
成親後,原身對柳殊百般挑剔,一開始柳殊忍受了。但是總在陸麟麵前訴苦,心上人受母親磋磨,陸麟對母親越發不滿。
可是礙於母子之情,陸麟再不滿,也隻能讓柳殊忍著。
到後來柳殊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在陸家的地位越來越穩固。原身因為柳殊,遭到兒子嗬斥,越發不滿這個兒媳,於是不停作妖。漸漸地,陸麟對原身幾乎隻有微薄的母子之情。
有一次,原身帶著柳殊參加宮宴,原身意外撞見柳殊和一男子在禦花園會麵。孤男寡女,周圍連個下人也沒有,原身順理成章誤會兩人之間有私情。
原身將此事告訴兒子,沒想到兒子根本不信,反倒說原身汙人清白,不配為母。柳殊得知此事,以死明誌,被陸麟救下,母子倆關係直接降到冰點。
再到後來,原身幾乎是盯著柳殊,隻有對方有任何風吹草動動作,她都會盯著對方。再到後來,捉奸失敗,鬨出不少笑話,讓陸家丟足了臉。
一家之主陸瞻覺得原身封魔了,勒令原身搬到家廟自省。更因此奪了她的管家權,改由柳殊當家。
柳殊上有公公信任,又有夫君疼愛,下有兩個兒子承歡膝下。是個名副其實的甜寵文女主。
而作為第一反派的原身被困在家廟,身邊信任的下人被柳殊用各種手段調離。整個陸家後院成了柳殊的天下。
原身盼啊盼,盼望有一天她最信任的兩個男人能救她出去。
可惜等她真的出來時,她麵對的卻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