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有原身記憶,見兒子居然敢往山上跑,當即就生氣了,“你這孩子,不是跟你說不要往山上跑嗎?這山上有老虎獅子,你知不知道?”
柱子一臉心虛,“我沒往山裡走。我就是想看看二叔之前教我挖的陷阱有沒有動物。誰成想,還真有。娘,是一隻兔子呢。還活著。”
江舒涵聽到是兔子,當即氣消了一半,不過還是囑咐他,“以後不要再來了。咱們拿了獵物趕緊回去。”
柱子連連點頭,“好。”
兩人很快到了陷阱處。
柱子扒開草叢,露出一個直徑約有一尺,深有四尺深的圓柱形陷阱。
江舒涵也是服他了,“你挖這麼深,自己都沒辦法撿獵物。你傻不傻呀?”
柱子撓頭傻笑,“二叔說在陷阱裡放夾子,可是咱家沒有。所以我就給它挖深一點。”
江舒涵無奈一笑,她將自己的鐮刀綁上木棍,將兔子逼到牆壁邊,鐮刀腹部貼著兔子的肚子一點點往上移。
兔子離洞口有一尺的時候,柱子伸手將兔子拎了出來。
“娘?小兔子還活著。”柱子抱著兔子欣喜若狂。
江舒涵笑笑,將洞重新蓋上,“走吧。咱們快點下山。”
她總覺得這山上很危險。能少待就少待。
柱子連籃子也不要了,抱著兔子往山下走。江舒涵一左一右跨著兩個籃子。
柱子顯然很高興,一邊逗著小兔子一邊回頭問他娘,“娘?我想吃紅1燒1兔子。”
江舒涵抽了抽嘴角,剛還說它可愛,這會又要吃它。這小孩還真是一點也不做作。
她看了眼這小兔子,是真的小。本來兔子就因為有太多毛,肉沒多少,可這隻兔子輕飄飄,還沒兩斤重。估摸隻有兩個月大。
江舒涵搖頭,“彆吃它吧。這兔子太瘦太小了。身上連二兩肉都沒有。咱們養它幾天把它賣了吧。”
這時代也有嫦娥奔月的故事,許多城裡姑娘都願意養白白嫩嫩的兔子。
柱子顛顛兔子,確實很輕,很快就接受了他娘的意見,“行,聽娘的先養幾天。等養肥了賣錢。”
兩人回了家,柱子待不住,很快就跑出家門找小夥伴玩去了。
江舒涵將兔子放回籠子裡,去劉木生家。
劉木生一家正在吃飯,看到她過來,鎖頭和石頭站起身叫人。
劉木生和劉二妞招呼她一塊吃。
江舒涵擺手,“不用了,我剛剛吃完。我找你們有事,你們先吃完,待會兒再說。”
劉木生和劉二妞見此,加快速度扒飯。
他們吃完飯,劉木生將兩個兒子哄出去了。
劉二妞坐過來,“我剛聽人說,桃花稍信回來了?”
江舒涵點頭,“是啊,桃花半道上可能是吃壞東西。”
劉二妞愣了下,有點納悶,“這孩子以前瞧著挺穩重的呀,咋還能吃壞東西呢。”
江舒涵敷衍幾句,轉而問她,“這不回門,許家給送了幾壇酒,你也知道我家沒人喝酒,就想著將酒換些錢。我想著二弟啥時候進城,給幫個忙。”
前世原身記憶裡隻去過縣城兩次。第一次是原身醒來時,失去五年記憶,許家來人接她進城。
第二次是女兒喪事,她去許家吊唁女兒。
第一次,她坐的許家馬車,道路顛簸,差點沒把她膽汁吐出來。自然不記得路。
第二次,她坐著村裡的牛車,隻顧著傷心,哪還記得路。
這一世,原身從未出過村子。
可她也不能讓劉木生跟她一塊進城,那樣會惹閒話的。
她想要進城,隻能快過年時,跟著村裡其他人一塊進城。
她想讓柱子走科舉的路子,名聲就不能有瑕疵。所以現在她必須得謹言慎行。
劉二妞點頭,“行啊。明兒我家那口子進城賣山貨,到時候讓他幫你賣。”
江舒涵聞言笑了,“那感情好。我現在就給抱過來。一次就送了我十壇。”
劉二妞大驚,“十壇?這麼多?”
“我也不知道城裡啥習俗。回門居然送這麼多酒。”江舒涵笑了笑。
這許家送的禮物一點也不走心,明知道她家裡沒男人喝酒,還送那麼多酒,也真是醉了。
劉二妞笑歎,“那不錯啦。”
江舒涵笑笑,又囑咐兩人不要把這事說出去,收到的禮轉手就賣出去,說出去不太好聽。得到兩人答允後,她又交待買些東西,諸如文房四寶,書籍之類的。
劉木生點頭,表示記下了。
等她走後,劉二妞歎了口氣,“大嫂這是想讓柱子爭氣呢?”
劉木生沒劉二妞想得深遠,聽到這話,不由怔了怔,“啊?”
“桃花嫁進許家,許家也不拿咱劉家當正經親戚走。回門時,就派了個管事送禮。這不是輕視,這是什麼。”
劉木生不願把人想壞,“桃花不是病了嗎?”
劉二妞掐著腰,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桃花病了,許滿城也病了嗎?”
這一句話問得劉木生啞口無言。
“要不你們男人才想得那麼簡單呢。”劉二妞歎了口氣,“還是咱們女人細心。大嫂一準是被許滿城傷了心。”
劉木生連連拱手,“是是,還是娘子想得周到。”
劉二妞麵露得意。
劉木生撓頭,“那我明兒賣完東西要不要去許家看看桃花?”
劉二妞想了想,“彆了。人家都看不起咱們莊戶人,還去乾什麼呀。你要是上門,人家還當你是打秋風呢。彆去礙人家的眼了。早點賣完,早點家來。彆瞎耽誤功夫。地裡一堆活等著你乾呢。”
劉木生點頭答應。
劉二妞想了想,碰了碰劉木生的胳膊,“你說咱要不要給石頭也念書?哪怕將來進城當個掌櫃,也比在地裡拋石強啊?到時候讓石頭抄柱子的書。錢省著點花。估計也用不了多少錢。”
書是最貴的。其他都是小錢。現在他們能借到書,不抓住這個機會不是傻嗎?
劉木生沉吟片刻,“行吧。”
左右小兒子年紀小,要真能送到縣城當學徒,也是他的造化。
江舒涵回了家,開始洗菜做飯,柱子從外麵回來了。
這孩子倒是很孝順,這麼熱的天還坐在灶膛前幫她燒火。
“娘?咱家兔子呢?”
江舒涵一邊炒菜一邊道,“在堂屋裡呢。”
燒好菜,柱子跑回堂屋看兔子,看到兔子抱著葫蘆卜吃得正歡,柱子心疼得不得了。這些胡蘿卜可是他們家僅有的菜式。兔子吃了,他吃什麼呀。
柱子撐著下巴,“娘,兔子除了吃胡蘿卜還吃什麼呀?”
江舒涵想了想,“野菜之類吧。要不然待會兒你把你早上割的野菜挨個喂試試。”
柱子眼睛一亮,“好。”
吃完飯,柱子把自己割的野菜拿過來喂兔子。
江舒涵將酒壇往隔壁搬,柱子瞧見跑過去幫忙。
末了,江舒涵還特地將兔子也給捎帶上,“這兔子是早上柱子在陷阱裡逮到的。身無二兩肉,倒不如進城賣掉,興許城裡小姑娘願意養呢。”
劉木生笑了,“那行。要是真能賣出去,也是一筆進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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