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立國當然不願意,將兩人攆出家門,正要關門時,與門外的江舒涵和陸遠爭打了個照麵。
陸立國臉上的怒容還未收回,江舒涵擔心嚇壞陸遠爭,擋在他前麵,“我來接兒子回去住。督促他學習。”
陸立國也沒精力管陸遠爭,既然他想跟他媽住,那就去吧。
江舒涵和陸遠爭進去收拾東西,拎著行李袋出來時看到王彩蓮扶著肚子從臥室出來。
她似乎被氣得不輕,抓著陸立國的胳膊就大吵大鬨,“你告訴我,公司是不是出事了?我剛剛在裡麵聽說要賣股份是什麼意思?”
陸立國本來就心煩意亂,哪有功夫安撫她,隻掐著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好心安你的胎,公司有我呢。”
陸遠爭看著父親憔悴不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江舒涵見他欲言又止,忙拍拍他肩膀,“行了,咱們走吧。”
陸遠爭點了點頭,看了眼正在焦急打電話的父親,說了一聲,“爸,您保重,我先走了。”
陸立國急得上火,根本沒注意到兒子在跟自己說話,或者他聽到了,但他此時已經顧不到兒子了。
陸遠爭回頭看了眼撫著肚子也不知想什麼的王彩蓮,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江舒涵打開房門,見兒子沒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這一幕,忙催他,“快走吧。”
陸遠爭嗯了一聲,拎著行李快步出了家門。
將行李放進後車廂,江舒涵才想起來問,“你剛剛看王彩蓮做什麼?”
陸遠爭支了下巴,抿了抿嘴,“我就是想知道她能不能跟我爸共患難?”
江舒涵噗嗤一聲笑了,“行啦,你還挺記仇。”
陸遠爭聽到這話,詫異地看著她,“媽,您不是一直很恨她嗎?”
江舒涵搖了搖頭,“恨一個人太累了。媽現在有一家能掙錢的小食鋪還有一個懂事孝順的兒子,媽已經知足了。至於你爸,媽早就不在乎了。”
作為旁邊者,江舒涵拿陸立國和王彩蓮當外人。承載原身記憶的她知道,自大的陸立國和自私自利的王彩蓮沒有好結局。她又何必再臟了自己的手呢。
她還不如表現得大方一點兒,坦蕩一點兒,將一切交由上天做主呢。
陸遠爭的內心已經被黑暗染了一片,她現在要引導他敞開心胸,而不是讓他一直記住這些仇恨,以惡治惡,以暴治暴。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根本就是自取滅亡。
陸遠爭聞言,頗有些羞愧,他到現在還在怪他爸媽和那個女人。遠沒有他媽媽這麼大度。
“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江舒涵隻想讓他遠離這兩個糟心的人。他們過得好或不好都有他們自己的命數。
陸遠爭點了下頭。
江舒涵接回陸遠爭,就找了律師幫忙爭奪兒子的撫養權。想來以陸立國現在的處境,他應該沒精力跟她爭奪。
果然沒兩天,陸立國接到法院傳票,打電話過來將江舒涵狠狠罵了一通,“你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你知道我現在沒空跟你打官司,你就專找我最忙的時候。”
“是啊,我就是小人。有本事你雇律師跟我打啊。”江舒涵聲音帶著點愉悅,“你那個小三不是已經懷孕了嗎?你又不缺兒子,有必要跟我搶孩子嘛。”
陸立國還要再說什麼,就有電話打了進來,他不得不按掉電話,江舒涵攤了攤手,暗自可惜,她剛剛還要罵個痛快呢。沒想到他現在忙成這樣。
馬上就要初三了,江舒涵特地給陸遠爭報了一個暑假輔導班。
這孩子成績一直不錯,但江舒涵想讓他考上縣裡最好的高中,成為尖子生。
陸遠爭閒著也是閒著,倒是接受了這個好意。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把許光輝一塊叫過去了。
他也叫了趙大山,但是對方早就放棄學習了,這些日子一直在專心打球,爭取提高自己的體育成績。
陸遠爭還特地給佳佳寄了一封信,談他現在的學習情況。
沒過多久,佳佳給他回信,說自己也在上輔導班,一定會努力學習,爭取將來能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九月開學,佳佳就要上初二了,鄉下孩子條件比不上城裡孩子,英語不怎麼好,她就利用暑假,找了個英語家教重新學習英語。
沒兩日,陸立國找上了門。
這天江舒涵買了幾樣菜,想著給孩子補補,正在琢磨菜譜呢,門鈴響了,打開門一看,居然是陸立國。
“你怎麼來了?”江舒涵攔著陸立國不讓他進來。
陸立國似乎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以前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他身上戴著名表,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手上戴著金戒指。現在全沒了。
跟自己的前妻借錢,對一向好麵子的陸立國來說,有點張不開嘴。
但是這些日子,他找了所有認識的朋友,凡是能借的全都開口了一遍,還是差了二十萬塊錢。
他想到了自己的前妻,那套老房子已經升值了,當初又是全款買的,市值早就超過二十萬。他去敲了門才知她早就將房子賣了,搬到了中學對麵的小區。
他特地跟人打聽,找上門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功夫在這邊跟你猜謎。”站在門口,乾瞅著不說話,江舒涵來了氣,語氣也不怎麼好,說著就要關門。
陸立國伸手擋住門,臉上露出訕笑,“那個……那個,我來……是想問你借點錢。”
江舒涵挑了挑眉,乾脆利落道,“沒有!”
陸立國急了,“怎麼可能會沒有呢?你不是把那套房子給賣了嗎?”
江舒涵被他氣笑了,“我賣了關你什麼事。那錢是屬於我個人的,我沒義務借給你。”
“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麵子上,好歹看在兒子的麵子吧?難道你希望咱兒子有個一事無成的爸爸嗎?”陸立國知道江舒涵的軟肋在哪兒,他也毫不猶豫用上,明明是來求人,但聲音並不怎麼軟。好像江舒涵一定會為兒子妥協似的。
江舒涵抱著胳膊,斜睨他一眼,“你當老板的時候,你以為咱兒子沾了你的光嗎?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爹對他來說還不如菜市場賣菜的呢。至少人家會給兒子加個菜。”
陸立國被她一頓呲,氣得火冒三丈,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明明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她還揪住以前的事不放,女人的心眼就是比針尖還要小。
江舒涵見他不說話,臉越繃越緊,知道他這是憤怒到了極點,也沒心情理會他,直接關了門。
陸立國沒借到錢,在門外拍了好半天,硬是沒能將門拍開,最終隻能氣急敗壞離開了。
江舒涵擔心陸立國會找兒子說情。
吃晚飯時,江舒涵特地將陸立國上門借錢一事說了,生怕兒子真的同情他爸,她還補充一句,“我那錢早就買了學校那個鋪麵了。要是賣了鋪麵,媽就隻能跟彆人一樣在門口擺攤了。下雨時就會淋成落湯雞。”
陸遠爭聽到前一句還沒什麼表情,聽到後一句,當即就笑出了聲,“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把店給賣的。你要養我和佳佳兩個人,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更辛苦呢。”
江舒涵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是媽多想了。”
正如江舒涵所擔心的那樣,陸立國果真來找陸遠爭說合了。
陸遠爭倒是沒有將他媽買了鋪麵一事說了,而是看著陸立國道,“爸,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一個問題。如果你沒了錢,王阿姨會不會還願意跟你。爸,你就當幫幫我,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陸立國發覺自己從未了解過自己這個兒子。
自己明明已經火燒眉毛了,他居然還能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跟自己討論破產之後的事情。
他這是迫不及待想看他的醜態嗎?這哪有半分兒子的樣兒?
陸立國看著兒子的眼神帶著點難以置信,顯然他是沒辦法接受兒子對他如此冷淡這個事實。
事實上陸遠爭早已不是原先那個單純的少年郎了。
這些年被家暴,他無數次想要有人救他出這個地獄,可是沒有人向他伸出手。
他的心扭曲了。他恨母親的軟弱無能,恨父親的不負責任,恨王彩蓮的不知廉恥。
他原諒了母親,可是並不代表他原諒了另外傷害過他的人。隻有看他們痛苦,他才會快樂。
他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陰暗麵,不想讓母親知道。
但是對一個討厭的人,他不需要遮掩自己幸災樂禍的心思。他承認自己惡劣,但是唯有這樣才能讓他解氣。
陸立國將兒子大罵一通,陸遠爭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兩人大吵一架,最終不歡而散。
陸遠爭再次看到陸立國已經是在半年後了,那時候的他穿著洗車店的工作服拿著水槍幫客戶洗車,那客戶好似跟他有仇,想要激怒他,挑三揀四。但向來自大的陸立國居然低下他昂貴的頭顱向那客戶賠禮道歉。
陸遠爭遠遠看著這一幕,絲毫不覺得解氣,隻覺得無趣得很。
他向其他人打聽陸立國的處境,才知王彩蓮將五個月大的孩子打了,跟他火速離婚,重心找了下家。
嗬,這就是小三,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想寫個探案類的文,請大家支持一下唄。謝謝啦。
《無間之罪》
文案:
林顏剛畢業就被分配到江城當小女警,一年沒接過命案,隨著她的到來,案子接踵而至。
她也被賦予“現實版柯南”這個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