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是不怎麼著急,戶部是有點兒著急,那吏部就是非常著急了。
人是他們考核過的,皇帝那邊沒通過,那問下來必定先是他們的責任。
一部侍郎,已經是除尚書外最大的官兒了,所以位置很重要,當時考核上來的資料吏部尚書是親自審核過的。
這會兒他又拿了出來,他從頭到尾仔細的又看了一遍,然後交給他的兩個侍郎,問道:“有什麼問題?”
倆人一起搖頭,“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是啊,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李尚書敲了敲桌子道:“陳福林這些年在戶部功小無過,但資曆足夠,陛下就算想要選用一個能乾點兒的工部侍郎,把我叫進宮裡再商議就是,何必還直接通過門下省把折子打回來?”
“那是陳郎中得罪了陛下?”
李尚書:“每日小朝會他都沒資格上朝,大朝會你聽過他說話?”
“你去查一查他的人品,還有近日他可闖了什麼禍,人是我們選的,也是我們考核的,等禦史台先查出來,到時候可不僅陛下和禦史台,就是中書省、門下省和其他五部都得叮我們。還有,”
李尚書輕輕地點了點手指,道:“一邊再準備一封舉薦的折子,全麵一些,要是查不出什麼問題來,最遲後天就要把折子遞上去,他隻要沒什麼大毛病,那就還薦他做工部侍郎。”
兩位侍郎明白,這要隻是皇帝個人的好惡,他們也是不能夠屈服的,於是齊聲應下,立即行禮出門去。
這樣的事他們當然不可能自己去查了,都是叫手下去查的,但和陳福林談話就必須他們兩個去了。
對方畢竟是郎中,總不能再派一個郎中去吧?
吏部左侍郎看向右侍郎,問道:“是一個人去,還是?”
“一起吧,”右侍郎袖子一甩,背著手道:“我們也看看這是什麼人物,我記著前兒才一塊兒喝過酒呢,也沒見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
怎麼就得罪了皇帝呢?
虞侍郎前腳出了他們老尚書的門,後腳就路過柳郎中身邊,示意他進屋說話。
柳郎中抬頭看了一眼四周,慢悠悠的將自己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便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本文檔去找虞侍郎。
虞侍郎剛著重舉薦了柳郎中,自然要把這一好消息告訴對方,好讓他承他的情了。
柳郎中也不傻,這邊高興的和虞侍郎道謝,出了門便找了借口出去溜達了一圈,叫來自己候在部外的長隨道:“立即回家去,讓二老爺查一查戶部的陳福林,看他最近都乾了什麼事兒,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與什麼人結仇了。”
“那老爺您……”
“下衙以後我要和幾位同僚去飲酒,到時坐他們的車就可以,不必你來接了。”
長隨就明白了,立即聽命飛奔回家找二老爺。
柳郎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思考,要是從部裡選人,那就隻能從他們四個郎中裡麵選了。
他的資曆不算最高,但的確是這兩年來最能乾的一個,所以占三成吧,又有虞侍郎舉薦,那便又多了兩成。
可要是從六部中堪選,那他連兩成的希望都沒有。
尤其是和陳福林比,他可是在郎中的位置上坐了九年,論資曆,怎麼排也該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