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魄命正準備給灶台加柴的時候,隻覺得頭一暈,徑直倒在了地上。

蕭魄命腦中還有那麼一絲模糊的意識,一陣慌張的腳步聲傳來,蕭魄命費力的睜開眼睛,就見到一個淺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腦子裡已經完全成為一團漿糊的蕭魄命拚命撐起身.體,隨即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魄命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屋外蟬鳴聲蛙聲不絕於耳,蕭魄命扶著廚房的門框,腳步踉蹌的走到院子裡,好一會兒才想起院子裡缺了什麼。

“少殤!”蕭魄命瞬間清醒,他轉身廚房裡並沒有見到小孩的身影,蕭魄命又不死心的加快了腳步闖入了房間裡。

沒有。

“少殤。”蕭魄命一向寡淡的臉上終於染上了焦急的色彩,他幾乎是瘋了一般從草廬房間找遍前院後屋,平素打水洗衣的溪邊以及小孩最愛去的山腰桃林。

隨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西沉,蕭魄命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其實從他醒來發覺小孩不見而他卻躺在廚房地上的時候,蕭魄命就有了極為不好的猜測。小孩是個極懂事細心的孩子,連他手腳冰寒直到入夏之前還經常為他準備熱水暖手腳這種小事都能注意到並做到,怎麼會醒來後把他扔在廚房不管。

除非遇到了什麼不可抗力。

灶台上的雪花糕已經引來了螞蟻,想起昏迷前最後見到的那個人影,蕭魄命趁著夜色匆匆下了山。

迦樓鴻蒙自蕭魄命醒來就一直盯著蕭魄命,看著他的師尊從廚房找到草廬,去了後山又去了山腰那邊,一直在池塘裡吐泡泡。

君少殤被人帶走的時候他當然也在,不過當他剛準備從池塘裡爬出來的時候,見到今天那個塗得如同猴屁股的男人抓走的是君少殤之後,就默默的退回了池塘。

迦樓鴻蒙很清楚,縱使上輩子幼年時候記憶再如何不清楚,君少殤被拐走這種事也不可能留不下一點印象。

要麼是這件事並沒有造成其他後果,要麼是因為他的重生使得原定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不過無論哪一個都沒有救下君少殤的理由。

蕭魄命草廬所在的李家山並不大,比起西臚地區最西邊接壤的落楓山脈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彆。李家山在燕國的地圖上甚至隻是個很普通的小山包。

此刻已經臨近深夜,整個李家山零星布滿了跳躍的火光,以及村民呼喊君少殤的聲音。

即使是這樣滿山的尋找,隨著早晨一點一點的臨近,蕭魄命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蕭先生。”村長在他小兒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蕭魄命的身邊,經過前段時間瘟疫那件事之後,村長因為勞累身.體差了很多。

“李族長,這一次麻煩到你們了。”見到村長來到,雖然心中煩悶異常,蕭魄命還是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蕭先生太客氣了,蕭先生是我們村的恩人,況且村人都喜歡少殤這個孩子,哪裡有麻煩的道理啊。”李村長聞言立刻客套了一句,隨即又歎了口氣“蕭先生詢問的那個婦人,小老兒問過村裡和鄰村了,最近村裡都沒有什麼嫁娶的喜事,也沒有見過蕭先生口中那位身材高大的婦人。”

“果然如此嗎。”雖然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蕭魄命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其實晚上下山之前他還期望著那婦人真的是李家村的人,至少還能找到一點線索。但是當他將那些剩下來的雪花糕喂了村裡的土狗,土狗吃完沒過多久就暈過去之後,他才確定是有人故意想要拐走君少殤。

“蕭先生,小老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見到這樣的蕭魄命,村長心裡也不好過,他思索了一會兒,同樣歎了口氣。

“族長你但說無妨。”蕭魄命揉了揉眉間,強打起精神。

“小老兒年輕時走南闖北,也算有些見識。尋常拐子帶走孩子至多不過是賣給尋常人家做養子養媳,或是賣給牙婆送到大戶人家做個下人。饑荒年間這些也算得上好去處了。隻是少殤這孩子長得俊又聰明,說實話小老兒活了這麼多年,再沒見過比他更俊的孩子了。隻是……”村長這麼說著,卻有些遲疑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隻是又因為他長得還不錯,所以恐怕就輪不到這些好去處了。”蕭魄命閉了閉眼,說出了村長說不出口的話“況且那人明顯目標就是少殤,甚至還打聽過村裡和我們的事情,說不定還是有組織的。”

“族長您既擔心若是不說出來我日後會怨你,又不希望我帶著盲目的希望繼續找下去。”蕭魄命的稍悲涼的說著“李族長您不必有所猶豫,這件事都怨我。您告訴那群人可能要去哪裡就可以了。”

“哎。”聽到這話,村長不由自主的再歎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問題還是被蕭魄命問出來了。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蕭魄命為了去找君少殤而離開村子,不僅是為了村子考慮也是為了蕭魄命考慮。

“蕭先生,您並非少殤的親生父母,少殤的戶籍更不知道在何處,即使您找到了那個孩子,您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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