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神醫,請您務必來我府上一聚。”吳少爺攔在蕭魄命麵前,語氣異常真摯。
看著眼前這家夥滿臉急切的樣子,蕭魄命就覺得頭痛。無事獻殷勤,這絕對是有什麼疑難雜症了。
周圍路人雖然依舊在走著,但是很明顯的放慢了腳步,還有不少人停在原地正大光明的偷聽。
“這位小哥,你可能認錯人了。”蕭魄命微微一笑,沐如春風。
聞言吳少爺也有幾分遲疑。畢竟蕭魄命此刻與他兩個月前見到的全然不同。
原本蠟黃的臉色也恢複了一些,雖然還是病態的蒼白,但至少達到了正常人的水準了。依舊很瘦,原本凹陷的臉上也稍微圓潤了那麼一些,就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
蕭魄命的五官是十分好看的,氣色恢複了些許之後,初看他第一眼便會舍不得移開目光。蕭魄命的眼眸很亮,眸光燦若星辰,又如月光,清冷慈悲。
以至於吳少爺在看清蕭魄命麵容的那一刻恍惚了好久。
“是嗎?”吳少爺不確定的說道,除去五官,眼前這人的身形也與他印象中的那位蕭神醫彆無二致。
“若是蕭某所想不錯,小哥你認識的應該是我的大哥。”蕭魄命一本正經的說謊。引得身旁的王老頭詫異的瞥了眼前擋路的吳少爺一眼。
要知道王老頭認識蕭魄命之後的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家夥太心善了,哪怕是他們這些正道修士都講究修心不沾因果,更不會多管閒事。比如他在樺林鎮找那隻妖獸的晦氣是為了得到上好藥材而蕭魄命大約是真想除妖。王老頭至今都不明白蕭魄命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聽到這話,吳少爺下意識的看了看蕭魄命的四周,並未看到君少殤身影,他的目光落在了顏若流身上,眼中的神采頓時暗淡了下去。
“是我唐突了。”吳少爺如此說道,隨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希冀的望向蕭魄命“那蕭先生,請問您可是醫師?”
蕭魄命搖頭。
“請問蕭神醫如今在何處啊。”吳少爺語氣逐漸淡了下去,但是還是不死心的發問。
“我大哥應該還在西臚吧。”蕭魄命輕飄飄的說著,繞過攔路的吳少爺,徑直走進了那一家客棧。
隻是走了兩步卻發現顏若流並沒有跟上來,蕭魄命回身就見到顏若流還站在原地,正盯著眼前繁華的花街。
“顏若,走了。”以為小孩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地方好奇,蕭魄命喊了一句。
顏若流回神,目光觸及師尊略帶責備的眼眸,驟然笑了。
“師尊。”顏若流飛跑到了蕭魄命的身旁,拽緊了蕭魄命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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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成寧二十三年。
那一年顏若流十歲。
身在燕國京都最大的相公館。
顏若流生的極好,眉眼風流,又是顏家幼子,曾經金尊玉貴的小少爺。不過十歲,花名就傳遍京都,甚至將京都花魁的名聲都壓了下去。
多少王孫貴族富商紈絝都計劃著在售賣顏若流第一夜的出高價買下。當然這裡麵也有相公館老鴇刻意宣揚的結果。
在青樓,正常的妓.女都是十二三歲□□接客,更遑論相公館了。
有的是客人愛好這一口。
比顏若流小的小倌出來接客的比比皆是。
顏若流是故意被壓到十歲的。
為了賣個好價格。
在花街這種魚龍混雜之地,孩子都是早慧的。顏若流從六歲進入這裡,也曾掙紮過想要逃跑過,隻是後來放棄了。
老鴇的手段極殘酷,特彆是對於那些逃跑的小倌們來說。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
顏若流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和他同屋的那個家夥在一年前就被賣了出去,第一夜之後第二天是被抬著回來的。
大夫看過之後隻是搖了搖頭就走了,那個家夥在他的房間裡養了三天,顏若流幫他換藥熬夜守著,傷口臭不可聞,第四天就被老鴇帶人將那個家夥扔進了柴房。
顏若流給那個家夥送過水也送過藥還送過饅頭,在那個臭氣熏天的柴房裡,顏若流眼睜睜的看著那傷口潰爛**生蛆。也許是第七天還是第八天,那個家夥就渾身僵硬了,臨死前眼窩深陷全是臟兮兮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