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其實這世上哪有那麼多讓人容易發現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
盛耀堂而皇之的出現,三言兩語就又把杜燁叫來身邊兒,以買房為由,滿足私欲,笑的好不得意。
杜媽媽麵對大明星有點局促,劉能更是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杜燁便看見了一個長袖善舞的盛耀,在他的刻意控製下,早餐氣氛非常地好。
沒等早餐吃完,今天上午的行程就定了下來。
【陪大明星買房半日遊】
盛耀特彆租了一輛寬鬆的保姆車,帶著男朋友和他的家人、教練,一起去了售樓部。
既然不急著住,盛耀打算買兩套連著的清水房,回頭敲開了按照心意裝修,回頭兒就是他和杜燁在c市的愛巢。
全款兩套房,總共就花了半個小時。
房產經紀笑開了花的將他們送出了門。
杜燁懷裡還抱著個幾乎一人高的大熊貓。
敲金蛋敲的。
杜燁抱著大熊貓上了車,這大熱天的,渾身淌汗。
杜燁說:“媽,你拿回去。”
杜媽媽不喜歡帶毛的東西,滿臉嫌棄。
杜燁說:“劉教你要嗎?”
劉教練神遊不知何處,啊了一聲,搖頭。
杜燁看向盛耀。
盛耀笑:“行吧,你不要我拿去放在新房子裡,沒事揉兩把,減壓又治愈。”
盛耀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杜燁,那眼神調侃裡還帶著笑,深情繾綣濃的快要漫出來。
轉頭,盛耀又說:“阿姨,時間還早,能麻煩阿姨當導遊,帶我到處逛逛嗎?”
杜媽媽不疑有他,點頭:“好,我也來的不多,但大抵還是知道的,我看時間來得及,要不我們去熊貓公園看看吧,說到c市,肯定還是那裡了。”
“行,都成。”
租車公司配來的司機聞言將車啟動,一路過去,盛耀多在和杜媽媽說話,也問了問劉能國家隊那邊的情況。
好在盛耀並沒有詢問組團的事情,這讓杜燁鬆了一口氣。
到了熊貓公園,下車買票的事情就交給了杜燁,盛耀全副武裝,鴨舌帽、墨鏡,還要加上一個口罩,就這樣也有目光疑惑地落在他身上。
進了公園,等著電瓶車上山的時間,杜媽媽疑惑問杜燁:“你和盛耀的關係不錯。”
杜燁“嗯嗯”。
杜媽媽又說:“我聽他在電視裡誇你了,他很喜歡你。”
杜燁“嗯嗯”。
杜媽媽說:“等你到了京城,也算多個朋友,雖然這關係可能有點勉強,但聯係著也沒壞處。”
杜燁“嗯嗯”。
轉頭,盛耀咬杜燁耳朵,帶著笑問:“咱媽說什麼呢?說我啦?是不是誇這個小夥子真好,熱情開朗還長得帥?”
杜燁也“嗯嗯嗯”。
盛耀賊開心:“我機智不?四舍五入就是一起約會了。”
今天的約會體驗確實不錯,正好有新出生的熊貓在喂奶,杜燁臉貼在玻璃上看的目不轉睛。
出門又看見幼年期的熊貓在竹架子上跑來跑去,追逐嬉戲,換來一眾圍觀人群,陣陣帶著顫音的叫聲,好可愛~
再往後走,熊貓年齡逐漸長大,還有熊貓媽媽帶著寶寶一起活動的區域。
走走停停,說說笑笑,兩個小時轉眼過去。
中午他們在天鵝湖附近的餐廳用餐,包廂外麵是個小陽台,可以眺望天鵝湖的全景。
遊客如織,湖水碧綠,還有天鵝成群的在湖上遊過,孩童的笑聲時不時傳來。
眼前景象仿佛有治愈的能力,就連劉能都放下研究工作,喝著碧綠的峨眉雪,眺望遠處景象。
杜媽媽吃完飯,說了一聲下去逛逛,就走了。
剩下杜燁和盛耀在慢慢吃飯。
反正盛耀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杜燁陪他,便不著急。
吃著吃著,盛耀突然扯來紙擦了杜燁嘴角的油漬,又看了一眼背對他們的劉能,一傾身,在杜燁的臉上親了一口。
杜燁揚眉。
盛耀說:“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難得。”
頓了頓,又說:“尤其還有你陪著,真好。”
杜燁聞言,也不再提他膽大,扶碗的手落在桌下麵,敲了敲盛耀的腿。
下一秒,一隻燙熱的手將他裹住,手指插進指縫,一點點的加力,握的很緊。
杜燁心裡微動,沒忍住地說:“如果累了,就來舞團跳舞吧。”
盛耀詫異看他,繼而又眉眼柔和,輕聲說了一句:“好。”
杜媽媽散步回來,他們就打道回府。
時間有點小小的趕,盛耀的飛機比他們早一個小時。
杜媽媽路上說:“我們也退房去機場吧,正好一趟車過去。”
所以退房的時候,劉能就親眼看見,盛耀退掉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劉能:???
總覺得這裡麵有什麼是我沒想到的。
是什麼呢?
算了,好麻煩,懶得想了。
等到機場,盛耀直接就進了海關,分開前對杜燁說道:“我今天要去海市一趟,還要去深市參加個活動,後天回去就有一段小長假,給你打電話。”
杜燁點頭,越是癡纏就越是舍不得分開,杜燁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婆婆媽媽的一天。
注視著盛耀推著行李快速離開的身影,眉心不自覺地蹙緊,在心裡輕歎一聲。
真懷念之前每天都忙著的時候,好像時間沒怎麼過去,盛耀就又回來了。
無聊讓分開的時間變得格外的長。
四個小時後。
杜燁來到了京城。
華國的首都。
他們托運過來了一大堆的行李,隻能叫車。
又恰逢堵車,等進了奧林匹克區,天竟然都黑了。
劉能說:“今晚上住賓館吧,明天上午我過來帶你去辦手續,累了一天,你們也好好休息。”
杜燁沒提盛耀留給他的地址和房門密碼,有母親在,實在不方便住進盛耀家裡。
說實話,那套房子杜燁還有點小小的懷念。
盛耀上一世出事後,支付了太多的違約金
,窮成了負資產,就剩下那套房子。
據說那套房子被他抵給了父母,用來借錢還債。
當然,做父母的,這個房子是不可能收回去了。
有一段時間,他們偶爾會去盛耀家裡玩,吃頓火鍋,喝點酒,晚了就直接在那屋裡睡下。
杜燁對那房子很熟悉,甚至還在主臥的床上與盛耀同床共枕過一夜。
記得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有手伸過來,猶猶豫豫,帶著一點怯意,想要勾住自己的手指。
杜燁把手打開,翻身說道:“盛耀,我不喜歡男人,你彆找我,否則朋友沒得做。”
後來,就再也沒有手伸過來。
第二天盛耀笑眯眯地說:“原來杜燁你睡覺打呼嚕啊,像小貓似的,還挺好聽。”
杜燁記得當時自己厭惡地看了盛耀一眼,轉身走開。
留下盛耀繼續站在原地笑著,一直笑,笑的很牽強。
後來回想過去的自己,他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曾經那個人把心都捧出來了,愛的明明白白,坦坦蕩蕩。
等他醒悟了,後悔了,卻連一顆碎掉的心都捧不回來。
一個個過去的夜裡。
杜燁無法形容,自己究竟有多想這個人。
杜燁躺在床上,心緒翻湧。
重新踏上熟悉的城市,曾經的記憶紛迭而至,讓人無法抗拒。
杜燁失陷在這種痛苦的感覺裡,猶如陷入泥沼,幾乎窒息。
終於,他翻身拿起手機,給盛耀發了一個視頻過去。
很快,視頻接通了,出現在畫麵裡的卻是銘姐。
銘姐笑著說:“盛耀還在忙呢,晚點兒我告訴他。”
杜燁吸了下鼻子:“好。”
銘姐笑容微斂,看他:“怎麼了?你在哭嗎?”
杜燁睜大眼睛:“沒有啊,有點困,剛剛打了好幾個哈欠。”
銘姐笑:“要開心哦,還沒恭喜你拿了冠軍,還加入了國家隊,都是好事情呢,要多笑。”
杜燁牽著嘴角:“嗯。”
電話掛斷,杜燁慶幸接電話的不是盛耀。
以他剛剛的狀態,看見盛耀恐怕會失控。
思念和後悔的情緒太強烈的,上輩子的記憶強烈地乾擾著他。
他想。
既然重來,就該改變這些,首先就是讓自己從那段悲傷的記憶裡走出來。
都會好的。
後來盛耀打來電話,杜燁情緒已經穩定,兩人說說笑笑煲了個電話粥,各自睡下,轉眼到了第二天。
……
“誒,牧子淩,我剛剛看見老劉頭帶著那個冠軍去了辦公樓,他果然還是來國家隊了。”
“你說他過來會不會嘲笑你,都和王波一起去幫跳,最後還是輸的一塌糊塗。”
“老萬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估計王波得酸死,就那小肚雞腸的,指不定要怎麼折騰呢。”
“誒,跟你說話呢。”
牧子淩蹲在訓練大樓外的路邊上,半天沒說話,看背影很沮喪。
毛藝見他不理自己,便歪頭一看,就看見牧子淩正在揪草,花壇裡半米方圓不見一根雜草,栽在花壇裡的小葉榕長得正旺。
出手巴拉牧子淩,重複:“說話。”
“說個屁。”牧子淩悶聲站了起來,滿臉痛苦地說,“我牙疼,等好了,非得把這顆牙拔了不可。”
毛藝嬉皮笑臉:“氣得上火了?你看我們都沒笑話你,你上火什麼啊?”
“屁!”牧子淩指著自己的左臉說,“我這是蛀牙啊,蛀牙!”
毛藝繼續:“對啊,上火啊,所以蛀牙疼嘛。”
“得得得,不和你說。”牧子淩牙疼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左右看了一眼,問,“不是說開會嗎?怎麼一個人都還沒到呢?”
毛藝抱怨:“誰讓你提前那麼早出門,你牙疼你的,你折騰我乾什麼。”
牧子淩疼的眉心直蹙,捂著臉往大樓裡去。
“先進去吧,我難受。”
毛藝跟在後麵,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地說個沒完。
轉眼來到了會議室。
國家街舞隊成立的晚,當年總局在京城建訓練中心的時候,沒有預留街舞隊的訓練場,如今再想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拿下一棟樓的地是明顯不可能了。
所以在國家街舞隊成立後,體育局就拿了個老破舊的四層樓重新裝修,拿給他們訓練用。
這棟樓的設計其實不太合理。
舞蹈室很小,每個房間也就二十來平米,排個五人的齊舞都嫌局促。
教練帶隊員,通常三五個房間來回竄,訓練特彆累。
三樓敲掉了擋牆,勉強做出來兩個百平米的大排練室,於是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每個隊都想要,今天男隊用,明天女隊用,後天有急用的申請,一占就是好些天。
結果就導致,隊裡有優秀隊員的更好申請大舞室,二線教練難申請乾脆就不申請,將就著用小舞室。
一樓是倉庫和會議室。
這會議室倒是大,可以容下七十人開會,也就是整個國家街舞隊的總人數。
這兩年國家街舞隊擴招,女生增加到27人,男生增加到39人。
沒特彆限定男女分隊。
尤其是一些教練齊舞的隊伍,男女生都有。
隻有breaking分了純粹的男隊和女隊。
女隊就四個人,男隊有11個。
breaking比賽不分男女,但女生麵對男生太吃虧。
本來國家隊這邊都不打算招女隊,直到被人告了,說他們搞男女歧視,這才有了個女隊。
牧子淩進了大樓的時候,聽見大樓裡有音樂聲,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毛藝卻說:“應該是景薇了,聽說天天中午提前半個小時出門加訓。”
牧子淩沒說話,他牙疼。
進了會議室。
空無一人。
牧子淩和毛藝默契地走到最後排,往角落裡一坐,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沒過兩分鐘,毛藝趴桌子上不動了,像是睡著了。
牧子淩牙疼,很困卻睡不著。
強忍了一會兒,門口傳來動靜,抬頭就看見王波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他的師兄弟。
王波在隊裡的人氣一直不錯,他們隊裡的人都很信服他,其他隊也多少有些人覺得他不錯。
但在牧子淩眼裡,王波就是個戲精,明明小肚雞腸睚眥必報,非得裝成寬容大度,善解人意的模樣,聚了一群人,天天叫著王波是“一哥”。
牧子淩最看不得王波這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樣,明明兩人的比賽成績不相上下,你怎麼就“一哥”了。
是不是一哥,拿下世界冠軍再說。
王波也看見牧子淩,兩人雖然一起飛了一趟海市去助跳,關係不但沒有一點好轉,反而更惡劣。
王波的目光從牧子淩的頭頂上輕飄飄地掃過,尋了最前排的座位,大咧咧地坐下。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人就將他圍成一圈,說說笑笑。
又過一會兒,又有幾個男生過來,站在門口尋了一圈,直到看見牧子淩,眼睛一亮,走了過去。
同樣圍著牧子淩坐了一圈,低聲說話。
國家隊反複提倡不要搞小集體,大家都是國家隊員,要互助互愛。
然而要求是要求,現實是現實。
尤其是當一個大的團體出現兩個勢均力敵的領軍人物後,自然而然團隊會出現一個割裂的情況。
王波和牧子淩就把整個國家街舞隊割開成了兩半兒。
之後陸陸續續過來的人都會選邊站。
誰叫龍龍前輩退役後,國家隊裡之後出現的王波和牧子淩都無法完全服眾,但“一哥之爭”又不能退讓。
就算牧子淩無心競爭,身邊的人也不會同意。
於是就形成了當前的局麵。
兩邊的人越來越多,中間的邊界線也漸漸模糊。
這時一個頭發打縷,滿身香汗,生著蜜色肌膚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她走到中間的位置,一聲不發,抬手隨意一抹,額頭的汗水就被她撥到了頭發上。
牧子淩在後麵隔著老遠,好像都聞到了一股香風。
視線掃過,不知道多少人偷偷在看景薇。
景薇。
他們國家街舞隊毋庸置疑的“一姐”。
跳breaking的猛人,力量直追男生,a飛舞的飛起。
相當的猛。
一點都不可愛,也不夠女孩兒。
眼睛又圓又凶,像隻老虎似的。
但每次牧子淩看見景薇,都覺得心裡癢癢的厲害,蠢蠢欲動的,特彆想要給她一拳。
這姑娘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這種勁勁兒的模樣,特彆刺激男性的征服欲。
景薇來了之後,人差不多就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