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耀在他耳邊說:“爸媽家。”
杜燁嘴角一勾:“你求生欲挺強。”
“因為這就是愛。”
“……”
“杜小燁,我現在難受呢。”
“……”
“你要和我分居了,沒有你的家回去還有什麼意思,我要孤枕難眠了。”
“滾滾滾。”
“真的,我會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的想你。”
杜燁將宿舍門一腳踢開,“咚”的一聲,盛耀瞬間閉嘴。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盛耀順手關了門,門鎖才一“哢噠”響起,杜燁就把人“壁咚”到了牆上。
身高稍微有點勉強。
但杜燁的氣勢卻不弱,瞳孔收縮,跟一隻賊精神的小貓似的。
盛耀想了想,往下縮了一點,讓杜燁“壁咚”的更舒服,笑睨著他,麵帶春色。
美是真的美,帥的實在有點離奇,眼角眉梢一顰一笑都像是長在了杜燁的審美點上。按理說兩人該做的都做過了,差不多快進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但每次近距離看這張臉,杜燁都有點兒心跳加速。
杜燁抬手捏住了盛耀的下巴,搖了搖,耍狠道:“嬉皮笑臉的,我看你是一點兒不難過,高興我騰出地方,帶個小三回去吧。”
盛耀被杜燁捏的外翻的嘴唇笑開,露出了牙齒,不但不難看,竟然還有點可愛,嘟囔著:“我這是強顏歡笑啊。”
杜燁不再說話,貼上去在那嘴唇上親了一下,親了一嘴的冷香。
盛耀急忙摟住他,加深了這個吻,纏綿的吻罷,抵著他的額頭輕輕地喘,低聲說:“不笑還能怎麼辦?”
杜燁沒說話。
是啊,不笑還能怎麼辦。
萬事如意。
萬事不可能如意。
人生不過笑對罷了。
寢室裡的暖氣很足,羽絨服穿不住,這一會兒的功夫就熱出了細毛汗。
杜燁將自己和盛耀的外套脫下來,隨意丟到了床上。
盛耀沉默的將外套拿下來,拍了拍,找了個衣架掛在了宿舍中間的鐵絲上,順手摸了一下床單,“才洗的?”
“嗯。”
“床上的都換了?”
“嗯。”
“衣服呢?”
“洗了。”
“鞋呢?”
“剛刷,乾嗎?你要幫我乾了?”
盛耀沒說話,垂眸看著杜燁的書桌板凳,又抬頭看床,臉上都是落寞。
杜燁暗自歎了一口氣,從側麵抱住男人,說:“周末要回家的,等過了這段時間,有機會我再提一下。”
盛耀揉揉杜燁的腦袋,親吻他的腦門,沒有說話。
變化來得太突然,誰都沒有準備。
比起更獨立,且有選擇的杜燁,盛耀被動接受一切,何止難受,現在可以笑出來,全靠演技在撐。
舍不得。
一晚上都不想分開。
但又能怎麼樣?
杜燁的宿舍乏善可陳,一張單人床的空間,又因為長期不住,沒有一點私人化的氣息。
比起這裡,盛耀那邊真可以稱為家了。
盛耀打開衣櫃看了一眼,說:“要不回去收拾一點東西過來?”
杜燁想想,也好。
兩人進了屋,屁股沒有坐熱,就又出了門。
隻是這一去一回,“大部隊”就訓練歸來了。
第一輛大巴車進了小區,在路邊停穩,下了滿滿一車的人。
第二輛、第三輛陸續駛進來,瞬間小區裡歡聲笑語,人山人海,隔著老遠似乎都聞到了食堂的飯菜香味。
盛耀好奇地看著迎麵走過來的人,有點兒激動地對杜燁說:“我好像看見世界冠軍了,剛剛過去的那個是吧?乒乓球隊的?前麵是遊泳隊的嗎?還有羽毛球?”
迎麵過來的人本來說說笑笑,在看清楚盛耀的臉後也瞬間安靜下來,放慢了速度頭隨著他們轉動。
激動地對身邊人說:“剛剛過去的是盛耀?盛耀怎麼會來咱們這邊兒?真人好帥啊!”
嗯。
很好。
雙方都在互相欣賞。
盛耀驚歎這裡看見的世界冠軍,一個個猶如國寶一般的存在,這才意識到這裡代表了什麼地方,他小男友住的地方其實是在人間聖地啊!
出了門,盛耀坐在車上回味了幾秒,突然抓起杜燁的手親了一下,笑眯眯地說:“加油,爭取當下一個國寶。”
杜燁:???有病吧。
盛耀開著車往回走,路過了舞協的門口,杜燁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門口有個人有點眼熟。
是誰來著?
沒等細想,車開過去,這個念頭也就不了了之。
舞協門口劉能縮著脖子歎了一口氣,怎麼談到這會兒還沒出來,不會打起來吧?
……
很快兩人回到家裡,盛耀幫著杜燁整理了一行李箱的生活用品,秋衣秋褲,時尚帥氣的外衣外褲,翻出三頂款式不同的帽子整齊地疊好,塞進行李箱一角。
換洗的內衣褲用特殊的塑料袋裝上,還帶了一點兒零食放進他的行李箱裡。
杜燁在旁邊打下手,看見盛耀三兩下整理的整整齊齊,都去參加比賽,頓時歎為觀止,隻會拍手叫好。
盛耀將行李收拾好,反手扣上。
杜燁一副是自己收拾的模樣,長出一口氣:“好了,就……”
話沒說完,就被盛耀一把抱著,丟到了床上。
杜燁:???
盛耀走上來,邊走邊脫衣服,眼眸微微眯著,透出危險的光澤,眸底深處宛若火把般在杜燁的身上灼燒。
杜燁喉結滑動,視線落在盛耀胸口,心口瞬間火熱了起來。
他啞著聲問:“是要準備一星期的份嗎?”
盛耀單膝跪在床上,柔軟的床鋪塌陷下去一角,杜燁的身體忍不住地傾斜。
他緩緩靠近,靜靜燃著火焰的眼有種異樣的靜謐,好像深海裡的火山,溫度隔著很遠都傳到了杜燁的身上。
低醇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詢問:“那,可以嗎?”
杜燁笑著,抬手勾上了男人的脖子,主動迎上接吻。
含糊地說:“當然可以。”
於是一室春風,抵死纏綿。
一個星期的份,竟然生出莫名的渴求,遲遲無法滿足。
杜燁在某種臨近瀕死的狀態裡,迷迷糊糊地想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小彆勝新婚吧。
……
杜燁住進了宿舍。
每天下午跟隊訓練,晚上依舊去工作室練舞,但結束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他得趕在關大門前,回到宿舍。
苗誌到底在工作室找了個實習的工作。
藍卿隊長對他的能力有疑慮,並沒有直接答應他加入“fivelong”,但可以嘗試學習“fivelong”的風格,如果下次考試合格,便會允許他的加入。
現在算是個替補。
畢竟是國家隊員,直接丟去當舞蹈老師未免可惜,藍卿隊長對苗誌還頗有幾分期待。
苗誌找到工作,正好大四不忙,訓練也處於半休息的狀態,從第二天開始竟然早出晚歸,比杜燁還忙。
不過值得一提。
杜燁和盛耀不能住一起就已經很慘了,如今每天訓練回來,車上還要多一個電燈泡苗誌,要不是看在杜燁麵子上,盛耀能直接叫他滾蛋。
盛耀說:我容易嗎我?每天就那點兒時間和男朋友獨處,還偏偏來個電燈泡,我沒罵他就已經很有素養了。
杜燁愛莫能助。
好在盛耀也很快忙了起來,顧不上這些談情說愛的事。
他現在名聲大噪,又有新的資源出現,這些資源比他當“頂流”的時候還要好,原本的華國代言,竟然都有鬆動,有意提升級彆,擔任亞太地區代言人。
這次“鼎世”寧缺毋濫,就算是這個級彆的代言,也認真挑選了一遍,讓盛耀簽下了最有價值的工作。
因而趁著龍龍回老家處理財務問題的時間,盛耀也在外麵跑通告。
盛耀和龍龍都不在,但訓練進度不能停,杜燁每天上午和晚上都會過去參與編舞,下午還要參加隊裡的訓練。
一天忙到晚,睡眠質量倒是不錯。
四天過去,先是龍龍歸隊。
再過一天,盛耀歸隊。
訓練開始迅速地拉進度,時間流逝,轉眼過去了半個月。
這半月京城下了一場大雪,銀裝素裹,大地蒼茫,杜燁在那早已經修補好窗戶的教室裡練舞,中午休息的時候,拿到手機看見了一條新微信。
盛耀發來消息:【搞定,我們拿下了街舞盛典的主辦權。】
毫無疑問,主辦權的競爭是鼎世和環宇對未來街舞市場的一個布局,鼎世成功占據了先機。
同時也是杜燁將鼎世介紹給元虎,通過元虎的關係拿下的機會。
更是嚴鳴嚴局長與王蒙王會長的一次“掰手腕”。
充分地告訴了“你爸爸”就是“你爸爸”,老子沒答應,你沒資格繼承公司。
所以下午杜燁訓練結束,下樓的時候遇見萬昌鳴時,前些日子一直意氣風發的男人,今天沉默不語,眉心緊鎖,即便被杜燁超過了也沒有反應。
王波等人下了訓練,走在萬昌鳴的前麵,杜燁走得快,一頭紮進雪地裡的時候,看見了王波等人。
他們走在前麵說著:“今天萬教太凶了吧,嚇得我氣都不敢喘。”
“一定是和師母吵架了。”
“這幾天都彆鬨,小心被抓刺頭。”
杜燁趕著去工作室,超過他們往大門外走。
王波等人看見杜燁身影出現,瞬間閉嘴,等人走遠了,有人忍不住說道:“好像杜燁他們要舉辦一個街舞的頒獎典禮。”
“和杜燁有什麼關係,是鼎世的承辦方。”
“就鼎世和盛耀的關係,不就和杜燁有關。”
“不用說了,最大的獎肯定在杜燁他們那邊,自己給自己頒獎,也還真要臉。”
說著酸唧唧的話,但看向杜燁的目光裡卻又有幾分憧憬和羨慕。
他們還在這個階段努力的時候,杜燁早就已經跳出了這個階層,站在更高更高處俯覽他們。
現在他們甚至不敢在隊裡傳小話,也沒得傳。
“fivelong”不但拿下了“boty”的決賽資格,最讓人驚懼到無言的,是他們竟然在第一階段就淘汰了島國的“peng”。
那可是“peng”啊!真正世界超一流的舞團。在“aj”的金建恩退役後,真正亞洲第一舞團。
就這麼一個可怕的對手,“fivelong”竟然真的讓他們止步決賽,硬生生改變了今年的亞洲分賽區局麵。
誰都知道,如果“aj”不是東道主,如果島國第二舞團不是運氣好,“fivelong”很有可能以第一名的名次出線。
亞洲第一啊!
所以。
怎麼黑?
超強的實力成功鑄造了不敗金身,從此再沒有黑點。
剩下的,隻有酸。
想到這個,原本有意拿“鼎世”舉辦盛典說事的隊員也沉默了。
王波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
有些事,他比身邊這些隊友,知道的還多一點。
萬教的主教練夢沒了。
他要當“一哥”的夢想,也早就被杜燁打碎。
隊裡都知道,杜燁現在就算還沒有成績,以他的實力,還有社會地位,早就已經是國家隊的無冕之王。
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等杜燁明年的青奧會首秀,拿下一枚金牌。
好像……也不是多難的事。
“唉。”王波歎了一口氣,心臟酸酸澀澀難受的厲害,竟然有點兒想哭。
杜燁這邊已經頂著寒風走到了大門外,今天天陰的厲害,還有從北邊吹來的冷風,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又有雪。
真冷。
杜燁快步往停車場走去,還沒靠近,一輛車已經悠悠開了出來,駕駛位上坐著盛耀。
挺可憐的。
平時杜燁不回家,晚上送杜燁回宿舍還有個電燈泡,因此盛耀說什麼也要這個時間來接杜燁。
就剩下這點兒時間單獨相處了。
杜燁進了副駕,車裡暖氣充足,才一進去就熏得一脖子細毛汗。
男人在車裡穿著一件合體的黑色針織衫,小高領,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腕露出一個黑色粗獷的表盤,黑色的表帶環繞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色澤鮮明的對比,有種矜貴的禁欲感。
杜燁拉開外套,將帽子撥下來,看見男人臉上愉悅的笑容,便也笑了。
“挺開心?”
“能不開心?本來板上釘釘的事,又多折騰了半個多月,還不是我們拿下。”
“非得舉辦這玩意兒,有什麼意義?”
“這叫話語權,話語權怎麼沒有意義?再說我們舉辦還有播放權,知道今天確定簽下合同後,我們轉手和華華那邊談下的播放權是多少錢嗎?”說完,盛耀抬手比了個數。
杜燁看見錢數,詫異,“這麼多?不過又沒你的份,你不是沒有鼎世股份。”
盛耀說:“我把冠名權買下了。”
“啊?”杜燁蹙眉,“有必要?”
盛耀笑:“任何的投資都不是沒有意義的,信息時代,曝光率代表一切,瞧好吧,舞跡一定會在未來成為華國街舞的風向標。”
杜燁承認自己沒有商業天賦,不明白大把的砸錢有什麼價值。
但盛耀願意這麼做,就由著他做。
如果虧了,也沒關係,自己還能比賽,拿了冠軍養盛耀也一樣。
杜燁看著車前不斷變化的景象,用手指戳了戳了盛耀的腿,於是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乾燥燙熱的手指嵌入自己的手指縫,十字交握。
前方的天空正有大片的烏雲壓過來,裹挾著讓人無法呼吸的寒冷和壓抑,今天夜裡會有一場大雪。
明天……盛耀就要死了。
在那大雪之後的一天,休假的男人去天上摘星星,就再沒有回來。
留給了全世界遺憾。
也帶走了杜燁的心。
痛苦。
悔恨。
但真的到了這一天,杜燁卻發現自己很平靜。
他會在明天寸步不離地跟盛耀在一起,如果災難依舊來臨,就把他和這個男人一起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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