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變化(1 / 2)

“啊?”昭先生喊得臉都紅了,都是因為這兩個蠢貨,本來不用受這麼多刑罰的他挨了那麼多,“王妃是什麼人,身邊的下人何其多?放那麼多砒霜的東西,怎麼可能進到她嘴裡?”

男人也處於震驚不敢相信中,他一向辦事老成的,從沒出過錯,沒想到在最重要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樣大的紕漏。

“先生要殺聖姑,”女人還在糾結這點,“聖姑為我們提供了那麼多攝政王的信息,您都能殺了她,那我們呢?況且我們當時已經籌劃殺了攝政王,為什麼還要把聖姑殺掉?”

是啊,攝政王一死,他們自然能把聖姑救出來。

男人也譴責地看向昭先生。

昭先生想要以頭搶地,他怎麼淨招這些蠢貨?

“為什麼不能殺她?”都這麼生氣了,他還是要說,“你能肯定我們能一舉拿下攝政王嗎?萬一不能,這個女人在這兒就是把柄,把柄你們知道嗎?”

男人和女人還是很不理解,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質問道:“不是先生您說一定能把攝政王就地正法嗎?”

“我?”昭先生仰頭四顧,突然噴道:“我那是鼓舞士氣的話?我一直說辦什麼事都要兩手準備,你們怎麼不聽啊?”

“可當時你說得很肯定,”女人氣憤道,“你還說袁家主找來一個特彆厲害的江湖女子,她一定能接近攝政王,斬下他的頭顱。”

昭先生罵道:“你們是不是蠢?必定會發生的事和可能發生的事,這兩者之間的區彆你們不明白嗎?”

一旁蹲在角落裡,懂唇語的漢子歎道:“都怪我們讀書太少,連先生的話都聽不明白。當時先生吩咐人送藥的時候,我也在呢,我也以為是要毒殺王妃呢。”

“我還覺得王妃就是個女人,隻要是攝政王一死,她肯定沒有威脅,有些不明白先生為什麼一定要讓她死。”

漢子搖著頭,十分後悔當時沒有問清楚,如果當時他問清楚,先生一解釋,這邊就不會出錯。

那麼現在,他們也不會想要毒殺王妃,一個個受了這麼重的刑。

漢子抬頭看去,眼裡都是心疼,先生整個上半身都被打的沒有一塊好皮肉了。

昭先生真想罵街了,你他媽的,要不是你一直問王妃萬一不去怎麼辦?那傳話的人能會錯意?

男人說道:“這是我們有責任,但更大的責任在小吉身上,他經常接觸先生的,也沒有傳對話。”

赤陽衛首領賈元在這次隨行人員中,不過他是跟著王爺去承德樓的,驛站由賈三負責守衛,出了那樣的差池,賈元也很為兄弟擔心。

審訊的時候他便一直都在,一開始是很嚴陣以待的,但是現在,賈元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角,他對旁邊的賈三說:“讓大家都出去,把他們說的話都記下來。”

這昭先生後麵必定還有個大人物,就看他們能不能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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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岩一回來就問遊蕊:“你怎麼樣?”

“我很好啊,”遊蕊挺輕鬆的,她有些餓了,這時候正毫無心理陰影地在吃蛋羹,見宿岩一臉擔心,問道:“怎麼了?”

宿岩忙道:“沒事。”坐在遊蕊旁邊就吩咐下人取來銀針,在雞蛋羹周圍都試了試,見銀針不變色,又自己吃了幾口,才給遊蕊。

遊蕊看著被他兩勺子下去就隻剩下一小半的小碗,你確定你不是餓了故意分我的雞蛋羹?

宿岩道:“先吃,吃不飽待會兒我再去給你做。”

遊蕊拿起放在盤子上的銀針,笑道:“沒事,我已經讓人把投放毒藥的那個人抓起來了。我又不傻,不清理乾淨敢隨意吃東西嗎?而且,銀針隻能測試出來砒霜的毒,砒霜中的砷化物和銀針會起反應變色。”

宿岩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是看了她帶來的一些化學書籍,自然有所了解,但在擔心的情況下,還是隻有銀針測試一個選擇。

遊蕊把銀針交給下人收起來,一邊吃蛋羹一邊看向宿岩,“你今天去哪兒了?”

宿岩道:“承德樓啊。城裡的豪族要見一見。”

遊蕊說道:“可是我聞到了脂粉的味道,怪不得不讓我跟去,原來是有特殊項目。”

“沒有,”宿岩沒想到她的小鼻子這麼靈,他可不想因為莫須有的事讓妻子心裡有疙瘩,解釋道:“就是那些家族找了些舞女,離得很遠,我沒讓人靠近。”

遊蕊看著他,突然忍不住笑道:“你要是讓人靠近,我還能慢慢問你?”

她是相信宿岩的,但是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做什麼事都不用解釋或者提前說明,形成習慣可不好。

雖然是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但遊蕊還是不介意在這種事情上費一點小心機的。

“寧州的這些地方豪族,給你準備歌舞,是不是有什麼彆的目的?”遊蕊說道,“你是又有什麼政策改進了嗎?”

總感覺這次宿岩去赴的承德樓之宴有些風雨欲來。

宿岩說得波瀾不驚,“我想慢慢推進土地的改革,第一階段先要稀釋擁地大戶的土地,每戶人家,不管家裡官階多高,能擁有的隻有一百畝地。多餘的,便都隻有使用權。”

遊蕊看向他,“榮國最大的一個階級就是地主,你這樣做,豈不是要被全國人群起而攻之?而且大家骨子裡都對擁有土地有一種熱情,每個普通農民的冤枉就是成為地主。”

宿岩笑著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說道:“所有我還有給這些人的一塊糖,主動上交土地的,能夠在後麵即將推廣的電業之中占有一定份額。一邊是刀,一邊是糖,就看他們選哪個了。”

遊蕊仿佛看到一副畫麵,上麵花著一輛大馬車,宿岩坐在主駕駛位上,後麵一群人指著一條路,路上寫著大地主幾個字,而宿岩卻非要趕往另一個路,那條路上寫著的則是共同發展。

其實遊蕊在榮國生活這些年,感受最深刻的就是,社會的發展,就是一步一步讓普通人也擁有更多權利的發展。

從奴隸,到奴才,再到雇工服務業。

普通人不必在為有更好條件的人服務時,而承擔著生命或者不自由的風險。

遊蕊很慶幸,她遇到的喜歡上的是宿岩這樣的人。

她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完全不敢想象,當一個能夠掌控整個國家的人沒有半點對普通人的憐憫時,眾多如螻蟻一般的民眾就真得都成了草芥。

雖然宿岩有時候沒有多少耐心,但他並不是那種彆人無意冒犯到一點就要懲罰的人。

遊蕊這個想法還沒有落下,門外就滾進來一個人,是到門口就跪的李守成。

“王妃娘娘差點遇險,都是卑職失察。”李守成低著頭,撐在地上的雙臂都肉眼可見地打著顫。

宿岩淡淡地看了眼地上的人,說道:“回去反省。”

“是,”李守成埋著頭道,“但廚房裡大部分都是無辜的,還請王爺,王妃娘娘開恩,饒他們一條小命。”

遊蕊說道:“李大人放心,不涉事者,都已經放了出來。”

李守成想說沒有啊,還有那端菜的、傳菜的、大廚,又被王爺給派人抓走了。

這驛站裡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家境清白,隻出了那麼一個眼皮子淺的家夥,竟然敢為一點錢往王妃娘娘的餐食裡投毒。

他死不足惜,可是其他人都很無辜,每一個人身後也都有一家人啊,還都是他差看過挑選出來的人。

李守成必須得為他們求情,說完他就深深低著頭,恨不能把腦袋埋在地底。

遊蕊看向宿岩,宿岩說道:“我得再審問一遍,確定是失誤,他們也需受責罰,王妃要入口的東西,再精心都不為過。上桌之前,必須有人再三驗看,著人親自試吃,這些你都沒有交代嗎?”

在王府,到處都是自己人,每一道菜上桌也要經過三四道的檢查。

剛剛回暖的春季,李守成黑色烏紗下的頭上冒出一顆顆汗珠,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汗珠從頭頂往下流的感覺。

“卑職有失,沒有事前交代這些,願意領受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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