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變化(2 / 2)

“看在王妃的麵子上,隻罰你半年薪俸,”宿岩抬手,“回去好好反省。”

李守成知道,這就是那些人不能放出來的意思,也不需要他管了,但是---

“你下去吧,那些下人不會有事的。”遊蕊打斷了還想求情的李守成。

李守成聞言,略微放心,看來王妃是沒有遷怒那些人的,便起身躬著腰退了出去。

果然,當天下午,那些下人都被放了,一些關聯不大的,還繼續留在驛站聽用。

李守成徹底放心,王妃仁慈,王爺雖然嚴厲了些,但還是聽王妃勸的,袁家莫家那些人家的家主應該也都不會有什麼大事。

李守成不敢再去求情了,就算是這些人家的族人一個時辰內都快把府衙的門檻踏爛了,他也沒出來見。

畢竟這些人,是的確密謀刺殺王爺的事了,和驛站那些廚子下人的情況不同。

一個蓄意一個無心,誰都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差彆。

不過李守成覺得,有王妃在,這幾家應該不至於誅九族那麼慘。

晚上戌時了,張冀才從外麵回來,點著幾盞燈燭的屋子裡,兩個兒子正爭著一個小布老虎,雖然說話都說不清,卻還是咦咦啊啊的對吵。

婢女在旁邊站著,也不敢上去拉任何一個。

張華年突然一用力,就把對麵的小屁孩推到了,抱著布老虎得意洋洋地轉到另一邊,揪著布老虎的耳朵甩來甩去。

他是不一定要這樣幼稚的玩具的,他剛才要玩的是七巧板好不,這個小屁孩呢,見他拿哪個就想要哪個。

就算他是個大人,這也不能忍好不好?

正得意著,張華年就感覺身體騰空,原來是這輩子的老爹回來了,他把布老虎遞到老爹懷裡,給他看。

雖然曆史記載中,張冀這個人的名聲不怎麼樣,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華年覺得對方這個父親做得還算合格。

“你怎麼跟哥哥搶東西?”張冀問道。

張華年啊啊著解釋,小手指指地上的哥哥,又指指那些都在他身後的玩具。

張錦年仰頭看著變高的弟弟,也伸手給父親。

張冀以前是最不耐煩跟小孩相處的,不過這幾天經常跟他們母子住在一起,小二又很懂事,倒是讓他覺出了幾分兒子的可愛來。

蹲下身,他把小二和老大放在一起,把周圍的玩具給他們圍了一圈。

柳若芬拿著兩瓶熱好的牛奶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兩個小娃娃正和他們的父親玩得無比歡樂。

這一刻,之前對張冀的那些不滿和芥蒂,竟然消除許多。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柳若芬把奶瓶分彆塞到兩個兒子的肉手手裡,兩個小孩子都習慣了這麼吃東西,一人抱住一個奶瓶,吃得分外香甜。

張冀手裡拿著布老虎的一隻腿兒捏著,說道:“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要一一查清楚,隻怕還要在寧州逗留半個月。”

之外任何有重要信息的話,一個字沒有跟柳若芬透露。

柳若芬也不問,說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煙竹去廚房取。”

“要一碗米線吧,”張冀說道。

煙竹聽見了,也不用吩咐,放下正在收拾的東西就出了門。

張冀問道:“外麵那些東西,都是王妃讓人送來的嗎?”

柳若芬點點頭,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小二搗亂,那點心說不定還真就被王妃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吃了。

驛站是沒有準備銀製餐具的,給王妃盛點心的那碟就是,隻在底部有幾根銀飾的花紋,而點心又是呈尖塔形狀的摞在一起的。

不拿掉上麵的,還真有可能注意不到。

張冀看了看小兒子,問道:“這小家夥是怎麼個反應當時?”

柳若芬回想了下,小兒子當時皺著鼻子,看到那碟點心便反應極大。

張冀抱起還在用力吃奶的小兒子,問道:“小二是不是聞到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

張華年嗯嗯,他爹娘隻以為他是湊巧應聲,都笑起來。

張冀道:“砒霜基本上沒什麼味道,即便是大量的,也隻有少數鼻子很靈敏的人才能聞到。小二這是屬狗鼻子的,以後就經常跟我一起去大理寺吧,說不定能成為咱們榮國最厲害的勘驗官。”

張華年趕緊搖頭,他不要當勘驗官,膽子小。

幾天後,遊蕊的感覺便很明顯了,她不僅飯量增大不少,還經常會覺得餓,雖然不太明顯,但她就是做這個的,自然很快想到。

再仔細一算,自己這個月的經期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她自己給自己把了下脈,有點像,還不能確定,早上吃飯的時候也就沒有跟宿岩說。

其實她也不覺得這件事需要什麼特彆說明,然後再拿來當一件喜事對待,新生命的到來自然是令人欣喜的,但生育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想生就生了,不想生便不生,無需恭喜也無需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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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岩在這天下了對袁家等幾戶人家的判罰,沒有誅九族,沒有全家抄斬,隻是將參與謀劃的那些主要人物斬首示眾。

另外,最主要的就是宿岩將計就計一次的最大目的,這些人家的土地,全部收歸國有。

至於他們這些人家的家產,同樣充公,剩餘的老幼婦,則被流放西南。

一夕之間,寧州的豪族倒下一多半,這讓其他地方的大戶得知消息後,一個個人心惶惶,就是此時一個神奇的東西流入市場。

那是一種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神奇之物,隻要把一個小疙瘩往下摁一下,就會亮起來光來,比燭光穩定明亮。

隻是有使用時限,用完了就不亮了,再送到賣家處,人家會重新把裡麵充上能讓燈光亮起來的東西。

而寧州城那幾家主動放棄土地的人家,現在竟然都成了那種東西,神奇電燈工廠的東家之一。

此類消息很快就傳到同樣擁有很多田地的豪族耳中,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攝政王想傳達出來的信息。

而且,據說那些人家放棄的多餘土地,如果是有用處,可以拿錢租用。

反正就是總體分析下來,他們隻要聽話,攝政王做出的這些改變,固然是有益於那些沒有地的窮人,更有益於他們這些本來就掌握很多資源的富人。

隻要是眼光夠長遠,都能看出來,那種自動亮的燈,以後前景特彆好。

但離開寧州之後,遊蕊和宿岩他們依然遇到了兩次刺殺,不過有侍衛護衛著,一條船上的人都沒事,反而是那兩艘左右夾擊過來的船,沒有幾個回合就沉沒在水中。

茫茫江麵上,兩艘木船就像是兩片被蟲蛀出來的黃葉一般,最後桅杆上的尖尖也沒入水麵中。船沒的無聲無息,但水麵上並不平靜。

呼喊救命的聲音到處都是。

遊蕊看著那些在水中沉浮的黑衣人,剛才他們還鐵鉤鐃索的往這個船上扔,想要過到這邊來大開殺戒,現在抓住這邊船上扔下去的繩子如同抓著救命稻草,即便知道上來後可能麵臨的還是危險,他們依然往不放開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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