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蕊是從八個多月的時候開始休產假的,本來她要在婦幼院生,不過因為孕期調理的好,在發動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到婦幼院,孩子就出生了。
第一胎生這麼絲滑的,遊蕊都沒見過,後來她跟宿岩分析原因,覺得有她跟著宿岩修習內功的原因。
還有就是,他們再回到京城之後,吃的水都是衛不恕送來的。
小孩子大了一歲就是不一樣,高了半個頭,也跟個小大人似的了,雖然不再跟著住在王府,衛不恕卻隔幾天就會到王府一趟。
每次都要去廚房幫忙,給那灶旁用的大甕裡添水,然後還提一桶到紫極殿,說是讓他們煮茶喝。
遊蕊和宿岩早就知道他的水不一般,見他這般費心,心裡清楚也沒有點破過,隻是每次都順著把那桶裡的水用完。
由於雙管齊下,遊蕊的產後恢複也很快,她自己照鏡子,都覺得臉色比生孩子之前要好。
非但沒有因為生完孩子顯老,臉上的膠原蛋白竟然還逆生長了。
遊蕊撿了一件果綠色的衣服,穿上去一瞧,這個顏色把她襯得有種才十八歲的感覺。她想再換一件成熟些的,宿岩剛把睡熟的小嬰兒放在小床中,走了過來,問道:“怎麼要換?”
遊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道:“這個太顯年輕了,我是大夫,得穿得讓人信服。”
宿岩從後麵圈住遊蕊,同樣看著鏡子裡的她,然後又看看懷裡真切的人,在她臉頰上親了口。
“的確有些過於漂亮了。”他笑道,自己雖然不幼稚,但太漂亮的娘子被彆人看見也會有點不平的。
放開遊蕊在衣櫃前逡巡了幾步,他就拿著一件刺繡滾邊的純黑色衣服過來,這個黑色是比較亮的黑色,加上簡單的繡花,是十分能凸現人氣質的。
遊蕊搖搖頭,這個不行。
她又自己去找,等穿好衣服要離開王府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匆匆地在父子兩人臉上都親了一下,遊蕊說著:“你們今天要好好相處哦”,然後飛快地跑了出去。
幾個月不來,婦幼院還和以往一般,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的,不過經常來的人會發現,這裡沒有以前熱鬨了。
原因不僅是婦幼院如今已經在城外擴建起來,就是在覽霧山莊的基礎上修整一番建起的,不過是半個月的修整,已經能夠接待病人。
可能因為婦幼院的原址是富貴人經常去的覽霧上莊,那邊掛牌開張後的短短時間,京城內去那裡就診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們便一直走高。
另外一個原因是,京城太醫院開設了婦產科,南城、西城也在這段時間內相繼有兩家婦幼院開業。
現在婦幼院的總部,主要就是作為一個科研機構、優秀婦產大夫的孵化地。
平日除了住的近的,沒有什麼人會來這裡就診了。
遊蕊剛出月子,就不往城外去。
她從馬車上下來,首先看到婦幼院東邊一百米處的站牌,有些好笑。這就是出門前,宿岩告訴她的驚喜嗎?
一輛裝著膠皮輪胎的寬大馬車駛來,車夫嫻熟的把馬車停在站牌旁,然後下來五六個人,邊上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人也扶著身旁捂得嚴嚴實實的婦人上了車。
雖然還是人力馬車,但跑起來的速度,一點兒也不慢。
這輛剛走沒多久,又來了一輛,還真有幾分現代公交車的感覺。
遊蕊走過去看了看那上麵手寫的,用玻璃框起來的站牌,不自覺勾唇微笑起來,為了讓她儘早感受到現代家鄉的氛圍,她家宿岩還真是費了不少心。
“院長,您回來了。”
周霞不經意抬頭,看到一個女子走來,逆著光看不清對方麵容,憑走姿她也看出來,這是休產假回來的院長。
隨著周霞這一聲,其他人都趕緊跑到門口,一堆地簇擁著遊蕊走進門來。
現在這群小姑娘,大部分是遊蕊跟宿岩“全國旅遊”回來之後,全城盛行種天花的時候招的,她們再在這邊實習一段時間之後,才會被派遣到城外的婦幼院。
遊蕊打算在婦幼院增設一個月子中心,人手如今是充足的,而且有了月子中心,才算完全匹配婦幼院這個名字。
對了,還得再加幾個兒科大夫。
因為這邊不算太忙,遊蕊便趁中午休息的時候,將如今還留在城內婦幼院的周霞和馬圓叫了過來,商量這件事。
完了這兩人走的時候,馬圓才說:“對了夫人,花兒姐上個月定親了,她還不好意思告訴你。”
遊蕊之前就聽馮花說過,她家裡在給她相親,當時還鼓勵她結婚後也一定要來婦幼院來著。
“是嗎,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遊蕊笑道,“趕明兒我還要去城外的婦幼院看看,到時候你們也都去,咱們這些老人聚一聚。”
“好。”
這邊正說著話,有病人來了,遊蕊便換上衣服,進入工作狀態。
說實話,這一上午遊蕊根本不忙,總共也就接了三五個人。
對麵是個已經年過三十的婦人,她懷裡抱著個繈褓,大約是一個四個月往上的嬰兒,身後跟著丫鬟,但孩子的一應事宜,丫鬟根本都不用插手。
看得出來這是個很珍惜孩子的婦人。
遊蕊心裡閃過這些念頭,問道:“是要給孩子看嗎?”
婦人笑道:“我家孩子的確有些不舒服的,這兩天拉的大便挺乾,您給看看也行。”
難道不是孩子不舒服?
遊蕊想著,卻是已經給小孩子把了把脈,道:“挺好的,你平時多吃些水果,孩子的情況便會改善。”
“夫人,您真的不記得我了?”
遊蕊的話剛說完,就聽麵前的婦人這麼說道。
“你是?”遊蕊打量她。
婦人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啊,去年快進秋天的時候,懷不上孩子,找您來調理的。我還說,有了孩子要給您磕頭呢。”
遊蕊想了起來,笑道:“張夫人啊,不好意思,我這一兩年都比較忙。”
“我知道,孩子我都是在婦幼院生的,就是沒見到您。”比之去年,張夫人臉上的笑意全是明亮,“我這一舉得男,您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啊。”
遊蕊:“彆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