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人也是追綜藝的一員,聞言笑著補充說:“阮秋被這麼多嘉賓選為心動嘉賓,受到這麼多人喜歡,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阮秋聽到這個問題,瞬間警覺起來,表情認真地看向屏幕,對著滾動的彈幕說:“修羅場路人永不翻車!”
隻要她足夠路人,修羅場就和她無關!什麼選擇,什麼端水,什麼翻車都不存在的,嗯。
“我很感謝有這麼多人喜歡我。”阮秋想了想,繼續說,“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理智地喜歡,不要因為我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要好好活著。”
【?阮秋是不是對她自己有什麼誤解?】
【笑死,阮秋從第一期節目起就在說要當路人,結果每期都是主角。】
【嘶,這麼一想,阮秋好像每次確實都遊離在戀愛之外啊,她找凶手,找幕後主使,找破解辦法……是薛影帝他們主動往阮秋身上貼的!】
【?!謝謝樓上,你點醒了我,就是那些人在撩軟軟(此處點名某薛姓人士),我們軟軟的心裡明明就隻有不被淘汰這一個目標!】
【雖然軟軟的話讓我很感動,但是“好好活著”聽起來為什麼這麼奇怪呢?】
“那麼第二個問題。”男主持人看向屏幕,“第二個問題來自【小熊蹦洋迪】這位網友,對方的問題是:軟……阮秋的下一部作品什麼時候能上映?”
男主持人叫阮秋“軟軟”的確不太合適,所以他就將粉絲的稱呼換回了阮秋。
這個問題裡的“作品”很明顯是在問影視作品,畢竟阮秋是一名演員,雖然她因為參加《請和我戀愛》這檔綜藝而躥紅,但演員的本職還是演戲,她的粉絲們都在期待她的下一部作品。
阮秋愣了一下,然後斟酌著回答:“影視作品的話,有一部我客串的仙俠電影過不了多久就會上映了。”
女主持人接著問:“還有沒有其他的未播作品呢?或者說有沒有其他想要出演的角色呢?”
“沒有。”阮秋搖搖頭,“我和公司的合約隻剩一個月了,《請和我戀愛》其實就是我最後的工作,在拍完這檔戀愛綜藝之後,我就會隱退出娛樂圈了。”
女主持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彈幕也因為阮秋的話凝滯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了激烈的疑問。
【?為什麼?!不要啊!】
【可是軟軟,你現在很紅啊,而且你現在還很年輕,要不然我們再多拍幾部戲再走吧?】
【這麼突然的嗎!阮秋之前為什麼沒有說啊?】
【我不信,丫頭,你在說氣話。】
許多人其實都知道阮秋的合約要到期了,但是他們都以為阮秋會續約,或者自己開一間工作室,畢竟阮秋現在的熱度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語了,她完全可以拿到一個S級的影視劇本,讓自己的事業再上一層樓,成為當紅小花,結果阮秋現在告訴他們,她要退圈了?!
一直在看直播的林姐迅速切換到了微博,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文案,點擊發送,給出了解釋。
摸到了阮秋經紀人微博的眾人自然看到了這條微博,他們還是不明白阮秋為什麼會選擇“急流勇退”,有很多人都開始猜測阮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其中夾雜著一些人的辱罵,但剛剛才被阮秋叮囑要“理智”的大多數粉絲都很冷靜,暫時觀望,順便幫阮秋擊退那些莫名其妙的攻擊言語。
同樣在看直播的影後係統立刻對程恬雅說:“你看,阮秋都要退圈了,你就不要做傻事了吧?”
見程恬雅不說話,影後係統有點急:“反正阮秋都要離開娛樂圈了,你害死她對你有什麼好處嗎?你難道真的不怕彆人發現嗎?”
程恬雅還是沒說話。
影後係統在心裡懊悔自己為什麼一開始沒綁定阮秋,現在想綁也來不及了,它隻希望程恬雅能夠不要再糊塗下去了,早點收手,不要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直播現場,男主持人率先回神,他急忙看向工作人員選出來的最後一個問題:“那麼還有最後一個要問阮秋,這個問題來自【千層麵不要千層】:阮秋能解釋一下自己的武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飛躍嗎?”
終於問到了今天最關鍵的問題,也是阮秋來參加這個綜藝本來就要“澄清”的問題,阮秋沒怎麼思考就回答說:“因為我有一個好師父,我跟著他學了很久,師父說我的天賦不算高,但重在努力,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飛躍。”
女主持人有點猶豫,但她還是秉持著引導嘉賓的工作理念,試探著問道:“你……是怎麼想到要去學武術的呢?是因為愛好嗎?”
“不能說是愛好吧。”阮秋想了想,“學功夫是為了自保,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嗯……一點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拜師學藝了,我很感謝我的師父。”
她想起死在惡魔地獄烈火裡的師父鄭八荒,輕輕吸了一口氣,低頭遮住自己微紅的眼眶。
【不好的事情就是指長達半年的網暴吧?話說之前罵阮秋的人都道歉了嗎?】
【軟軟眼睛都紅了嗚嗚,我好心疼她】
【我好像理解阮秋之前為什麼要說“好好活著”了,被那麼多人誤會辱罵,能夠扛下來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好意思我惡毒我先懺悔,但我每次想起來這件事都覺得程恬雅該死,她憑什麼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啊?我們軟軟受的委屈誰來還?】
【晦氣,太晦氣了,我一想到程恬雅還沒退出娛樂圈,軟軟就要先走了我就生氣,氣死我了!】
程恬雅看著彈幕,突然發出一聲低笑。
影後係統毛骨悚然。
“你,”影後係統的代碼都在發抖,“你彆衝動啊。”
程恬雅沒理它。
此時隻有台下的薛蕪知道,阮秋說的不好的事情指的是在無限流世界的那十年,他頓時更加心疼,決定拍完就帶阮秋去吃好吃的。
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兩位主持人也知道是時候了,禮貌地讓阮秋離開了舞台,然後對著鏡頭說了結束語,正式結束了這次的節目。
退出了直播間的觀眾們意猶未儘,立刻跑去了微博繼續討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而阮秋在鏡頭關閉後,對著薛蕪點點頭,轉身走到了鄭九節麵前。
她從拿起那把劍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鄭九節和她的師父鄭八荒絕對有關係。在她用出師父教她的最基礎,也是最獨特的劍招時,她看到鄭九節的表情變了,就知道她的猜想沒錯。
現在,阮秋站在鄭九節麵前,對方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將手裡的劍匣子放在了桌子上,緊張地開口:“阮小姐,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鄭八荒的人嗎?”
果然。
阮秋閉了閉眼睛,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認識。他就是我的師父。”
雖然在無限流世界裡,每個隊友都有一技之長,並且將他們的技能都多多少少教給了阮秋一些,但真正能稱得上阮秋師父的人,就隻有鄭八荒。
鄭九節的手顫抖了起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輩見狀,立刻讓工作人員為他們找了一個休息室,讓鄭九節和阮秋慢慢談。
鄭九節看了一眼跟在阮秋身後的薛蕪,見阮秋沒有什麼表示,也就沒有說話,和他們一起進入了房間內。
關上門後,鄭九節紅著眼眶問阮秋:“你師父他,還……活著嗎?”
氣氛一時變得無比沉重,阮秋緩緩搖了搖頭。
鄭九節對這個結果也早有預料,但是當真的聽到噩耗的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哥,”鄭九節哽咽著說,“他當年練武,是我們這一輩裡天賦最高的,也是最刻苦的,我們都認為下一任會長應該由他來擔任,可他被查出了癌症,身體一天比一天不好。”
鄭九節頓了頓,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後來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他們都以為我哥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才故意離開,失蹤,讓我們找不到他,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你能告訴我,”鄭九節顫聲問,“我哥他,到底去了哪兒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彆人的,我會守住所有的秘密,我可以用鄭家的祖訓發誓,你可以告訴我嗎?”
阮秋沉默了兩秒:“可以。”
“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阮秋溫聲說,“他在那邊沒有病痛,每天都在堅持練武,他說過,練武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樂趣。”
鄭九節悲痛的表情放鬆了一些,他忍不住再次向阮秋確認:“真的嗎?”
他注意到了阮秋話裡的“另一個世界”,其實他也想過這種可能,雖然聽起來很玄幻,但似乎卻最能解釋為什麼他哥會失蹤,麵前的女孩會他們鄭家的內家功夫。
就算阮秋是騙他的,他也願意相信,願意為她保守秘密。
在他的心裡,阮秋既然是他哥的徒弟,那就算是他們鄭家的人了。
“當然是真的。”阮秋對他笑笑,“你看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要是他不健康,怎麼能教我呢。”
這是實話。
他們進入無限流世界的人,從進入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時間就被凍結了,身體也會恢複到他們的巔峰狀態,這是無限流係統給他們的“優待”。
鄭九節緩緩點頭。
他消化著阮秋給出的信息,再抬頭,他臉上的悲痛已經不見,又恢複了平時的祥和:“我知道,我哥已經去世了。”
“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嗎?”鄭九節小心翼翼地問,“他……有沒有遺憾?”
阮秋默默想,當然有。
他們每個進入無限流世界的人,都抱著要獲得第二次新生的信念,去拚命,去努力逃脫,通關,鄭八荒也不例外。
阮秋回想著鄭八荒對她說過的話,回想著鄭八荒在被烈火淹沒前平和的表情,閉了閉眼睛,對著鄭九節說:“沒有。”
至少在師父死去的那一刻,他是平靜的,沒有遺憾的。
鄭九節長長呼出一口氣。
“那就好。”鄭九節邊點頭邊微笑。
他也知道,人死之前怎麼會沒有遺憾呢,但他還是想聽阮秋的話,想再確認一遍他哥離世之前有沒有痛苦,是不是和他哥從這個世界離開的時候說的話一樣不怨恨。
他忍住了自己再次湧出的眼淚,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將自己帶著的劍匣子推到了阮秋麵前,對她說:“你是我哥的徒弟,也就是我們鄭家的子弟,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學的好,這把劍應該由你來拿,收下吧。”
阮秋緩緩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這把劍應該是你們的家傳,不能傳給我。”阮秋將劍匣子推了回去,認真說,“師父教我武功的時候,我就告訴過師父我學武隻是為了自保,以後也不會收徒。我不能把鄭家的武功傳下去,這把劍我不能要。”
鄭九節雖然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阮秋不會收徒,但此時還是有點失望。
“我會把師父教給我的寫下來,交給你。”阮秋堅定地收回手,“我不能要這把劍,師父已經離世了,我也報不了師恩,我隻把師父所教的歸還給鄭家,希望你不要嫌棄。”
“當然不會!”鄭九節沒料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他看著阮秋,更想把劍給她了。
阮秋在鄭九節衝動之前,拉起了坐在旁邊的薛蕪,和鄭九節飛快道彆,離開了拍攝現場。
坐上薛蕪的車後,阮秋就開始回憶師父教給她的東西,慢慢寫在備忘錄上,準備寫好就發給鄭九節剛才給自己的聯係方式。
她才剛剛寫完一頁,林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軟軟,鄭家那邊承認你是親傳弟子了,而且還是現在最厲害的一個!”林姐驚歎道,“現在還有誰敢質疑你?”
網上當然有人質疑阮秋是不是給鄭家塞錢了,但是鄭家這樣的百年世家,雖然以武學為主,家裡可不窮,在商界的地位更不低,給他們塞錢的謠言就像一個笑話,不攻自破。
“對了,”林姐冷哼一聲,“剛才楊成打電話過來求我不要告他,他想得美。他和上次那兩個狗仔一樣,都說自己不知道對麵出錢黑你的人是誰,但是我們早晚都能找到,到時候看我不扒她一層皮下來!”
薛蕪突然開口:“加我一個。”
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