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將軍怨二十四(2 / 2)

隻拿三百萬貫就許出去一個皇貴妃,靜王覺得不值得。

喬歡知道後把那詔書剪成幾塊一並送還靜王,言稱父親留下多少錢財她根本不知道,朝廷也一直在尋找,她倒是願意和靜王聯盟,但是既然王爺認為喬家沒有誠意,那就算了吧,她奉還詔書,靜王拿走的財物算是喬家免費資助的。

靜王被喬歡噎的不輕,趕緊說自己沒這個意思,讓喬歡彆亂想,他一直很仰慕喬歡,拿人家的錢還沒用光呢,這裡他就過河拆橋,手下其他人看到了也要寒心啊。

喬歡麵對使者的時候很是淡淡“你也不用替你家主子多說什麼,也不用補詔書給我,將來假如你家主子成事,還能記起我們喬家,那隻要有旨意,誰能違抗,如今說什麼都是虛的。”

使者也有些訕訕,靜王的吃相屬實難看了些,三百萬貫不少了,有了這筆錢,靜王能活絡不少,不用死等著那些商賈送銀,他們雖然資助靜王,下手撈好處可一點沒手軟,相比下來,喬家可誠心多了。

給出這麼多錢,什麼條件都沒提,連提前許諾的皇貴妃之位,人家都奉還了回來(在使者看來這是喬歡賭氣的行為)。

而且這也不能怪喬家,誰知道朝廷也在找這些錢呢,靜王要是能更快些就好了。

被喬歡懟了一頓,靜王那裡倒是消停了,也因為朝廷注意到了靜王,靜王也隻能集中注意力麵對朝廷。

今年過年,喬歡收到了耀帝的賞賜,雖然不多,釋放的消息讓喬家鬆了口氣。

好歹拿了人家五百多萬貫,賞賜一些也正常。

現在耀帝和靜王都認為對方拿了大頭,喬家也終於從這泥淖中脫了身。

什麼時候戰爭都不是好進行的事,打仗需要錢,而且還是很多的錢,所以哪怕知道靜王有不軌之心,耀帝也不敢輕啟戰端。

他登基差不多十多年了,之前沒受過係統的帝王教育,能把朝政收攏在手裡已屬不易,打仗這個事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不過對於潁州,現在肯定不會在放鬆。

太後得知靜王的動靜,扯了下嘴角,誰當皇帝和她都沒關係,反正都不是她生的孩子,但是靜王之母當初老想把太後扯下來,太後豈能答應。

現在手下敗將還要蹦躂,太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過她也不信任耀帝,於是吩咐了嬤嬤幾句話,嬤嬤點頭應下,消無聲息的出宮去了承恩侯府。

京裡如今有兩家承恩侯,一家是太後,一家是皇後,可要掄起實權底蘊,太後娘家甩皇後家幾條街。

太後娘家好幾人都在朝中六部當官,太後的兄弟更是吏部尚書,皇後一家就差多了,隻頭上一個承恩侯的爵位,家中子弟也有官身,最高不過侍郎。

這也是太後厲害的地方,她看似什麼都不管,當初一心捧耀帝上位,然後就在宮內養老,連宮務都不管,全交給皇後。

可太後的娘家卻在朝堂枝繁葉茂,而太後的家族自然也對她言聽計從。

太後曾經和自己兄弟道“皇帝不是我生的,而且他本性偏窄,王家在朝堂已經得利,我在後宮就不能掌權,否則會讓他生疑心。你也小心些,莫讓他把疑心病犯在王家頭上。”

王尚書自然應下。

如今收到姐姐傳來的口信,王尚書就知道要怎麼辦了。

耀帝已經在龍椅上坐了十幾年,當初需要依仗王家替他鞏固帝位,如今他覺得自己大權在握,那就更加想要獨一無二的權利。

很多皇帝早年精乾能為,到了晚年昏庸無道,就是覺著辛苦了一輩子,現在年紀大了,不趕緊享受,這輩子就是當了皇帝都虧大發了。

耀帝雖然年紀沒老,這種心態卻冒了出來,先帝還能建造彆院避暑,也曾舉辦盛大的聖壽。

耀帝當皇帝至今一直戰戰兢兢,說句不好聽的,他連溫湯都沒泡過,更不敢有奢靡之舉,就是因為一直不自信,隻能嚴以律己,不敢讓臣下挑錯。

有畏懼的皇帝能聽得進臣子的話,也能把江山坐穩,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日子就越發憋屈,當皇帝的偶爾想要奢侈一把,那些禦史就會跳出來指責,皇帝還不能如何。

比如這次從邊關拿來那麼多錢,耀帝想自己登基這麼久,也沒犒勞過自己一下,就想修繕一下先帝的彆院,以後自己也能去避個暑什麼的。

而那皇家彆院已經十幾年沒正經接駕,房舍花木也早就破舊了,雖不至於破敗不堪,耀帝想去小住是辦不到的。

想要住人,那裡得大肆修繕。

破了的地磚要取出補上新的,房梁屋簷掉了的漆也得重新描摹,河塘要挖泥整理,再種上新的荷花,養上錦鯉。

連被風霜雨雪侵蝕的木欄杆也要重新建造,還有院內的花草樹木一並需要挑選上等品種栽種。

甚至帳幔簾攏等物也得全部換新,那熏籠香爐包括家具都得重新布置。

更彆說還得補充宮人內侍過去服侍,現如今那裡隻剩下一些看屋子的老太監老宮女。

這個耗費,嗯,反正少不了。

工部得知耀帝的意思,先過去查看了一番,然後做了一份預算,人家給的也是實在價,一並整理的可以接駕,大約需要八十萬貫。

人家也不是籠統的報價,地磚哪怕不是用特製的金磚,也得是開采的大塊石料打磨好了才能用,這種石頭本身價格倒是不高,可運費加上雕刻鋪設的費用加在一起,那就便宜不了。

那鋪地還不是單用這一種材質,小道得用鵝卵石,那鵝卵石還有講究,大小花色圓潤程度,精挑細選的鵝卵石論塊算錢,一塊的價格比得上一個雞蛋。

那些雕梁畫棟上的金銀線條貼片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金子銀子,還有那好幾個溫湯池,皇帝用的那個是全白玉鋪設的,如今破損的地方要修補那是整塊起出,要換新的上去,還有那幾個純金的巨大龍首水龍頭,倒不需要更換,而是顏色淡了,需要炸一炸,想想看這些是什麼工程。

工部把這單子一遞,戶部就炸毛了,這麼大個國家,每年不是這裡旱了就是那裡澇了,還有官員兵將的薪俸餉銀等等,哪哪都要錢,每年收上的稅款能達到收支平衡就是好年景了。

多半還要賒欠一下,今年好容易發了一筆五百萬貫的財,戶部還沒捂熱乎呢,就要支出八十萬貫修彆院,這是什麼行為?

戶部尚書什麼都沒說,就把國庫現有多少錢糧,馬上要支出多少,寫了個折子,讓耀帝自己選擇,取消哪個填補修皇家彆院的窟窿。

何況還有靜王這癟三在一邊虎視眈眈,哪怕不發兵,軍費也得先預備著吧,要不然人家要是扛起反旗,朝廷沒錢發兵,一查錢去哪裡了?給皇帝修彆院去了,耀帝就一死謝自己的老祖宗吧。

耀帝接到這個折子的時候,那火就憋著了,他難道要戶部把發往邊關的糧餉給壓下,還是說把給某地修河道的錢給扣了,再或者自己的陵墓彆修了。

都不行啊,最後他隻能委屈自己把彆院的計劃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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