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帝都召王知州好幾次了,詳細詢問南湘的情況。
王知州是做了功課來的,無論怎麼問他都能回答的頭頭是道,甚至還拿出了南湘的輿圖,開始一點點解釋誠親王的功績。
親王府統共隻花了十萬貫多點就建造好了,沒有任何名貴木材,就地取材用了些木料,剩下的錢王爺全都花在其他方麵。
比如山民下山換貨的市場,南湘的道路,還有一些基礎設施等等。
耀帝當然也要問隻這麼些錢商人如何願意投資,王知州就詳細說王爺如何當擔保人從商人手裡貸款的事。
比如紡織廠,織出棉布後就以布還款,還有出售王府周圍商鋪民居等舉措,免除商人進南湘的各種費用和其他一些措施等等,總之王爺愛民如子,一心治理南湘,終於把南湘變成了如今的繁榮之地。
朝臣們聽的津津有味,圍著輿圖看的交頭接耳,母庸質疑,四皇子能力很強,各方麵都是。
京城的幾位皇子就目前看,拍馬也趕不上四皇子。
但是大家還是心存疑慮,畢竟王知州是四皇子的老丈人,人家要是刻意美化四皇子怎麼辦,有腦子的自然明白王知州便是想要美化四皇子,也不會說的這麼離譜。
所以多半四皇子確實能力卓著。
耀帝的感覺也頗為複雜,回到後宮他去找蘇飛雁,把四皇子的事告訴蘇飛雁。
蘇飛雁正在給小孫女挑禮物,聞言揮手讓宮人下去,笑道“誠孝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啊,那真好。”
耀帝試探道“愛妃,朕想把誠孝立為太子,你看如何?”
蘇飛雁神色未變,眉毛都沒動一下,“不如何,陛下答應的是咱們的大皇子當太子,可大皇子沒有出生,誠孝也不是他哥哥,現在誠孝已經是藩王了,他好好當他的藩王就夠了,太子的人選陛下另外找吧。”
耀帝被噎了一下。
等到耀帝離開,蘇飛雁嘴角含著冷笑,想來試探她,她才不會上當,你儘可以立彆人當太子去,看看有那個能比得上我和阿竹教導出來的誠孝!
王知州回到家就被老父拎到了書房。
王尚書雖然一直乾不過太後,畢竟是個老政客,他從誠親王這一連串的動作裡也看到了端倪。
陛下一直在擇儲,一二三三位皇子早先沒了資格,卻始終不想放棄,剩下的皇子們苦於生母位份低微,一直在拉攏朝臣,再下一波的皇子年齡不達標,後妃急的跳腳都沒辦法。
朝臣們也在觀察下注,都沒個標準。
一下子四皇子橫空出世,除開彆有用心的人,其他人都在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誠親王。
王尚書看著眼前坐姿端正的二兒子,微微歎了口氣,怕是以後他要被大兒子埋怨了。
“說說看,誠親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尚書問自己的兒子。
王知州四平八穩道“王爺雄才偉略,德才兼備,有功賞有過罰,清正廉明,待下屬溫和可親,待妻兒真心誠意……”
王尚書“……”你特麼是在說聖人吧!
不過此刻,王家已經不再搖擺不定了,朝堂上已經有人提議讓誠親王當太子,王尚書一口否決,此刻絕對不是提議誠親王為儲君的好時機,這點王尚書深知道。
耀帝也詢問過王尚書,這個老狐狸侃侃而談“誠親王的功績都是犬子回來說的,實際如何陛下也未派人去看過,而且誠親王早就是藩王,如何能當儲君。陛下膝下皇子眾多,擇一人立儲就行,不一定非誠親王不可。”
眾多老狐狸紛紛側目,不知道王尚書葫蘆裡賣什麼藥,你們王家已經有女當了親王妃,你現在說不願立誠親王為儲,你是老糊塗了嗎?
王尚書卻知道,哪怕耀帝有意立誠親王為儲,假如朝中上下都是這個聲音,他必定心下不快,所以他就一定要中和這種形勢,不讓皇帝覺得是被逼立下誠親王。
果然王尚書一派不同意,有人便是有意提誠親王也就不成勢了。
耀帝一看朝中各種聲音都有,心下才舒服了些。
再如何,這位兒子的功勞他不能抹煞,特彆是平叛這一筆,朝中上下有意忽略,就是因為這件事他不光彩。
追溯源頭,就是耀帝本人的責任,他一句讓甘地上供漣河蝦,然後導致後麵民變,雖然主要責任在那個被暴民撕碎的知州身上,何嘗不是耀帝起的頭。
他要不是為了博美人歡心讓甘地進貢那勞什子的蝦,也就沒這回事了,蝦哪裡的不能吃?非得要漣河產的?
這位小貴人之前得意成那樣,連幾位高位妃嬪都要避其鋒芒,等到甘地民變,事情追查下來,耀帝一麵都沒再見過她。
帝王之愛,有時候也就是這麼無情無恥。
四皇子當機立斷把暴民按在甘地,沒有擴散出去,耀帝還得感謝這個兒子。
那個皇帝任期內出現□□,對皇帝的名聲都有妨礙,嚴重的連諡號都要降一等了。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四皇子要是想造反,南湘駐軍收編這些暴民一路打到京城,等耀帝歸了天,四皇子跳出來為父皇報仇,他一樣能當上皇帝。
而且還能把耀帝釘死在恥辱柱上。
朝中嚷嚷了好幾日,耀帝派了欽差去南湘巡視,欽差就是霍定思。
如論如何,也要耀帝實際了解了南湘的情況,以及自己這個兒子的真實情況,他才能決定接下來怎麼做。
王知州過來送南湘賦稅也不能老待在京城,於是和霍定思一起去南湘,霍定思還帶著耀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