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樂腦中似是閃過什麼畫麵,壓下發自內心的厭惡,點點頭,“出來透透氣。”
宋雪薇見他錯身離開,不經思考喊住他,“我觀夫子學識好,將然然妹妹教得極好,夫子可否也來教教我?”
江知樂沒轉頭,“我隻當一人夫子。”
如此不留情麵,宋雪薇麵色青了白,白了青,心底騰出濃濃的惡意。
看到江知樂離去的背影,幾乎想喊住他,告訴他江冉冉死了,死得還很慘。
不急,等她有一天不需要江知樂了,再戳破真相,好好欣賞這位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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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樂出了園子,心知自己慢了一步,直接去靖城侯府來不及。
對方十有**坐馬車回去,京都不準當街縱馬,他也不會騎馬。
畢竟是皇家園林,江知樂離得遠了些,招來暗衛,讓他傳信給司馬承,自己則坐馬車去靖城侯府。
司馬承正威脅完那兩隻老鼠,讓老鼠去勾鄭家那個笨蛋上鉤。
沒想到這人這麼笨,簡直不像鄭廷那個老匹夫生的,如此甚好,笑眯眯不費什麼功夫在後頭推波助瀾,一邊傳信給京中自己的人手,讓他們友善一點,去好好幫幫鄭家那個蠢貨。
鄭子皓正欣喜若狂,他沒想到對方如此給麵子,在順才“機智”的小腦袋和自己聰慧過人的才智下,鄭子皓邀了不少京中不大不小的官員。
官位高的邀不起,官位低的看不上,鄭子皓這方麵還挺有自知之明。
又是飲酒,又是作樂,被吹捧暈乎乎的,大家都是拔刀相助的好哥們。紅石的利潤許出去,得了不少口頭承諾,鄭子皓滿足之餘,又有點貪心。
趙柯道:“我當的這個官看著官位不錯,都是閒職,不如你與我爹說說,都是朋友,我可不能坑你,我爹稍微動動手指,也比我吭吭哧哧費半天勁有用。”
是啊,他若能與這些大人相交,以後定能在父親麵前揚眉吐氣。
鄭子皓心動不已,猶豫道:“這不大好吧。”
“那這紅石利潤我可不要了。”趙柯搖搖扇子,攬了婢女喂酒,醉意朦朧道,“小爺可不差這點銀子,是真心要交你這個朋友的。”
“那我鄭子皓今天就認了你這個朋友!”鄭子皓一拍桌案,覺得這趙柯真是難能可貴之人,豪氣衝天倒了滿滿一杯酒,“喝!不醉不歸!”
趙柯將酒倒入袖中佯裝喝了,一杯接一杯。待鄭子皓醉迷糊了,嫌惡掃了一眼醉得爬不起來的鄭子皓,向幾位一塊裝醉的人遙遙舉杯。
幾人眼神清明,視線撞了撞,皆是笑了。
熟當然是不熟,這不主子一樣,總要熟的。
司馬承並不擔心幾個人完成不了任務,他聽到暗衛的稟告,眼底劃過一絲陰冷,讓暗衛打暈平安,告知宋管家,讓人立刻備車。
宋管家沉浸在得知真相的巨大震驚裡,臉色忽青忽白,慌手慌腳讓人去備車。
“太……少爺,要不老奴和你一塊去。”
司馬承抬手,“不必,你太惹眼,我現在叫小黑,伯陽侯府的人除了舅舅,隻有你知道此事。”江知樂和冉冉自然不屬於伯陽侯府。
宋管家嘴唇顫抖,發誓道:“老奴誓死保守秘密。”
等平安醒了,腦袋有點暈,摸著後腦勺坐起來,發現自己到了馬車裡。
司馬承平靜道:“宋管家讓你去靖城侯府辦差,去取送到靖城侯府的一幅畫,你上了馬車就暈了。”
平安不可置信,他怎麼怎麼就暈了?!
平安性子一直很跳,問題超多,一會問為什麼要去取畫,一會問宋管家為什麼讓他過來,一會糾結司馬承是不是謊報宋管家的話。
司馬承不動聲色皺了皺眉,他早有預料才把人打暈,沒想到還是那麼聒噪。
平安見這個小黑不說話,碎碎念道:“我量你也沒這個膽子敢騙我!”
馬車停下,平安率先下車,抖抖衣擺朝著靖城侯府處走,走了兩步轉頭讓司馬承跟上。
靖城侯夫人和大兒媳梅氏此時正在一處插花。
圓桌上放了丫鬟剛折的早梅,梅瓣上隱隱沾著露。一旁的香爐焚著香料,檀香味的。
靖城侯夫人將一枝梅花插入瓶口,語氣淡淡道:“清妍要讓薇薇入族譜,你怎麼看?”
靖城侯府與彆的府邸不同,靖城侯夫婦恩愛甚篤,沒什麼小妾之流。因此靖城侯夫人並不插手兒子兒媳的房間事,不會給兒子塞人。
除了沒孩子,這個兒媳為人沒得挑,況且靖城侯夫人心知一部分原因在於長子身體不好,因此婆媳兩相處甚好,交談並不顧忌。
梅氏也沒打馬虎,說了些心裡話,“兒媳總覺得鄭家的目的不單純,就是不知侯府有什麼值得他們貪圖的。入族譜一事,這既然是聖上的賜婚,那孩子又跟了母親,況且也不是男孩,入族譜也無妨。娘你身體不好,就看她們折騰算了。”
靖城侯夫人咳嗽了兩聲,臉上沒什麼血色,“罷了,就讓她上族譜。”
她一直有種隱隱的預感,誰也沒說,近來不知為何似乎淡了一些。
——靖城侯府恐怕後繼無人了。
這時,有丫鬟得了門房的消息過來稟告。
婆媳兩聽後表情具是訝異。
伯陽侯的貼身小廝過來做什麼?
梅氏對婆婆道:“我去瞧瞧,天冷寒氣重,娘回屋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