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穗兒金縷蘭針甘露幾個俱都坐在廊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想走一走春困,聽見這些也跟著出主意,玉穗兒是金陵本地人,把一把絲繩點了五根數出來交到寧姐兒手上:“我看,倒不如租一條船,在河上賣吃食,我家原就在河邊上,常有畫舫路過,做些吃食,搖了櫓,不比腳店開得遠麼。”
蓉姐兒寧姐兒兩個對看一眼,跟著眼睛一亮,這活計不必交租,不必同那些個下九流的打交道,還活得開,隻須買一條船來,在河上叫賣,隻要東西做得好了,不愁賣不出去。
便跟江州荷花節一樣,做些乾淨吃食,擺在船上,一路叫賣過,連臉都不須露,若是做得好了,賞錢就不少,這卻比腳店更好,腳店隻做下層生意,挨著畫舫做的卻是貴人生意了。
寧姐兒恨不能趕緊把這會動的腳店開出來:“可不是,嬸娘那時候也是推了車的,這會動才活絡,掛上酒幡,再唱菜名兒,我還會彈琴呢,自家不須露麵,雇個人便是。”
她越想越覺得可行,心裡有了奔頭,臉上也笑起來,連坐著看景的俞氏也跟著笑,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也不搭話,就這麼看著寧姐兒,挨過去伸手摸她的頭發。
蓉姐兒跟隻燕兒似的到秀娘麵前吱吱喳喳,等王四郎回來了,又纏了他,王四郎手一揮:“這值得什麼,一隻小艇而已。”
他也喜這對兄妹相依,卻不靠著彆個:“我今兒還跟吳兄打聽呢,這事兒是百戶所辦的,如今卻不歸百戶所管了,上頭那一位,蒼蠅腿上還得刮出一兩肉來,哪裡這麼容易就放出來。”
“那陳家這些東西豈不是要不回來了?”秀娘歎息一聲:“這些個官老爺,對著商戶已是盤剝一層,還拿這些個昧良心的錢,也不怕雷公劈。”
“真個怕神明,那還做得什麼官兒。”王四郎說得這一句,蓉姐兒已經端了茶上來,又給他捶肩又給他拍背,拍的王四郎通身舒坦,捏捏閨女的鼻子:“爹這點頭發全叫你給騙光了,這事兒也不是這麼說,濟民所裡好歹還有五十來人呢,這些可俱是身家性命,怎肯乾休,若有個挑事兒的鬨一鬨,總不好全吞了,多少也要吐出來些才能撫民。”
爹,”蓉姐兒抱了他的胳膊就搖:“她們家好可憐,”說著把頭枕在王四郎肩膀上,自她長大還再沒這樣親近過:“我還記著呢,爹要是沒了,我就同她一樣。”
這話一說,秀娘伸指就戳她的額頭:“呸!又說這些風話,怎麼都教不會你了!”她再要上手,叫王四郎一把攔住,反手摸摸女兒的頭:“已是幫著疏通了,我叫安哥兒,往吳家去拜新升的百戶去。”
吳少爺新官上任,王四郎跟吳家關係這樣密,既想幫著吳策訥,又想幫手陳安,便在安哥兒麵前透一句,叫他去拜謝新升任的百戶大人,若不是他,陳家一門都死在水寨裡了。吳策訥本就算是陳家的活命恩人,又最是個急公好義的,他使了人去問,比王四郎疏通更容易得多。
“也好,總該拜見一回,到底是恩人呢。”秀娘還沒轉過彎來,蓉姐兒已然知機,彎彎眉毛,磨著王四郎撒一回嬌,等要回房,先住寧姐兒院子裡轉。
甘露一把拉住:“好姐兒,天都晚了,那陳家哥兒不定甚時候回來呢。”他一向不在,蓉姐兒倒忘了還有他住在院子裡,可她哪裡忍得住,到底把玉穗兒叫了來,把事報給她知道。
不意安哥兒已是在寧姐兒麵前說了,他先瞧了俞氏,見她睡著,退出來看看妹妹,再瞞著他,他也約摸知道些,她便不是會開口的性子,院子裡頭擺的醃桃仁甌兒,還有羅漢床上那些個絹,他俱都瞧在眼裡,隻不說出破。
“等這兒事了了,哥哥就回濼水去,把那百來畝地賣了,等娘好一些,能上路,咱們還回濼水去。”安哥兒這句才說完,就看見妹妹擰起眉頭。
“哥哥想的太好了些,爹那些貨,可還差著人的帳呢。”寧姐兒說這一句便歎息一聲:“光是煙絲就有千把兩銀,咱們遭了難,再折些總不能一文都不賠。”
安哥兒笑了:“也沒這許多,都是給了定錢的,尾數付完,總還有百來兩銀子,維持生計也夠了。”寧姐兒譬如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阿彌陀佛。”雙手合起來念了聲佛,原以為是山窮水儘,忽的又柳暗花明,等回了鄉,再做什麼不便宜,總是故土,樣樣俱是熟悉的,就是再開個腳店,也沒人改上門搗亂。
作者有話要說:魑魅魍魎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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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妹紙們麼麼噠
早上JJ有點抽,愫更新不上,讓編輯幫忙了
想著等會把字補上,結果遇到網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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