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那片水田在鄉間一畝畝的置辦,比王家那樣連著買的不知精細多少,都是好田還帶租戶,王四郎提過一回,安哥兒把上等水田作平價給他,王四郎這才尋了中人來辦這事。
“還是老話說的著,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寧姐兒婚事難辦,可這個哥哥在,便不至讓妹子吃虧。”秀娘歎一回,又想起來:“還有你阿公阿婆捎帶的東西要給她,做了這些年的老鄰居,總該幫襯些。”大錢潘氏摸不出,五兩十兩還是有的,再有便是衣裳。
衣裳裡頭還有些是陳阿婆的,兩個互贈了,如今正好歸還原主,秀娘歎一回又道:“你也把禮辦起來,彆個知禮,咱們更不能錯了禮數。”
直接給銀錢寧姐兒兄妹兩個是再不肯要的,打聽的賃的屋子倒幽靜,為著母親養病,又要方便做生意,便往秦淮河邊那機戶人家後頭尋了房子住著,也帶一間小院,原來家裡留的幾房人也都發賣出去,隻留一對老夫妻,帶了來照顧母親,看守門戶。
既有人看顧母親,寧姐兒便把那船店開了出來,買了一條舊船,重刷一回油,打上幡兒,做得了吃食,便是這般店還開不出來,那秦淮河上不論是畫舫還是漁船俱都要交纏裹錢,泊在岸邊還得有停船位,夜裡也要交銀子讓那巡河的看顧。
這些東西一樣樣都少不得錢,還是安哥兒回來了,才到外頭去跑,到衙門裡頭說自家遭了水匪,倒是有官員肯辦,每月給出一兩銀子,租定了船位,拿上一塊木牌子,往後便能在秦淮河上跑船了。
寧姐兒頭一日隻做了些個羹湯,出了一日船,隻賣出去三碗,還俱是船家買她的,一打聽才知道,這些畫舫俱是同人連好的,一說誰家湯水好,自有龜公兒幫著說項,她這樣臉生又不曾孝敬過的,哪裡肯為她兜攬。
可她想做的便是正經生意,跟娼門勾勾搭搭,這生意哪裡還能清白起來,也有彆個船家說她:“你已是在秦淮河做生意,往出說哪個曉得你清白,使些小錢,再賣個俏,還有甚樣活攬不回來,那龜公便不是男人了?”說著便哧哧發笑。
寧姐兒回去直剁了一日菜餡兒,全做成冷團子,擺在湯鍋邊上賣,她用的整隻鴨子燉湯,老火煨得骨肉酥爛,又包了些鮮鴨肉的餛飩,再切好香菜蔥薑,拿薄紗罩著,彆個要買,再下一碗。
也不說什麼蓋著簾子不叫人瞧見了,都瞧不見人,哪裡還能聞得見香,掀了簾子,開鍋把香風扇出去,越是離那畫舫近,越是扇的狠些。
這麼著一鍋餛飩湯水倒半點不費全賣了出去,哪裡是看餛飩,看的卻是寧姐兒,濼水女兒俱都得生雪白皮子,穿了藍布衣裳,頭上還簪了白絨花,叫彆個一看總要買她一碗來吃。
還有的貴人要問一問,她起先照實說了,除開賣餛飩得的錢,便又多得些賞錢,一碗餛飩不過十來文,這賞錢卻翻了倍,竟還有人給一二兩的,便是她賣上幾日,也不夠這些銀子。
這是個來錢的法子,可寧姐兒頭一二回收了這樣的賞錢,再往後便不願出頭露臉了:“這同那躺在街邊唱蓮花落托碗的乞兒有甚個分彆,再不能做這樣下賤事。”
家裡帶來那對老夫妻,還領了個孫兒來,主家答應不賣了那個小男娃,他們是千恩萬謝,那娃兒也有七八歲大了,被寧姐兒帶出來,假稱是姐弟,由著那男娃兒送吃食到客人船上去。
客人見他年小,知道是跟著姐姐出來賣吃食,便也饒幾個賞錢予他,生意從七八月直做到九月,先是虧本賺吆喝,後頭才慢慢好了。
既做了這樁生意,便要時時看人臉色,不獨那畫舫上的客人,便是妓家也得好聲好氣兒,但凡有一絲絲的不妥,那娼門也不給好臉子瞧。
吃苦容易受氣難,隻想想娘親要用藥,哥哥在櫃上那些辛苦,便又一一忍下去。這行當再沒個歇業的時候,憑你天再熱雨再大,總有人富家公子王孫有興遊湖,越是晚間越是人多,秦淮河上遊船如織,密麻麻的擠得河道不通,天天到三更半夜才歇息。
蓉姐兒記掛著她,備的禮也厚些,秀娘忙著先去吳夫人那兒探口風,誰曉得才要叫算盤送信去,算盤便回道:“太太不在金陵,吳家如今有些事體,還是隔一段再請罷。”
吳家的事,便是吳少爺日日流連秦淮脂粉鄉,家裡那一個鬨得要和離了。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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