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兒聽了這話,皺了眉頭:“伯娘說的是,我倒沒想著,不若往後嫂子有甚要幫手的,叫了我來,我旁的不通,跑腿兒還是行的。”
打蛇隨棍上,徐大夫人用徐禮放外任來吊她,她也不含混,這句一出口,徐大夫人臉上笑意更深,卻不接她的口,大房把了家這許多年,裡頭連徐二夫人想插手都不成,更彆說這一個才進門的侄兒媳婦了。
徐大夫人不開口,宋氏卻不能叫場子冷了,她抬頭笑一笑:“既說了這話,可得定性,如今這大宴你也幫不過手來,沒頭沒尾除了瞎忙也學不著東西,不若等這宴辦完了,再從小事兒一樁樁的教你。”
一句話把事兒支到了下元後,蓉姐兒托了茶盅兒應一聲,心裡卻明白不過,她也不是真個要管家,隻不能一句話就叫人拿捏住,這番做作,定還有後招,自家在她們眼裡怕隻有一樁好處,這是來要錢來了。
蓉姐兒這兩句話一說,徐大夫人也吃不準她是當了真,還是話趕話,初時提了一句,拿跟著到外任去這樣一根大蘿卜勾在前頭,也不怕她不上趕著,後邊的話也不再藏了,啜了一口茶皺眉發作:“這茶怎麼色兒不對,真個是越來越不像樣,停了這家,再不許叫送這東西來,怎麼好入老太太的口!”
蓉姐兒眉毛一抬,立時明白過來,這卻不是開口要錢,是要茶葉呢,王家是茶葉起的家,可家裡人除開王四郎俱不是愛茶的,生在濼水,吃的茶葉梗子也是新鮮的,好壞卻能分得出來,這端上來的可不是陳茶,湯色也還差著火候,既不是好茶,也沒好好煎,味兒怎麼能正。
她沒急著接口,徐大夫人還一臉怒意:“禮哥兒媳婦家裡是出這個的,是誰端了這茶湯來,倒叫個小輩兒笑話。”
“這茶葉倒不算差,隻沒好好煎,想是事兒一忙,茶水過了火。”蓉姐兒隻作不知,徐大夫人見她不接話,使了個眼色給兒媳婦。
宋氏知機,堆了滿臉笑:“原是吩咐了拿龍鳳團茶的餅子出來煎的,想是拿錯了,隻咱們的再好,也比不得弟妹吃的,那年送了茶禮來,湯色碧綠,味兒甘甜,不必放糖蜜餞,入口喉嚨都是甜的,也是這樣好的水土,才養出弟妹這樣甜的姐兒來。”
兩個一搭一唱,蓉姐兒不好再不理會,側了身子臉紅:“嫂子拿我取笑。”茶禮可不是定親時候送來的,這邊會打太極,她難道不會:“我那兒倒還有幾個,既伯娘嫂子愛這口,拿了來分送便是,早知道今年新茶製的餅兒很該留下些,白茶精貴便是一年一采,不比綠茶明前明後好摘個三四回的。”
如今都要十月了,過了這時便沒有這物,徐大夫人原是想著她聽見外放必得伏低做小,可她接這樣的口,好像半點也不明白,再看兒媳婦也是無用,隻能直言:“我是想著這茶好,肥水也不流了外人田,年年茶金就有千把兩,倒不如從你家的茶葉鋪子裡頭走,豈不兩邊便宜。”
“我再不懂這些事兒,若不然使了人往鋪子裡頭問問二掌櫃去,問明白了才好來回伯娘,我卻是連茶葉幾錢一兩,都說不清楚呢。”這句倒能噎死人,宋氏打眼瞧她,再低頭看看身上竹色半舊衣裳,倒不再接口。
徐大夫人聽見這句,臉上也淡下來:“也好,倒不成想,你萬事都不管,等問明了信兒,可得回來報給我知道,今年不成便等明年春天,家裡日日都離不得茶呢。”
不獨離不是,光是茶房裡頭就五六個人,哪一房要什麼茶葉要了多少,俱都記在冊上,茶葉金貴,主屋裡頭也是記量好了的,徐大夫人說千把兩茶葉錢,實是說的少了,蓉姐兒都不須掐指頭,心裡過一遍便知道,徐家一年的茶葉,往少了說也五千兩,上上下下百來號人,哪一個離得開茶。
看門的下人門房,那爐子裡還捏一撮茶葉煮水呢,光是徐老太太房裡吃的雲霧茶便是價貴的,這是把王家當冤大頭了。
蓉姐兒告辭出去,甘露蘭針兩個一路跟著她回去,隔著花木走在石子道上覷了四下無人,甘露憂心道:“姐兒,若是大夫人不叫你跟著去任上可怎辦?”話裡話外可不都是這個意思,都說到明年春天了,這卻不是要留下姐兒的意思,到得春天都外派了。
蓉姐兒睨她一眼,眼角含了笑:“笨丫頭,她不過詐一詐我,紙紮的老虎唬人呢,這個家是她當了,卻作不主。”作主的是徐老太太,徐大夫人也不過擺個花架子,徐家兒郎哪一個不當官,她掐不住徐禮的前程,再不濟還有吳家呢。
“那姑爺的官兒……”甘露這句還不曾說完,就看見蓉姐兒伸手整整衣裳:“去院裡拿兩個茶餅來,咱們給老太太請安去。”徐大夫人這是嚇死膽兒小的,可她自小就膽大。
作者有話要說:呃,愫頭沒有要地雷的意思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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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是非重生非穿越,開文之前就想到數據不會太好的,卻是我寫的最開心的一本了,還要感謝親愛的編編讓我不要急慢慢寫(中國好編-輯)
我會認真的寫完噠。
昨天收了人身攻擊的負分,於是大家很可愛的給我補了辣麼多,嗯,明天有雙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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